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拿着处罚决定书走进来,“林桂香,核对一下个人信息,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字。”
警察将文书放在她面前,指尖敲了敲纸面,“寻衅滋事、妨碍公务,行政拘留两个月;你儿子林仲军、林仲国各十五天。”
“两个月?”
林老太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不敢置信,“警察同志,我就闹了两句,怎么就要关两个月?我两个儿子就是跟着我,没动手啊!”她伸手想去抓警察的胳膊,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年长的警察叹了口气,将文书往她面前推了推:“老太太,你可不是闹了两句。你私闯军区家属院,寻衅滋事,还受人指使试图扰乱国家工作人员正常工作,这些都是事实。你儿子虽然没动手,但参与其中,也得承担责任。”
林老太的视线落在两个月那三个字上,眼前一阵发黑。
当时她拿到钱时,以为是天上掉馅饼,现在才知道,那是裹着糖衣的毒药。
那女人可是 告诉她,闹事也不怕,她会让人放他们出来的,没想到到现在都没露头,看来是不会有人放他们母子几人出来了。那钱就是 买他们进看守所的钱吧?
林老太太自打被林青霜用精神力催眠之后,一直萎靡不振,脑子都转 慢了半圈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突然扑在桌上,嚎啕大哭,眼泪和鼻涕蹭得满纸都是,“我不该贪那点钱,不该听那个女人的话!求你们放了我儿子,他们还年轻,不能留案底啊!我替他们受罚,你们关我四个月,六个月都行!
什么孙女啊,那就是个扫巴星,人家说的没错,她就是八字硬 ,就是克我啊~我可是她亲奶,二十来年只见过她一面,就把我弄到了监狱里去了~这还不是八字硬,克我是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认她了!
认了她没一点好处,这不我都被克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我老婆子都要死在看守所里,还是老头子走的早,当时他多坚决啊~说不认就不认,老头子,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她自言自语痛哭流涕,边对着警察道:“同志,我再也不乱认孙女了,那个林青霜压根就不是我的孙女啊!我真不该乱认她,她是谁挨着谁倒霉,我林家可没这号人!”
警察皱了皱眉,递过一张纸巾:“处罚决定是按规定来的,改不了。你要是早老实交代,配合调查,也不会这么严重。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老太接过纸巾,却没擦脸,只是死死攥在手里。两个儿子都要进拘留所,他们的日子该怎么办?
“那个女人……那个京市的女人骗了我……”林老太的声音哽咽着,眼神里满是悔恨,“她说只要闹一闹,就能给家里找好处,没想到……没想到是害了我们……”
可无论她怎么哭,怎么悔,警察都没有再松口。
林老太颤抖着拿起笔,歪歪扭扭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林桂香”三个字,写得不成样子,像是随时会散架。签完字,她被警察带出审讯室,路过隔壁房间时,她看到两个儿子正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妈对不起你们……”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警察把她带走。
走出警局的那一刻,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冰冷,这两个月的拘留,不仅是对她的惩罚,更是对她贪心的报应。她暗暗发誓,等到自己出去了,就 回老家,离那个林青霜扫巴星远一点,自己 可 能还能多活几年!到如今她不得不信八字之说。
这一见面,她就被克上了。
林青霜告别孙团长一家,开着军用吉普车前往农林上路56号。
车子驶离军区家属院,沿着熟悉的街道前行,路边的芒果树叶子还是青色的,飘落在车窗上,像是在欢迎她回来。
农林上路是广市的老街区,两旁都是民国时期的老房子,红砖墙、木窗户,透着浓浓的历史感。
林青霜停好车,拿出钥匙打开小院的铁门,这把钥匙她一直带在身上,即使去了京市,也从未忘记这里。
推开铁门,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景象让她心里一暖:两棵芒果树静静矗立在院子里;地上 地落叶。
林青霜走到院子门槛前,蹲下身,拨开门槛下的泥土,那里埋着她之前布下的符咒。只要有人闯入院子,符咒就会触发,发出警示。
现在,符咒完好无损,没有被触发的痕迹。
“看来,孔家和霍家的人没再来过。”林青霜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心里踏实无比。
这里是她在广市的根,是她从沈家的阴影里走出来后,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走进屋里,林青霜打开窗户通风。
屋里的家具都盖着白色的防尘布,她一一掀开:客厅的沙发、书房的书桌、卧室的木床,都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一点灰尘。
休息了一会儿,林青霜收拾了一下屋子,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显得干净利落。
她从空间里拿出从m国买回来的钢笔,这两支钢笔是纯银的,笔身上刻着精致的花纹,是她特意给周教授买的礼物。周教授是她的伯乐,她能这么顺利地拿到外交部的实习名额,都是周教授的推荐。还有一直拿她不当外人的梁教授。
中大的家属院坐落在校园的西北角,是一栋栋老旧的红砖楼,楼前种着高大的榕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林青霜提着水果和钢笔,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周教授家楼下,心里满是期待。
她敲响了三楼的门,开门的是师母。
周师母穿着藏青色的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正在做饭。
看到林青霜,她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青霜?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老周,你看谁来了!”
周教授从书房里走出来,戴着老花镜,头发比半年前更白了些,但精神依旧矍铄。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到林青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丫头,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听说你去外交部干的很不错,还出国出差,真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