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小提琴手都忘了拉动弓弦。宾客们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看着盛嘉骏的眼神如同见了鬼神,这个穿着阿玛尼定制西装的年轻人,竟然是个能一拳断骨的武道宗师。离得最近的几个贵妇下意识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会引火烧身。
赵天宇的笑容僵在脸上,双腿抖得像筛糠,手里的香槟杯“啪”地摔在地上,金黄色的酒液溅湿了他的白色皮鞋。“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他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餐桌,银质餐盘滚落的脆响里,昂贵的鱼子酱和黑松露洒了满地,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底气。
盛嘉骏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只是一步步向前。每走一步,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就泛起一圈气浪,那是内劲外溢的痕迹,连灯光在地面的倒影都跟着微微晃动。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却让赵天宇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意,就像被蟒蛇盯上的青蛙,连逃跑的力气都消失了。
“别过来!我爸是赵宏远!”赵天宇的嘶吼变了调,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会放过你的!赵家在魔都经营了三代,黑白两道都有人!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话音未落,宴会厅入口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赵宏远快步走来,中山装的纽扣扣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他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把玩着两颗油润的文玩核桃,每走一步,核桃碰撞的“咔哒”声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他挡在儿子身前,看着地上哀嚎的保镖,脸色铁青如铁:“年轻人,在和平饭店伤我赵家的人,是不把我赵宏远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们赵家好欺负?”
这时刘志勇快步上前,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在盛嘉骏耳边低语:“盛总,赵家主营地产与物流,在浦东陆家嘴有三块黄金地皮,名下的宏远集团涉及港口运营、矿产开采等七个领域。他们海外的矿产生意全靠我们U盾集团的渠道。另外查到赵氏父子涉嫌十年前‘旧区改造’项目中的拆迁队打死人命案,受害者家属至今还在申诉。他们还挪用了防汛赈灾款盖高档别墅。”
盛嘉骏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视着赵宏远的眼睛:“你赵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他缓缓掏出一枚黑金色的徽章,徽章上“U盾”两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U盾集团,我说了算。
赵宏远看到徽章的瞬间瞳孔骤缩,手里的文玩核桃差点掉在地上。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嗤笑出声:“U盾集团又如何?就算断了海外生意,我赵家在魔都的根基也动不了分毫!年轻人,别以为有个名头就能吓住我,论资历,我在商场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那加上我呢?”秦振邦缓步上前,手里的拐杖轻轻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虽然是京城秦家的分支,但在魔都经营多年,光是在银行的授信额度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家族忌惮。
赵宏远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看着秦振邦,语气缓和了几分:“秦总,这是我赵家跟他的私怨,何必掺和进来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我也有过合作,犯不着为了一个外人……”
“不必。”盛嘉骏按住秦振邦的手臂,对刘志勇抬了抬下巴,“按计划行事。”
刘志勇立刻点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操作:“盛总,宏远集团的股票现在处于高位,我们控股的三家海外基金已经开始抛售,同时我让公关团队放出了他们挪用赈灾款的初步证据,银行那边也收到了他们偷税漏税的举报信。”
赵宏远抱臂冷笑,文玩核桃转得飞快:“小子,别玩这些虚的!老子站在这看着,倒要瞧瞧你怎么让我赵家覆灭!今天你要是拿不下我,明天我就让你在魔都消失得连渣都不剩!”
盛嘉骏没再理他,只是对刘志勇说:“加大力度,让他们见识一下。”
刘志勇刚拨通电话,赵宏远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宏远集团副总惊慌失措的声音:“董事长,不好了!我们的股票突然暴跌,短短五分钟就跌停了!交易所已经暂停交易,说是接到了证监会的调查通知!还有银行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收回所有贷款,几个合作方也纷纷发函要终止合作……”
“什么?!”赵宏远如遭雷击,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他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餐台上,台布滑落,上面的蛋糕水果摔了一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资金链明明很健康……”
几乎就在同时,林薇薇的尖叫刺破了寂静:“爸!妈打电话来说公司破产了!银行要查封厂房!都是你们赵家害的!”她瘫坐在地,昂贵的红裙沾满了酒渍和蛋糕奶油,头发散乱如疯妇,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嚣张。
赵宏远猛地看向盛嘉骏,眼神里的傲慢彻底碎成了恐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头撞在大理石上发出闷响,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变得凌乱:“盛总!饶命!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狗眼看人低!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赵家留条活路!”
赵天宇也跟着“噗通”跪下,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很快就渗出血迹:“盛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放了吧!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盛嘉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赵宏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爬起来,对着赵天宇一顿拳打脚踢:“都是你这个废物!惹谁不好,偏偏惹到盛总头上!我们赵家百年基业,今天全毁在你手里了!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赵天宇被打得嗷嗷直叫,心中的怒火和恐惧无处发泄,他猛地爬起来拽过林薇薇的头发,将她甩倒在地:“都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没事找事,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老子打死你这个惹祸精!”他劈头盖脸的耳光扇得林薇薇口鼻流血,原本精致的妆容彻底花了。
林薇薇也疯了,她撕扯着赵天宇的头发哭喊:“是你自己没用!连个男人都打不过还敢嚣张!我家破产了,你也别想好过……”
三人滚在地上互殴,昂贵的礼服被撕成布条,场面丑态百出。赵宏远的中山装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的赘肉;赵天宇的白衬衫沾满了鼻血;林薇薇的红裙裙摆被扯掉,露出红色的打底裤,这就是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名流,此刻与菜市场吵架的泼妇无赖别无二致。
周围的宾客纷纷别过脸,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录像,有人低声议论着“报应”,还有人悄悄往后退,生怕沾染上这摊污泥。
盛嘉骏转身对刘志勇吩咐:“把他们三个送去警局,拆迁命案和挪用公款的证据,一并交给经侦队和扫黑办。另外通知法务部,准备提起民事诉讼,追究他们故意伤人的责任。”
“是,盛总。”刘志勇挥手示意保镖上前,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立刻上前,不顾三人的挣扎,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们拖了出去。赵宏远的哀嚎声、赵天宇的咒骂声和林薇薇的哭喊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宴会厅门口。
秦振邦看着被拖走的赵氏父子,对盛嘉骏叹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魄力,倒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