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间屏障展开、化解所有攻击,到掌心涌出翠色生机稳住郑子布的伤势,不过短短数息,却像在追杀者心头压了一块巨石,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原本还存着几分侥幸的几人,此刻脸上的贪婪早已被骇然取代——那能硬抗剑罡的空间防御、能起死回生的生命能量,每一样都远超他们的认知,让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素衣修士,绝不是他们能招惹的存在。
罗恩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素白的衣袍下摆扫过地上的尘土,却丝毫不显凌乱。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微微抬眼,目光像寒潭般扫过全场。那目光没有刻意释放杀气,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落在谁身上,谁便会下意识地打个寒颤,仿佛自己的修为、手段,甚至心底的念头,都被彻底看穿。
持剑的散修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却不敢再往前半步;穿紫色道袍的修士悄悄将黑陶魂瓮往身后藏了藏,眼神里的阴鸷被恐惧取代,原本捏着的搜魂法诀也悄悄散去;最开始动手的壮汉,看着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焦坑,又看了看罗恩平静的脸,喉咙动了动,竟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他刚才那全力一拳,在对方眼里,恐怕连挠痒都算不上。
“此人,我保了。”
罗恩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死寂的古镇街巷里清晰地扩散开来。夜风吹过,带着远处山林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声音里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落在追杀者的心尖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现在退去,可保性命。再进一步……”
他的话音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右手却缓缓抬起,虚虚一握。动作很轻,像是在捏起一片羽毛,可Room空间内的追杀者们,却瞬间变了脸色。
最先有反应的是那几名带头冲得最前、气息最强的修士——穿紫色道袍的修士、持剑散修,还有那名壮汉。他们突然感到体内几处关键的经脉节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一把无形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在了经脉交汇处。原本顺畅流转的炁息瞬间紊乱,像是奔腾的河流突然被截断,一股滞涩感从丹田蔓延到四肢,让他们连抬手的力气都消失了大半。
“呃!”穿紫色道袍的修士闷哼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踉跄后退,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断墙才勉强站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凝聚炁劲的“紫府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调动真炁。持剑散修更是直接跪倒在地,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惊恐——他的“膻中穴”被锁住了,连最基础的防御都做不到。壮汉则晃了晃身体,最终还是没能稳住,重重坐在地上,双手按在小腹,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引以为傲的“丹田气海”,此刻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连一丝真炁都调不出来。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没有强光,没有巨响,罗恩甚至连脚步都没动过,却硬生生让三名高手暂时失去了战力。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比直接动手伤人更让人恐惧——对方能精准地切断经脉节点,自然也能轻易取他们性命,刚才的手下留情,不过是最后的警告。
“……形神俱灭。”
罗恩终于吐出了后半句话,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这四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剩余追杀者的心理防线。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连带头的高手都被轻易制服,他们这些人留下来,不过是送死。
“走!”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像是打开了逃跑的闸门。剩余的追杀者再也顾不得什么通天箓,甚至连掉在地上的武器都来不及捡,转身就往古镇的黑暗里跑。脚步声慌乱,连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像一群受惊的兔子,很快便消失在街巷深处,只留下一阵扬起的尘土,以及地上那几个还在挣扎的重伤者。
那几名失去战力的高手,见同伴都跑了,也顾不上颜面,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跟了上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们怕自己多停留一秒,就会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
古镇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夜风吹过断壁的呜咽声,以及地上那个还在冒烟的焦坑,证明着刚才那场追杀与震慑曾真实发生过。罗恩缓缓放下右手,淡蓝的Room空间渐渐收敛,只留下一层微弱的光晕笼罩着郑子布,防止还有隐藏的敌人偷袭。他低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郑子布,眼底的平静里多了一丝柔和——这场危机,总算是暂时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