第四十七章：乞求化为彻底的死寂
金丹暗卫的尸体倒在污浊的泥沼中，兀自散发着淡淡的金丹威压与死亡气息，诉说着方才那场逆伐之战是何等惨烈与不可思议。然而，战斗并未完全结束。
林霄与顾危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目光同时投向了不远处泥沼中，那个因重伤和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身影——赵乾。
赵乾此刻已是魂飞魄散。他亲眼目睹了顾危隐藏的恐怖实力，见证了林霄那神鬼莫测的诡异手段，更看到了那位在他眼中如同天神般的金丹暗卫，是如何被这两个他视作蝼蚁的家伙联手虐杀！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那里，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
“顾……顾师弟……林师弟……不，不！顾师兄！林师兄！”赵乾语无伦次，涕泪横流，“饶……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是夫人！是掌门夫人逼我的！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立刻离开太玄宗，永不回头！我……”
“噗嗤！”
一道墨绿色的灵光，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没入了赵乾的眉心，打断了他所有毫无意义的求饶。
赵乾身体猛地一僵，眼中乞求化为彻底的死寂，脑袋无力地垂落，气息瞬间断绝。
顾危缓缓收回手指，脸色苍白如金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施展“逆元燃魂”和“九幽噬魂咒”的代价极大，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击杀赵乾这简单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看了一眼赵乾的尸体，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他前世用鲜血领悟得足够深刻。
林霄的情况同样糟糕。精神力严重透支，灵力干涸，经脉因超负荷催动法器而传来阵阵刺痛。他走到顾危身边，伸手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两人互相支撑着，站在泥泞与血腥之中，狼狈不堪，却又有一种历经生死后难以言喻的默契。
“必须……处理干净。”林霄声音沙哑，环顾这片狼藉的战场。金丹暗卫的尸体，赵乾、钱禄的尸体，还有战斗留下的巨大痕迹，任何一处疏漏，都可能引来天大的麻烦。
顾危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
两人强提最后一丝精力，开始清理现场。
林霄忍着头痛，催动所剩无几的冰系灵力，将金丹暗卫、赵乾、钱禄三人的尸体彻底冰封，然后震成齑粉，扬撒于沼泽深处，被污浊的泥水和毒瘴吞噬。他又小心地抹去那些比较明显的战斗痕迹，尤其是金丹修士灵力残留的气息。
顾危则凭借对魔功和生机之力的微妙感知，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土地，确保没有残存的神魂印记或特殊的追踪手段。他甚至不惜再次引动一丝枯寂之力，将这片区域残留的生机都微微扰乱，混淆天机探查。
做完这一切，两人几乎虚脱，背靠着一块相对干爽的巨石瘫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劫后余生的庆幸，弑杀金丹的震撼，以及对未来更加严峻形势的忧虑，种种情绪交织。
“你的伤……”林霄率先打破沉默，看向顾危。他能感觉到顾危体内气息的混乱与衰败，那是一种伤及本源的虚弱。
“死不了。”顾危闭着眼，声音低沉沙哑，“《枯木逢春诀》……能吊住命。”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次，多谢。”
若非林霄及时赶到，他此刻已然是一具尸体。
林霄摇了摇头，没有居功，只是冷静地分析道：“他们损失一名金丹暗卫，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
顾危睁开眼，望向沼泽深处，目光幽深：“幽寂沼泽……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想不到我们能杀了金丹后，更想不到还敢滞留于此。”
林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顾危的打算。利用人们对幽寂沼泽的恐惧心理，以及思维盲区，进行反向隐匿。
“好。”林霄没有异议，“但需要先恢复些许力量，否则寸步难行。”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吞服下珍贵的疗伤丹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调息恢复。丹药入口，化作暖流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但距离真正恢复，还差得远。
沼泽中弥漫的毒瘴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们的护体灵光，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妖兽的嘶吼。危机并未远离，只是暂时被鲜血与死亡逼退。
他们如同两只受伤的孤狼，在绝境中舔舐伤口，等待着下一次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