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踏着青石板路走进轻策庄时,暮色正漫过层层叠叠的梯田。晚归的农户扛着锄头往家走,檐角的灯笼次第亮起,混着泥土与稻香的风里,本该只有虫鸣与犬吠——直到一阵极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从村后那片少有人至的竹林深处钻了出来。
她循着声音拨开半人高的蕨类植物,潮湿的空气里忽然多了铁锈与机油的气味。眼前的岩壁比别处更显平整,几块覆着青苔的巨石看似随意堆叠,缝隙里却漏出一点冷白的光。林唯屏住呼吸,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岩石,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对话声,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至冬国的口音。
“……第三批容器的密封层又出现裂痕,必须在黎明前完成能量加固。”
“那些璃月人没起疑心吧?”
“哼,一群守着老骨头的乡巴佬,哪懂什么是‘进步’。”
话音未落,岩壁后突然闪过一道冰蓝色的弧光,映得洞顶的钟乳石泛出森冷的光。林唯猛地缩回手,后背抵着湿滑的石壁,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她看清了,洞口阴影里一闪而过的,是愚人众先遣队标志性的制服衣角,以及腰间别着的、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装置。
轻策庄的灯火还在远处摇曳,这片被竹林环抱的隐蔽山洞,却像一张张开的网,悄无声息地吞噬着山村里的宁静。
林唯贴着岩石缝隙凝神观察,当视线触及山洞深处的景象时,瞳孔骤然收缩——方才隐约猜测的“实验体”,竟是几具泛着不祥红光的金属容器,而容器周围的布置,绝非单纯的研究那么简单。
那些容器被刻意摆成诡异的环形,地面上刻着早已模糊的古老阵纹,正被容器渗出的黑雾一点点浸染、唤醒。阵纹的节点处,插着七根缠绕着冰棱的黑曜石柱,柱顶跳动的幽蓝火焰,随着容器内残渣的躁动忽明忽暗,与她曾在古籍中见过的“唤魔神阵”惊人地相似。
“地脉的能量引导得怎么样了?”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忽然直起身,看向洞口方向的金属装置——那东西像个扭曲的漏斗,正对着轻策庄的方向,下方管线深深扎进岩壁,管身泛着与阵纹同源的暗光。
“已经提取到三成了,”旁边的先遣队员汇报道,“轻策庄底下的魔神碎片本就与地脉相连,用它做‘引子’能省一半力气。”
“很好,”研究员的声音透着狂热,“等阵纹完全激活,残渣里的魔神意志就会被唤醒,再加上地脉能量做养料……就算不能完全复活,也足够让璃月海岸线掀起滔天巨浪了。”
林唯只觉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那些黑雾不是失控溢出,而是被阵纹引导着,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轻策庄的土地深处,像无数条毒蛇缠绕向这片土地的命脉。
洞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轻策庄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仿佛全然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正被这群疯子在脚下悄然点燃。容器里翻滚的哪里是可控的力量,分明是愚人众亲手喂给深渊的火种,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璃月的安宁焚烧殆尽。
“等到璃月港那边出现危机,就离开把所有能量植入里面……有关于女皇陛下的那个计划,不许失败只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