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风裹着山顶的寒气,掠过陆砚辞的发梢,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他靠在那块磨平的青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稻田飞船”画,画纸的边角被体温焐得软了些,却依旧能摸到孩子们稚嫩的笔触痕迹。就在这时,掌心的手机忽然亮了,屏幕的光在夜色里映出一小块暖白,是黄垒发来的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关于《归园田居》:“下季的初步合同我放你书房桌角了,压在那本《山海经》下面,你啥时候想通了再签,不用急——台里那边我都打过招呼,你的时间永远是第一位的。”第二条连着个音频附件,是程砚秋的《溪畔》demo:“程子凌晨两点发我邮箱的,说让你先听,吉他版的《稻田来信》改了个间奏,更像风吹稻穗的声音,你听听合不合心意,回头你们再细聊。”
陆砚辞盯着屏幕,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却没有立刻打字。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复杂又从容的笑——那笑意里有对老友体贴的暖意,有对未来选择的审慎,还有一种“慢慢来就好”的松弛。既没有因为合同而急切应承,也没有因为忙碌而断然拒绝,就像云栖村的溪水,不疾不徐,却始终朝着该去的方向流。这种留有余地的状态,恰好踩中了“半隐半出”的微妙平衡:他不会彻底扎进综艺的热闹里,也不会完全退回山林的寂静中,而是在两者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既能守着云栖村的烟火,也能赴向更广阔的舞台。
他把手机调回静音,重新抬头望向山下。这时,镜头缓缓拉远,从他沉静的身影开始,一点点铺展开整个云栖村的夜色:脚下的石阶蜿蜒着通向山脚,像一条藏在黑暗里的丝带;村里的灯火比深夜时更稀了些,只有张婶家的灯还亮着,大概是在为清晨的竹筒饭做准备;村小的方向,隐约传来几声细碎的梦呓,仔细听,竟是孩子们在睡梦里哼着《麦浪》的调子——“风吹过稻田,晃着旧时光……”那声音轻得像羽毛,飘在晨雾里,把半年前的温暖,悄悄续到了此刻。
陆砚辞手中的“稻田飞船”画,被山风吹得轻轻拂动,画纸与空气摩擦,发出“哗哗”的轻响。明黄色的飞船、金灿灿的稻田、稻穗形状的星星,在微光里若隐若现,仿佛不是一张静止的画,而是一艘即将启航的真船——载着孩子们的想象,载着云栖村的烟火,也载着《星尘归途》里的东方科幻梦,正准备冲破夜色,飞向更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泛起一丝微光。那光很淡,起初只是深蓝色夜幕上的一抹浅灰,渐渐的,变成了淡紫,又染成了橘粉,最后,一缕金红的光刺破云层,像一把温柔的剑,把夜色轻轻划开。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先是落在山顶的青石上,再顺着石阶往下漫,慢慢照亮了稻田的穗尖,照亮了村小的“麦浪书屋”门牌,也照亮了陆砚辞眼底的光。
画面最终定格在这一刻:山顶的人、手中的画、山下的村、天边的光,还有那缕飘在风里的《麦浪》梦呓,构成了一幅满是希望与想象的画面。没有喧嚣的宣告,没有刻意的煽情,却让人心底生出一种“故事还在继续”的期待。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充满力量的画外音——那是陆砚辞的内心独白,像山间的溪水,又像天边的晨光,缓缓响起:
“云栖村的炊烟,明天还会准时升起;张婶的竹筒饭,还会冒着热气;孩子们的绘本,还会在‘麦浪书屋’里等着被翻开。这里的日子,从来都不是终点,而是我心里最踏实的‘起点’。”
“我会带着《星尘归途》的太极飞船,去戛纳的论坛上,跟世界聊聊东方的宇宙观;会和程砚秋一起,把《溪畔》里的稻田与溪水,唱给更多人听;也会偶尔回到《归园田居》的镜头里,跟黄垒他们一起,煮一壶山野茶,聊聊天。”
“有人问,这样‘半隐半出’,会不会累?其实不会。因为我知道,我走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热闹,而是为了把东方文化里的暖,把好作品里的真,一点点传得更远。”
“云栖村的日子,还在继续。而属于东方文化的,更广阔的征途……其实,才刚刚开始。”
画外音落下时,天边的阳光已经漫过了稻田,把金黄的稻穗染得更亮。第一卷的故事,就在这缕晨光里圆满收尾,却又留下了无数待续的伏笔:《星尘归途》的特效如何落地?戛纳的评审席上,他会如何为东方作品发声?《归园田居》下季里,又会有怎样的温情日常?国际资本合作的Ip出海,能否守住东方内核?这些疑问,像种子一样埋在晨光里,等着在后续的故事里,生根发芽,开出更精彩的花。
而山顶的陆砚辞,已经转身往山下走。石阶上的露水被阳光晒得渐渐蒸发,留下淡淡的湿痕,像在为他的征途,悄悄记下第一个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