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的铁门冷冰冰地立着,焊死的缝隙里积满锈尘,像是一张嘲讽的嘴,将夏玲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碾碎。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博士的白大褂在幽绿壁灯下泛着冷光,浅紫色眼眸里的暴怒已经沉淀成更可怕的平静——那是猎人戏耍完猎物后,准备收网的眼神。
两名愚人众卫兵分左右包抄过来,火铳的枪管抵在夏玲的腰侧,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僵硬。她下意识地抬手想反抗,却发现手臂早已因之前的挣扎和药剂副作用变得麻木,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掌心的七彩微光彻底熄灭,只剩一片死寂的冰凉。
“跑啊,怎么不跑了?”博士停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指尖把玩着一支新的针管,管内紫黑色的药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旋转,“我早就说过,这实验室的每一条通道都是死路。你以为那些岔口是逃生的希望?不过是我为了看你像困兽一样挣扎,特意设计的游戏罢了。”
夏玲靠在冰冷的铁门上,胸口剧烈起伏,祟神污秽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了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她看着博士那张毫无温度的脸,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在下巴上凝结成深色的痕迹:“你……永远别想知道……那力量的秘密。”
“哦?”博士挑眉,上前一步,蹲下身与她平视,浅紫色眼眸里的残忍毫不掩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你的心脏、你的经脉、你身体里每一寸能藏秘密的地方,我都可以一点一点剖开来看——反正,你这具‘死而复生’的躯体,本就该回到实验台上,发挥它最后的价值。”
他抬手示意卫兵按住夏玲,针管里的紫黑色药剂被缓缓推至顶端,针尖泛着冷光,对准了她的胸口。夏玲的身体本能地颤抖,却不再挣扎——她知道,反抗已经没有意义,这冰冷的实验室,就是她最终的归宿。
可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她忽然猛地偏头,用尽全力将额头撞向博士的鼻梁。博士没想到她还能反抗,下意识地后仰躲避,手中的针管掉落在地,滚到了卫兵的脚边。
这是她最后的反抗,也是她最后的尊严。
卫兵立刻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夏玲的额头渗出鲜血,顺着脸颊滑落,与嘴角的黑血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博士揉了揉鼻梁,浅紫色眼眸里的平静彻底被暴怒取代,他俯身抓起夏玲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
他抬手凝聚起浓郁的深渊能量,不再用针管,而是直接将能量按向夏玲的胸口。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切割她的五脏六腑,意识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反复拉扯。
夏玲的视线渐渐模糊,博士的脸在她眼前变得扭曲,卫兵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她最后看到的,是掌心那点早已熄灭的七彩微光,似乎在黑暗中,又轻轻闪烁了一下,像是在与她告别。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又回到了踏鞴砂的工棚,滚烫的石板,灼热的地脉气流,还有那句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在这里倒下”。
可惜,这一次,她真的要倒下了。
没有救援,没有奇迹,只有冰冷的实验台,和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将她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