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像被揉软了,透过云层洒在村头的晒谷场上,暖得刚好不灼人。晒谷场边缘还留着上半年晒麦的痕迹,细碎的麦秸嵌在青石板缝里,被风一吹,轻轻打旋。远处的稻田已经泛出浅金色,稻穗沉甸甸地垂着,风过处,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浪,“沙沙”的声响像谁在低声说话。山尖被阳光染成淡橘色,山脚下的村庄里,偶尔飘出几声鸡鸣、狗吠,混着村民家烟囱里冒出来的柴火味,把整个山村的午后衬得格外温柔。
《归园田居》节目组的人围在晒谷场中央,总导演王磊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策划纸,却笑着把笔塞给陆砚辞:“这音乐会的点子是你提的,具体怎么弄,你说了算——咱们要的就是和城里不一样的感觉,你比我们懂怎么跟这儿的山水搭。”
陆砚辞点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金色的稻田一直铺到山脚下,田埂边立着几棵老槐树,树底下堆着村民用来装粮食的竹筐,旁边还有扎好的竹篱,上面挂着串红的干辣椒和黄的玉米穗。他指着稻田,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们根本不用搭华丽的舞台。你看,这片稻田就是最好的背景板,风吹稻浪的时候,比任何幕布都生动;竹篱可以直接用现成的,再摘点田埂边的野菊花插在竹筐里,放在舞台两侧当装饰,既好看又不突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槐树下抽旱烟的老人身上——那老人手里正摩挲着一支竹笛,竹笛的颜色是深褐色的,显然用了很多年。“乐器方面,常规的吉他、键盘可以带,但得加些传统的。刚才我问过,槐树下的李大爷会吹竹笛,村西头的王奶奶还会陶埙,那声音沉得像山涧的水,和这儿的环境太搭了。”他说着,伸手捡起脚边一根掉落的稻穗,轻轻捻了捻,“我们要做的不是‘在山村办音乐会’,是让音乐长在这片山水里,和稻田、远山、村民的笑声融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音乐,哪个是自然。”
王磊听得眼睛发亮,立刻招呼大家行动起来。张捷作为主唱,第一时间走到稻田边的老槐树下试音——她没拿麦克风,就那么站在稻浪里,清唱了一句《麦浪》的开头。声音顺着风飘出去,和稻穗“沙沙”的声响混在一起,连远处的村民都停下手里的活,往这边望。她自己也笑了,对着陆砚辞喊:“这里的风都能当伴奏!比录音棚里的混响好听多了!”
苏晴则拉着陆砚辞学和声,她手里拿着张简谱,却总觉得调子少了点“野趣”。陆砚辞没让她看谱,而是拉着她走到田埂上,让她闭着眼睛听:“你听风吹过稻穗的声音,是‘沙沙沙’的轻,再听远处山上传来的鸟叫,是‘啾啾’的脆,和声要跟着这个调子走,不用太规整,自然点就好。”苏晴试着跟着风的节奏哼了两句,果然顺了很多,她眼睛亮起来:“原来和声还能这么找!比死记谱子有意思多了!”
黄垒更是兴致勃勃,拉着会打竹板的村民李叔学起了乐器。李叔把自己用了几十年的竹板递给黄垒,手把手教他握板的姿势:“手指要扣紧,别松,打‘嗒嗒’的时候,手腕要轻抖。”黄垒一开始总把节奏弄混,竹板敲出“嗒嗒咚”的错音,引得周围人笑。他自己也不恼,跟着李叔的节奏一遍遍地练,直到能敲出连贯的“嗒嗒嗒、咚咚嗒”,才擦着汗说:“这玩意儿看着简单,比炒菜难多了!不过这声音接地气,听着就高兴!”
最热闹的是孩子们。陆砚辞找村民要了些粗细不同的竹筒,有手腕粗的,也有手指细的,还找了些晒干的玉米芯当“鼓槌”。他坐在晒谷场的石阶上,拿着一根粗竹筒,用玉米芯轻轻敲击筒身,发出“咚咚”的清脆声响,像山涧的石头砸在水里。“你们听,”他笑着把竹筒递给旁边的小男孩,“这就是大山自己的节奏,比电子鼓点更有劲儿,因为它是从这儿长出来的。”孩子们一下子围了过来,有的拿粗竹筒敲“咚咚”,有的拿细竹筒敲“哒哒”,还有的把竹筒并排放在地上,按顺序敲出“咚咚哒、咚咚哒”的调子,晒谷场上满是清脆的声响,连风都好像跟着快乐节奏。
傍晚的时候,节目组剪好了音乐会的预告片花。没有炫酷的特效,开头就是风吹稻浪的慢镜头,金色的稻穗在阳光下晃着,接着是黄垒笨拙却认真地打竹板,苏晴和张捷站在稻田里和声,李大爷吹着竹笛,王奶奶的陶埙声沉在背景里,最后是孩子们举着竹筒,围着陆砚辞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画面里没有一句台词,只有音乐、自然的声响和人们脸上没掺一点假的笑容。
预告片一发布,立刻在网上炸了锅。不到一个小时,预约观看直播的人数就突破了千万,评论区里的留言像潮水一样往上涌:
- 网友“外婆家的稻穗”:“光看预告就哭了!刚才给外婆打电话,说想回去看稻田,听她讲以前的事。这音乐太治愈了,像把人拉回了最踏实的日子里!”
- 网友“爱陶埙的阿木”:“王奶奶的陶埙声绝了!沉得像山涧的水,听完心里特别静。现在的综艺要么撕逼要么炒作,这种安安静静做美好的,才是真的打动人心啊!”
- 网友“带娃追综艺”:“我家孩子指着屏幕里的竹筒问‘妈妈,那个能做乐器吗?’,刚才我们找了家里的纸筒,也敲出了声音!这才是综艺该有的意义吧,不仅好看,还能让孩子发现生活里的美!”
- 音乐博主“声控小耳朵”:“最妙的是音乐和自然的融合——张捷的声音混着稻浪声,竹笛配着鸟叫,没有一点违和感。这不是‘表演’,是‘生活’,所以才这么有感染力!”
夕阳渐渐沉到山后面,晒谷场上的人还在忙碌,竹笛声、笑声、竹筒的敲击声混在一起,飘向远处的稻田。陆砚辞站在老槐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带着浅笑——这场音乐会,不需要华丽的包装,因为最动人的音乐,本就藏在这片山水里,藏在人们真诚的笑容里,藏在每一个自然生长的细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