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甄嬛与沈眉庄耳边。虽然只是推测,但结合皇后近日反常的“关怀”和安陵容指出的蛛丝马迹,她们不得不信。
“若真如陵容所言……”沈眉庄声音微颤,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她虽端庄,但也渴望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皇后此举,无疑是利用并践踏了她最深的期盼,“我们该如何是好?”
甄嬛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皇后娘娘布局精密,我们若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为今之计,唯有将计就计,早作准备,在她发难之时,方能反戈一击!”
“姐姐说得是。”安陵容点头,这正是她的想法,“我们需得分别准备。”
她看向沈眉庄:“眉庄姐姐,皇后的手段,无非是买通太医,制造‘喜脉’假象,待‘龙胎’稳固人尽皆知时,再揭穿是假,给你扣上‘欺君’之罪。我们需得从太医和脉象两方面入手。”
“太医方面,”甄嬛接口道,“绝不能用皇后指派的人。好在温实初温太医医术精湛,为人更是耿直不阿,且与我娘家有旧,值得信任。我可设法让温太医定期为你请平安脉,留下记录,以备不时之需。”
安陵容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需主动制造一些‘证据’。我可调制一种特殊的香囊,其气味清淡,但久佩会影响脉象,使其偶有滑数之象,似孕脉却又不是真正的喜脉。若皇后真让刘畚来诊脉,他必会言之凿凿说是喜脉。届时,我们再让温太医复诊,真假立判!这香囊对身子无害,事后停用即可。” 这是她结合系统提供的草药知识和这个世界医学水平想出的办法。
沈眉庄眼中燃起希望:“此法甚好!既能引出奸计,又能自证清白!”
接着,三人看向甄嬛。甄嬛封妃在即,皇后的陷阱必然围绕“纯元故衣”。
“皇后的赏赐,避无可避。”甄嬛冷静分析,“那匹料子,我若不用,便是违逆懿旨,她必有后招。为今之计,我只能用。”
“姐姐!”沈眉庄惊呼。
“但不是她用,是我用。”安陵容语出惊人。
甄嬛和沈眉庄都愣住了。
安陵容解释道:“皇后赏赐衣料,并未明言必须在封妃大典上穿。我可向姐姐讨要这匹料子,理由是极其喜欢,想仿制一件类似的常服。姐姐便可顺水推舟给我。然后,我会‘不小心’在拜访端妃娘娘或敬妃娘娘时,穿着这件衣服‘偶然’被她们看见。”
端妃和敬妃都是宫中的老人,且都经历过纯元皇后的时代,对故衣必然有印象。由她们发现并点破,远比在封妃大典上由皇后发难要温和得多,也给了甄嬛转圜的余地。届时,甄嬛完全可以声称自己并不知情,只是觉得料子好看赏给了妹妹,是妹妹年幼无知才仿制了衣裳,将主要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从而将伤害降到最低。
“此计虽险,但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甄嬛沉吟片刻,肯定了安陵容的计划,“只是,陵容,如此一来,你便替我将这最大的风险扛了过去。皇后若知,必定恨你入骨。”
安陵容淡然一笑:“姐姐们待我以诚,我自当投桃报李。何况,我与皇后,早已不可能和睦相处了。”她早已看清,在这后宫,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计议已定,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甄嬛寻机向皇帝进言,说沈眉庄近日身子不适,想请信得过的太医调理,顺势推荐了温实初。皇帝对沈眉庄印象颇佳,自然应允。
安陵容则回到延禧宫,闭门不出,开始利用系统兑换的初级药理知识,结合这个世界已有的草药,精心调配那款可以模拟假孕脉象的香囊。她做得极其小心,确保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她也开始着手仿制那件“纯元故衣”。她并未完全照搬,而是在细节处做了些微改动,既保留了原衣的神韵,让人一眼能联想到纯元皇后,又能在被质问时有所辩解。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审美,恰好发挥了安陵容在制衣和审美上的天赋。
数日后,安陵容将配制好的香囊交给沈眉庄,嘱咐她贴身佩戴。同时,她也“如愿”从甄嬛那里“讨”来了那匹珍贵的苏绣料子,并开始“兴致勃勃”地裁制新衣。
一切都按照计划悄然进行。表面上,后宫依旧风平浪静。沈眉庄定期由温实初请脉,记录身体状况;甄嬛积极准备封妃大典;安陵容则沉浸于“新衣”的制作中。
然而,在这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愈发湍急。皇后的目光时刻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而安陵容,则通过系统被动感知着那来自景仁宫的、愈发浓烈的恶意。
她知道,距离皇后图穷匕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场关乎生死荣辱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