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和御神言分开后,独自走向公寓楼。电梯里,她下意识地用指腹蹭过嘴唇,指尖残留的触感让她心跳莫名加快——是电影院里情侣接吻的画面太刺眼?还是自己真的开始渴望电影里那种纯粹的爱情了?
她想起对加持良治的情感,以前总觉得那是“喜欢”,可现在仔细想想,更像是一种依恋:习惯了他的关注,不想让别人分走他的目光,更像对“亲人”的独占欲,而非电影里那种心动的感觉。
“我真的喜欢加持先生吗?”明日香在心里自问,却得不到答案。
电梯门“叮”地打开,她却顿了顿,不想迈出脚步——她突然有些畏惧,害怕见到碇真嗣。那个总是笨手笨脚、却会在战斗时拼尽全力的笨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悄悄住进了她心里。
是他驾驶二号机解决鱼天使时的坚定?
是他默默为自己准备便当的细心?
是两人一起为对抗音乐天使锻炼时的默契?
还是他一次次战胜使徒时的背影?
明日香想不清,只知道这份喜欢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慢慢发了芽、开了花。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放在家门把手上,推开后轻声说:“我回来了。”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
客厅里传来悠扬的大提琴声,明日香走过去,看到碇真嗣闭着眼,手指在琴弦上灵活移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一曲结束,碇真嗣睁开眼,看到她时露出笑容:“欢迎回来。”
明日香的眼神有些飘忽,假装不在意地说:“居然是大提琴?真稀奇,我还以为你只会拉小提琴。”
“为什么学大提琴已经记不清了,以前练得多,成了习惯。”碇真嗣放下琴弓,语气轻松,“今天突然想怀念一下,没想到手艺还没生疏。”
“嗯,挺好的。”明日香点点头,心里想问问他今天去了哪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决了?明明以前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现在却因为怕“冒昧”而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碇真嗣接起电话,葛城美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抱歉真嗣,我今晚回不来吃晚饭了,不用给我留份了。”
“好的美里小姐,晚上注意安全。”碇真嗣笑着挂了电话,转头看向明日香,“美里小姐不回来,今晚我们自己吃。你想吃什么?”
“跟往常一样就行。”明日香随口回答,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葛城美里现在肯定和加持先生在一起。可奇怪的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失落,反而有种淡淡的坦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悄悄替代了加持在她心里的位置。
看到碇真嗣系上围裙准备进厨房,明日香突然开口:“总让你准备晚饭,太不好意思了,我也来帮忙吧。”
碇真嗣愣了一下,想起上次明日香做饭时差点把厨房烧了的场景,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可以啊,不过你小心点,别切到手。”
明日香脸颊瞬间泛红,有些不服气地说:“上次只是不熟悉!这次肯定不会出错了!”说着,她也走进厨房,拿起蔬菜开始清洗,指尖碰到冰凉的水流时,心里却暖暖的。
厨房的抽油烟机开始运转,碇真嗣切菜的声音、明日香洗盘子的声音,混合着窗外的鸟鸣,构成了一幅细碎又温暖的画面。
……
夜晚的酒吧里,霓虹灯闪烁着迷醉的光,结婚仪式后的同学聚会正进入尾声。吧台前,赤木律子、加持良治和葛城美里三人围坐在一起,酒杯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赤木律子率先举起酒杯,眼神扫过身边的两人,突然开口:“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加持良治立刻笑了,指尖轻轻敲着杯壁:“我随时都准备好,就看某人愿不愿意点头了。”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向葛城美里。
葛城美里瞬间呛了一下,咳嗽着掩饰慌乱:“这、这种事情急什么?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脸颊在酒精和灯光的作用下,泛起淡淡的红晕。
“这可由不得你急不急。”赤木律子放下酒杯,语气带着调侃,“再拖下去,说不定下次出门,就有小孩子叫你‘阿姨’了。”
“我、我酒喝多了,去趟洗手间!”葛城美里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都透着几分狼狈。
赤木律子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旁的加持良治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她怎么样都好,倒是你,律子。毕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交过男朋友。”
赤木律子的眼神暗了暗,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碇源堂的身影,随即又压了下去。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我打算把精力都放在科学研究上,而且我讨厌小孩子,估计成不了合格的母亲。”
“这可不一定。”加持良治摇了摇头,“有时候,面对自己生的孩子,感觉会完全不一样,说不定你会很喜欢。”
“暂时没这个打算。”赤木律子避开这个话题,沉默几秒后,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要再继续调查了,再查下去,你会死的。”
加持良治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去,却还是喝了一口酒:“多谢提醒,但没拿到想要的结果,我不能停。”
“我知道你在查第一适格者的事。”赤木律子直接点破,眼神里带着担忧,“绫波丽的秘密,不是你能碰的。”
加持良治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原来我已经暴露这么多了。”
“所以收手吧。”赤木律子的声音更轻了,“你也不想美里继续孤独下去,对吧?”
“她不用你担心。”加持良治的语气坚定,眼神里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这句话的潜台词,谁都明白——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不会因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赤木律子看着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压在自己的酒杯下,起身说道:“随便你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酒吧,没有回头。
加持良治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拿起那块手帕——指尖触到布料下硬硬的东西,展开一看,里面裹着一张小小的存储卡。
他捏着存储卡,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轻声说道:“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我和美里真的结婚,一定请你主持,就算让你当孩子的义母也可以。”
此刻的洗手间里,赤木律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指尖还残留着酒杯的凉意。她之所以提醒加持,又偷偷给了他存储卡,一半是不想看着葛城美里失去爱人,不想多年的同学就这样送命。
另一半,却是藏在心底的私心——她厌恶绫波丽,厌恶那个占据了碇源堂所有注意力的“复制品”。
把绫波丽的情报交给加持,让 SEELE因此向碇源堂施压,或许就能阻止他继续生产绫波丽的克隆体,那样,她说不定还有机会。
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复杂,有担忧,有不甘,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酒吧的音乐隐约传来,却盖不住她心底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