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辰烨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林时烟的胳膊，将她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
林时烟又惊又怒，虚弱挣扎着，拳头无力捶打他坚实的后背。
“闭嘴！”
霍辰烨脸色阴沉，强硬把她按回床上。
“液还没输完，谁准你走了！”
看着她手背上还在渗血的针眼，冷着脸按下呼叫铃，秦医生很快进来。
“给她重新把针扎上。”
秦医生没敢多问这诡异的气氛，熟练地消毒、重新扎针。
过程里，林时烟始终偏着头，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仿佛当霍辰烨不存在。
秦医生退出去，房间里陷入死寂。
两人一个坐在床上，垂着头盯着蚕丝被，一个站在床边，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良久，霍辰烨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
“林时烟，那个野种……”
“他不是野种！”
话还没说完，林时烟就尖锐打断他。
“霍辰烨！你不许这么叫他！他是我林时烟的儿子，他不是野种！”
她的一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反应比刚才抢手机时更激烈，浑身都带着防备的尖刺。
霍辰烨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软肋！
为了这个孩子，她可以穿人偶服被人骂，可以跟他拼命，可以连尊严都不顾！
见她为了那个孩子反应如此激烈，甚至敢吼他，霍辰烨心头那股一直被压抑的妒火也爆炸！
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让林时烟疼得皱紧了眉。
“不是野种？那他是谁的种？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因为他那个爹？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男人，喜欢到为了他的孩子，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
林时烟迎着霍辰烨的目光，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看他时会发光的眼眸，此刻只剩冰冷的倔强，像覆了层薄霜的刀锋，直直刺向他。
“是，我爱他。”
“轰”的一声，霍辰烨只觉得冷血冲上头，耳鸣阵阵，世界都静了片刻。
“爱他”两个字狠狠扎进他心脏最深处，他下意识松开手，踉跄后退半步，需要扶着柜子才撑住力气。
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曾经，她也是这样，依偎在他怀里，眼睛亮晶晶说只爱他霍辰烨一个人，会一辈子陪着他，永不分开。
可笑！
他早该知道的！
五年前她就能为了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背叛他、拿钱走人，他怎么会愚蠢到还要再自取其辱一次？！
死灰般的绝望裹住他，愤怒、嫉妒、不甘全烧光了，只剩疲惫和冷。
失态只持续几秒，他站直身体，脸上情绪褪得一干二净，只剩漠然。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那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林时烟身体僵了下，指尖攥紧床单。
霍辰烨捕捉到她的反应，像抓住她的软肋，继续用语言扎她。
“怎么？是被他玩腻，抛弃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要你们母子？”
他上下打量她，目光轻蔑。
“就算你爱他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人拖着个病秧子，活得像个笑话。真是……可怜。”
林时烟垂着眼，长睫毛在惨白脸上投下脆弱的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她想嘶吼反驳，想把真相砸在他脸上，可一想到念念，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只剩血腥的哽咽。
她只能沉默，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霍辰烨看她逆来顺受的样子，邪火又窜起来，语气更冷。
“听说你找了好久工作都没找到？林时烟，你说你怎么办？没工作没钱，你那个天天要吃药的病秧子儿子，还能活多久？”
“霍辰烨！” 林时烟抬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你恨我，我可以接受。你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但是求求你，放过念念，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放过他？” 霍辰烨嗤笑，“不可能。谁让他是你林时烟的儿子，是你当年背叛我的证据。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他自然也该跟着你一起受着。”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林时烟带哭腔的呼喊。
“霍辰烨！我求你！你到底要怎样才放过我们母子？只要你肯放过念念，我什么都愿意做！”
霍辰烨脚步顿住，转过身，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一步步走回床边，俯身再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自己。
“好啊。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
他刻意放慢语速，目光像毒蛇缠上她，扫过她苍白的脸，再落在她紧扣的衣领上。
他倒要看看，为了那个野种，她能做到哪步。
“那就脱衣服。把我取悦高兴了，说不定我心软，会让你重回星耀上班，甚至……给你儿子找最好的医生。”
浑身血液在刹那冻结。
林时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全是震惊和恐惧，像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顺着脸颊滑下，砸在霍辰烨手背上。
“霍辰烨……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吗？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这个了吗？”
“羞辱你？” 霍辰烨捏着她下巴的手又加了力，“是你自己说‘什么都愿意做’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还是说，你还想为那个男人守身？”
眼泪砸在手背上的温度，让他心口泛起丝微不可察的抽痛。
可一想到她为了那个病秧子儿子，这点抽痛立刻被更凶的怒火和恨意盖住。
“我们又不是没上过床，你当年在我怀里撒娇的时候，怎么不装贞洁烈女？现在为了那个男人，倒学会端架子了？他知不知道你在我身下是什么样子？”
他刻意提起“上过床”的过往，用最不堪的话撕碎她最后的尊严。
“不是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时烟的脸惨白，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解释，想告诉他念念是他的孩子，想说出当年的苦衷，可他的羞辱堵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死死咬着下唇，唇瓣被牙齿咬得发红，渗出血丝，却浑然不觉。
比起心里被他碾碎的荒芜，这点皮肉痛算什么。
霍辰烨看她这模样，他以为自己会痛快。
可看着她哭得快崩溃，看着她眼底的尊严被一点点撕碎，他却烦躁更甚。
他松开手，直起身子，双手插进西装裤袋，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冷眼看着她。
“怎么？做不到？那就别跟我说‘什么都愿意做’。林时烟，你的‘愿意’，也太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