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森和塞拉斯整理行装,准备前往瑞士直面“真相的代价”时,塞拉斯那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发出了急促而独特的蜂鸣声——这是“哨兵”总部最高优先级通讯的标识。
塞拉斯瞬间停下动作,迅速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便沉静如水。
“明白。坐标接收。预计抵达时间……”
他报出一个精确的时间,随后挂断电话。
伊森心里一沉,有种“果然如此”的预感。“假期……又泡汤了?”
塞拉斯转向他,有点无奈说:
“宝假期终止。紧急任务。中东‘阿勒颇-哈塞克’走廊爆发大规模武装冲突,大量平民被困,人道主义通道受阻。
‘哨兵’与德方突击队组成联合执法分队,配属联合国维和部队,立即前往交战区,建立安全区,掩护平民撤离。”
伊森愣住了,足足三秒钟才消化完这巨大的信息量。从解谜寻宝到战场救援,这转折快得让他头晕。
“ 那不是……”伊森想起新闻里零星的报道,那里是多方武装力量混战的绞肉机。
“是。一小时后,有直升机来接我们到集结机场。”
塞拉斯已经开始快速检查随身装备,将那些用于探索老宅的传感器和工具换成标准战术模块,
“雷纳德和奥格列在机场汇合,伊森,记住,你的安全最重要”
“嗯,好”
加密卫星电话:优先级:战争。重复,优先级:战争
伊森尚未平息的内心:从遗产继承-跨国追秘-战场硝烟,我这假期…真是丰富过头了啊
没有时间犹豫或抱怨。
伊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也迅速行动起来。
他将那把沉重的黄铜钥匙和瑞士银行文件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然后开始协助塞拉斯整理必要的战术装备。
“我们……以什么身份介入?”
伊森一边往战术背心里插备用弹匣,一边问道。这和他之前经历的那些“伪装”任务完全不同。
“联合执法队。名义上隶属于维和部队框架,实际拥有独立行动授权,以保护平民为第一要务。”
塞拉斯检查着步枪的膛线,动作流畅而精准,“K”是顶尖的特种部队,配合会很高效。记住,战场环境,规则不同,保持绝对警惕。”
旅行箱哀嚎:瑞士的雪山…银行的秘密…再见了我那遥遥无期的放松…
一小时后,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席卷了“喃喃山羊”酒馆上空,引得村民纷纷张望。
伊森和塞拉斯背着沉重的战术背包,登上了前来接应的旋翼机。
透过舷窗,霍金斯米尔宁静的田园风光和格温姨婆那笼罩在迷雾中的老宅迅速缩小、远去,下方逐渐变得荒凉、最终被无尽黄沙和扭曲山脉取代的景象。
数小时后,一架涂着联合国标志的运输机,在战斗机的护航下,降落在某个前沿临时机场。
舱门打开,灼热干燥的空气夹杂着远处隐约的炮火声扑面而来。这里与霍金斯米尔的潮湿宁静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他们迅速与先期抵达的小队成员以及德方“K”突击队的精锐汇合。
很快,伊森就看到了他们的临时队友——德国“K”突击队的成员。
他们同样装备精良,行动间带着一种内敛而精准的杀气。
为首的队长代号“泰山”,身材壮硕,目光沉稳,与塞拉斯简单握手后,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塞拉斯队长,情况比简报更糟。”
泰山摊开一张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的电子地图。
“‘黑日’和‘自由黎明’两支主要武装在城区中心交火,至少有三百名平民被困在交火区的这座废弃纺织厂和周边建筑里。水电中断,医疗物资匮乏,他们撑不了多久。”
地图上,代表交战区的红色区域触目惊心,而代表平民滞留点的蓝色标记,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维和部队试图建立安全通道,但被双方火力压制,无法靠近。”
泰山指向几条通往蓝色标记的路线
“我们需要撕开一个口子,进去,建立防御点,然后引导平民在装甲车掩护下撤离。”
塞拉斯的目光在地图上快速移动
“A路线最近,但需要穿越‘黑日’控制的十字路口,风险过高。b路线迂回,但可能遭遇‘自由黎明’的流动哨卡。采用c路线,从旧下水系统渗透,出口接近纺织厂侧翼。”
“同意。”“K”的战术专家,代号“流星”的队员点头,“下水系统情况不明,但隐蔽性最高。”
灼热的空气:欢迎来到地狱,绅士们。呼吸每一口,都带着死亡的味道。
计划迅速制定。
哨兵与K混合编组,塞拉斯和泰山负责总体指挥与火力支援。
雷纳德和奥格列外围保护。
伊森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和…某种程度上与环境的“亲和力”,与“流星”以及其他几名队员组成渗透小组,负责从下水道潜入并清理出口区域。
黑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系统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队员们戴着夜视仪,无声而迅速地移动。
伊森努力集中精神,试图从水流声、老鼠的跑动声以及各种杂音中分辨出可能的危险。
废弃的下水道:小心点,前面第三块石板有点松…哦,左边岔路好像埋了点什么…”
伊森的夜视仪:尽量别踩到水坑…等等,那团黑影是垃圾还是…
突然,伊森下意识地拉住前面的“流星”,低声道:
“前面拐角,有东西…不像老鼠。”
“流星”立刻打出警戒手势,小队瞬间停止。一名队员小心地探出潜望镜,果然发现在拐角阴影处,布置着一根极其纤细的绊线,连接着某个爆炸物。
“好险。”流星看了伊森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丝认可,“你怎么发现的?”
伊森含糊道:“…感觉,光线有点不对。”
他总不能说,是听到了那根绊线紧张地“念叨”:‘别过来!千万别过来,我连着个脾气不好的大家伙。
有惊无险地排除陷阱,渗透小组成功抵达预定出口。
撬开沉重的井盖,外面是纺织厂侧翼的一条小巷,枪声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
他们迅速占领有利位置,建立警戒。
塞拉斯和泰山带领的主力小组也按计划从另一个方向发动了佯攻,吸引了大部分交战双方的注意力。
伊森靠在断墙后,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建筑里传来的哭泣声和恐惧的低语。
那是被困平民的声音。
“安全通道已建立,重复,安全通道已建立开始引导平民撤离 ”通讯频道里传来塞拉斯冷静的声音。
第一批平民,主要是妇女和儿童,在队员们掩护下,颤抖哭泣着从藏身的建筑里跑出来,冲向等待的装甲运兵车。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机枪扫射声从侧翼一栋高层建筑响起,子弹打在撤离路线的地面上,溅起一串尘土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高楼”伊森大喊。
“掩护 ”泰山吼道。
K的狙击手和哨兵的火力手瞬间还击
压制对方火力。
塞拉斯则指挥装甲车上的重机枪进行火力覆盖。
枪声、爆炸声、哭喊声、指令声……瞬间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伊森看着那些在弹雨中奔跑的身影,看着身边这些来自不同国度、却同样奋不顾身保护他人的战友,心中只有责任。
此刻,他是“哨兵”的一员,是这片战火中,守护生命的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壁垒。
塞拉斯一边指挥,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狙击手所在的高楼,同时对通讯器说道:
“伊森,报告平民撤离情况。我们需要加快速度,敌方增援可能在路上。”
“明白!”伊森压下心中的悸动,专注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
黄铜钥匙和瑞士银行的秘密,只能等这场战火平息之后,再去探寻了。
刚刚完成一处平民安全转移的第二天新的任务立刻又来了。
“K”队的队长“山魈”的目光沉稳:
“塞拉斯队长,情况不妙。前方城镇‘萨拉丁’是冲突焦点,至少三百名平民被困在城中心医院及周边建筑。双方武装人员在该区域反复争夺,流弹横飞,补给断绝。”
塞拉斯点头,摊开电子战术板:
“联合分队分为A、b两组。A组由我带领,包括伊森,负责医院东侧突入,建立防御点。
b组由‘山魈’队长带领,负责西侧策应,清理通道。维和部队提供外围警戒和医疗后送支持。首要任务:确保平民安全,尤其是妇女儿童。”
沙漠风:欢迎来到地狱入口…小心流弹和IEd…”
炮火声:又来了…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谁…
乘坐加固的装甲车,联合分队冲破沿途零星的火力骚扰,抵达了萨拉丁城镇边缘。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残垣断壁,烧焦的车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哭泣声、呼喊声、以及不时响起的枪声,构成了一副地狱景象。
“下车按战术队形前进”塞拉斯的声音通过通讯器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
小队如同利刃,切入混乱的战场。
塞拉斯作为刀尖,引导队伍规避可能的狙击点,清理可能藏有武装分子的房间。
伊森紧随其后,他的感官提升到极限
一堵摇摇欲坠的承重墙:快走…我撑不了多久了…上面还有孩子…
未爆火箭弹:别碰我!谁碰谁倒霉。
一只躲在断墙后瑟瑟发抖的流浪狗:害怕…主人不见了…
依靠着塞拉斯的战术指挥和伊森的危险的精准分析,A组以最小的代价,迅速推进到了医院东侧入口。
这里的情况更为惨烈,医院大楼外墙布满弹孔,门口堆积着沙袋和杂物,隐约可见里面晃动的人影和惊恐的眼睛。
“我们是联合国维和部队前来协助撤离,不要开枪 ”伊森用临时学来的当地语言高声呼喊。
经过紧张的对峙和确认,医院的大门终于被艰难地打开一条缝隙。
里面挤满了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的平民,看到全副武装但臂章上有联合国标志的士兵,他们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任务远未结束。
b组在西侧遭遇了小股顽固敌人的阻击,交火激烈,暂时无法按计划汇合。
塞拉斯果断下令:“A组,就地建立防御,伊森,带人清点平民,优先重伤员和儿童,准备分批转移 ”
医院瞬间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堡垒。
塞拉斯指挥若定,分配火力点,设置警戒哨,用有限的兵力构建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伊森则穿梭在惊恐的人群中,用他独特的方式,高效地组织着撤离。
炮火在外面轰鸣,子弹时而击打在医院的外墙上,溅起碎石。但在塞拉斯构筑的这片小小安全区内,秩序取代了混乱。
伊森给一个腿部受伤的小男孩包扎时,抬头看到了窗边正在用观测镜冷静扫描外部环境的塞拉斯。
他的侧脸在窗外透进的、夹杂着烟尘的光线中,如同冰冷的岩石散发着可靠。
这一刻,瑞士银行的秘密、格温姨婆的谜题、那个讨厌的阿尔弗雷德……似乎都暂时远去了。他们回到了最熟悉也最沉重的战场,履行着军人最原始的职责——保护与拯救。
“队长,”伊森通过通讯器低声道,“第一批重伤员和儿童已经集结完毕。”
塞拉斯的声音依旧平稳,“收到。等待b组突破,或维和部队装甲车强行接应。坚守阵地。”
“明白。”伊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步枪,感受着肩头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