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能就这么轻易的拒绝了自己,一点余地不留的。
他怎么敢!
梁语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睁睁的看着董思林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前厅伺候的丫鬟也有些错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如何应对。
梁语宁身后的碧水碧青更是目露难堪,心里惊惧不已,眼下董二公子毫不留情的拒了自家姑娘,也不知她心里多狂怒,只怕两人又要遭殃了。
如此想着,两人都面带惊恐,如坐针毡般。
梁语宁眼见没有转圜的余地,被董府的丫鬟一脸同情的打量着,让她觉得脸皮烧的慌,平日再胆大妄为不在乎旁人的议论此时也难堪的紧。
她紧紧咬着牙关,在心里发誓今日之辱来日定要他百倍偿还。
“走!”
梁语宁双目赤红,猛地转身离开了董家。
一路上碧青碧水看着面色阴沉的梁语宁,一颗心油煎一般,不知回了王府等待她们的是什么下场。
而这头儿董思林去了桑氏房中,得知那姑娘早就来了,为了见自己硬是等了快一个时辰,这让他眉头紧拧。
先前也不是没有被各种出身的姑娘明示暗示过,但每当他流露出明显的拒绝之意后,那些姑娘都会识趣的退缩,像梁语宁这般迎难而上的还是头一个。
若是换个寻常男人,被这样出身高门,青春貌美的姑娘热烈追求,定会飘飘然,然后顺势接受,但他不同,他不喜被人勉强,也不喜旁人没有分寸。
“你的年岁也不小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倒是跟娘透个底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娘也好替你寻摸寻摸。”
好一阵打趣儿子,见他一脸无奈,这才止住了话头,话说着,还一脸感慨,仿佛前一瞬他还是自己怀里嗷嗷待哺的幼儿,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娶妻的年岁。
看着儿子俊秀的面孔,桑氏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来。
“温婉贤淑的啊,先前说了无数次了。”
董思林浑不在意,大喇喇的躺在桑氏正房的卧榻上。
桑氏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这话一听就不走心,这几年无论是生意场还是其他地方碰到的适龄姑娘无数,其中不乏品貌俱佳,温婉贤淑的,也没见他多看一眼,此时又拿这套说辞搪塞她,明显是拒绝之意。
知子莫如母,见儿子这么说,桑氏轻叹一口气,没再逼问,只是心里到底有些犯愁,按照儿子这性子,何时才能娶到媳妇儿,没有媳妇儿,她何时才能有孙子孙女。
这让桑氏唉声叹气的,见董思林看过来,越发夸张起来,还装模作样的捡起针线,说要替孙子孙女做个肚兜儿。
“小孩子皮肤娇嫩,可不得慢慢绣。”
董思林一脸无语,受不得这无声的催促,当即逃出了桑氏的院子。
本以为此事算彻底告一段落,那想这才刚刚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董家的铺子接二连三的被人闹事,今日是酒楼,明日是茶馆,后日是瓦舍,来回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梁语宁仗着睿王府的势,在董家铺子滋扰生事,偏她还是个姑娘家,加上睿王的关系,董家各个铺子的掌柜都苦不堪言的,纷纷告到了董成这里。
董成这段时日在家养病,加上本就是儿子惹出来的风流债,他当即两手一摊,让董思林自己解决。
“冤有头债有主的,总不能让我这个缠绵病榻的老父亲替你擦屁股。”
董成对那姑娘的纠缠倒是乐见其成,若是能攀上睿王府,那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儿子是不是中意那姑娘不要紧,男人嘛,得以事业为重,娶个能帮助自己事业发展的,往后再纳几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董成如此想着,就打发儿子去解决纠纷。
董思林得知梁语宁在董家铺子里闹事,一脸阴冷,他最厌恶被人逼迫威胁,她如此做不就是想让自己服软吗,偏偏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既然要如此恶心他,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这日梁语宁照常准备出门寻个董家铺子生事,结果还没出秋水居,就被周侧妃派来的嬷嬷唤住了。
“我家侧妃让我来同二姑娘说一声,今日马车不便,不能送姑娘出门了。”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的梁语宁满心愤然,这丫头算什么东西,在睿王府作威作福的,王妃禁足这段时日,她没少寻自家侧妃的麻烦,偏偏自家侧妃是个好性的,总说来者是客,不愿意得罪她。
这下好了,王爷亲自发话了,她们终于能扬眉吐气一番了。
“马车不便?!是真的不便,还是周侧妃诚心怠慢?!”
梁语宁见那嬷嬷来者不善,一脸讥讽道。
先前无论自己怎么挑衅,那周侧妃都忍气吞声不敢同她硬刚,害的她不好借题发作,今日怎么突然转性了。
梁语宁隐隐有些兴奋,刚好这几日心情不舒爽,今日就算周侧妃倒霉了。
“是不是诚心的又有什么关系,毕竟这里是汴京不是金陵,如今府里当家做主的是我们周侧妃,她说不便就是不便,二姑娘出身名门,想来应该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老奴先告退了,希望这段时日二姑娘在秋水居好好修身养性,莫要辜负我家侧妃的良苦用心。”
王嬷嬷看着梁语宁又惊又怒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这梁二姑娘若是个聪明的,就该谨言慎行,而不是被人告状告到王爷那里,惹的王爷大发雷霆,训斥了王妃一番不说,还让周侧妃好好管一管这二姑娘。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家侧妃又算什么东西,我姐姐才是这府里的王妃,是睿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一个妾室的嬷嬷,也敢在我跟前拿乔,真是可笑的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今日我出门出定了,若是没有备好马车,别怪我翻脸无情,告到王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