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吒觉得自己的眼球快要被晃出来了。
这不是夸张，是真真切切的生理感受——
能量核心散发的光芒已经亮到不像话，跟揣了个小型太阳在怀里似的，逼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光屑。
距离越近，那股能量波动就越嚣张，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他胸口，每走一步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连心跳都被震得节奏错乱，跟敲破了的架子鼓似的。
“我说这玩意儿，是不是有点过分热情了？”
毁灭军团指挥官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费劲地调整着能量防御装置的旋钮，头盔面罩上的划痕被光芒映得像幅抽象画。
“我这防御盾都快被它震出裂纹了，再靠近点，怕是得给咱们集体办个免费火化。”
张吒没心思接茬，他的注意力全被能量核心表面的纹路吸引了。
那些流光溢彩的纹路像是活过来的蛇，在紫金色的核心表面游走，时而盘成螺旋，时而舒展开来，隐约组成某种他看不懂的图案。
最奇怪的是，这些纹路似乎在呼吸——膨胀时光芒大盛，收缩时又暗下去几分，跟个得了哮喘的胖子似的。
“小心点，”万兽老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怀里的灵鼠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玩意儿的能量频率不对劲，像是……要炸了。”
他话音刚落，能量核心突然“嗡”地一声，表面的纹路瞬间亮起，紧接着猛地收缩成一团，像是被人攥紧的拳头。
张吒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那核心就跟个被点燃的炮仗似的，突然炸开——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接捅破了空间顶部的能量穹顶，紧接着，一股能量风暴如同被捅了窝的马蜂，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他们扑过来。
“我就知道！”
张吒的吐槽卡在喉咙里，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他双手结印，金色灵力在身前凝成一面护盾，动作快得差点闪了腰。
这护盾刚成型，就被能量风暴结结实实地拍了一巴掌，“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他胳膊上的伤口瞬间裂开，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在护盾表面炸开成一朵朵小红花。
毁灭军团指挥官的反应也不含糊，他猛地按下胸前的按钮，暗紫色的能量护盾“唰”地展开，把身边两个腿软的科技组成员护在后面。
但这护盾在能量风暴面前跟纸糊的似的，瞬间被撞得剧烈摇晃，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是在哭爹喊娘。
“稳住！都给我稳住！”
指挥官的吼声被风暴的呼啸吞没了一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护盾上裂开一道缝，狂暴的能量顺着缝隙钻进来，把他的作战服燎出个洞。
“这破玩意儿质量是不是有问题？回头得找后勤处算账！”
万兽老人那边更狼狈，他驱使着妖兽组成防御屏障。
赤焰兽在前头用火焰抵挡，刺甲兽在后头用甲壳扛着，但能量风暴跟个不讲理的流氓似的，直接掀翻了火焰，在刺甲兽的甲壳上炸出一片火花。
那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家伙，疼得嗷嗷叫，差点一屁股坐在万兽老人脚上。
“祖宗们，挺住啊！”
万兽老人死死拽着刺甲兽的尾巴，生怕它临阵脱逃。
“月底给你们加鸡腿，不，加十只烤全羊！”
联合调查小组的成员们……就更别提了。
有人试图用冰墙抵挡，结果冰墙刚冻上就被风暴撞成了碎渣，冰碴子糊了他一脸。
有人想钻到仪器后面躲着，结果那台号称能抗住核弹冲击的扫描仪，被风暴一掀就翻了个底朝天，露出里面乱七八糟的线路板。
最惨的是个戴眼镜的技术员，眼镜被风吹飞不说，还被一块飞溅的金属片砸中了后脑勺，晕乎乎地差点一头栽进风暴里。
张吒在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感觉自己像是狂风中的一片叶子。
他的灵力护盾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每一次震动都让他的五脏六腑跟着移位，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透过护盾的缝隙，他看到能量核心此刻像个发疯的迪斯科球，表面的纹路疯狂闪烁，光芒忽明忽暗，能量波动杂乱得像是被猫抓过的毛线团。
“这破玩意儿绝对是触发了……自毁程序！”
张吒对着身边的指挥官大喊，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就跟咱们电脑死机了强行重启似的，只不过它重启的方式比较暴躁！”
指挥官没好气地回了句：“你管这叫暴躁？这分明是想拉着咱们一起殉情！”
他猛地一拳砸在防御装置上，暗紫色的能量瞬间暴涨，勉强把一道能量流挡了回去。
“我这护盾撑不了三分钟了，你有什么馊主意赶紧想！”
张吒的脑子，转得比能量核心的纹路还快。
他想起之前在遗迹里看到的古籍，上面说能量核心都有自我保护机制，一旦检测到致命威胁，就会进入“狂暴模式”——
说白了就是放狠话吓唬人，真要是逼急了，它能自己炸成一团能量烟花，连渣都不剩。
“不能硬刚！”
张吒大喊，“这玩意儿现在跟个炸药包似的，越打它炸得越欢！”
万兽老人好不容易稳住阵脚，他的拐杖顶端宝石闪烁着红光，勉强在妖兽屏障上补了道裂缝：“那怎么办？总不能跟它讲道理吧？‘您好，请您冷静点，别炸了’？”
“说不定还真行。”
张吒突然眼睛一亮，他想起之前找到的那块特殊晶体——
那玩意儿是在遗迹深处的冷却池里捞出来的，通体雪白，摸上去凉飕飕的，据说能中和狂暴的能量。
当时莉娜还吐槽说，这东西长得像块冻豆腐，没想到现在可能派上用场。
“科技组！把那块‘冻豆腐’拿出来！”张吒对着后面大喊。
莉娜正用仪器顶着风暴，闻言连忙在背包里翻找。
那晶体被层层泡沫裹着，掏出来的时候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
“找到了！”
她把晶体扔给张吒，“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块普通的冰晶石？上次检测的时候它除了凉点，没显示任何特殊能量啊！”
“死马当活马医呗！”
张吒接住晶体，入手冰凉，瞬间缓解了掌心的灼痛感。
“总比坐在这里等它，把咱们炸成烤串强！”
他正准备靠近，能量核心突然又“嗡”地一声，表面射出十几道能量光束，跟撒网似的朝他们扑过来。
张吒连忙侧身躲开，光束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在身后的岩壁上炸出一片火花。
“这混蛋还带主动攻击的！”
张吒气得想骂人，他发现这些光束专挑防御薄弱的地方打，刚才差点砸中技术员后脑勺的就是其中一道。
“它是不是长眼睛了？”
指挥官一边用长枪挑飞一道光束，一边骂道：“何止长眼睛，我看它还长脑子了！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他突然朝着科技组大喊，“用你们的干扰器！给它来个信号屏蔽！”
科技组的成员们连忙操作仪器，几道无形的干扰波射向能量核心。
还真有点用，那核心的光芒明显闪烁了一下，射出的光束也乱了阵脚，有两道甚至自己撞在了一起，炸出一团烟花。
“趁现在！”
张吒抓住机会，灵力护盾往前一顶，朝着能量核心冲过去。
他怀里的特殊晶体越来越凉，甚至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像是在呼应什么。
但能量核心显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它表面突然展开三层能量屏障，紫金色的屏障上流动着电流，看着跟块巨大的果冻似的，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张吒的护盾撞上去，像是鸡蛋碰石头，瞬间被弹得后退了三步。
“人多力量大！”
指挥官大喊着冲上来，暗紫色的能量与金色灵力汇合，“给它开个天窗！”
万兽老人也指挥着，妖兽们发起攻击。
赤焰兽喷出的火焰不再是红色，而是变成了幽蓝色，那是它能达到的最高温度。
刺甲兽则用尖刺不断撞击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能让屏障泛起涟漪。
联合调查小组的成员们也各显神通，冰锥、火球、能量弹……各种攻击如同雨点般砸在屏障上。
“咔嚓”一声脆响，最外层的屏障终于裂开一道缝。
张吒眼睛一亮，正准备冲进去，那裂缝却又瞬间合上了，还冒出一串电火花，像是在朝他们做鬼脸。
“这玩意儿还会自我修复？”张吒气得牙痒痒，“它是属蚯蚓的吗？”
“集中攻击一点！”
指挥官突然喊道，他的长枪已经凝聚起一团暗紫色的能量球。
“打它的正下方，那里的能量流动最慢！”
众人立刻调整攻击方向，张吒的金色剑气、指挥官的暗能球、赤焰兽的幽蓝火焰……
所有攻击都集中在能量核心正下方的一点。
屏障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个快没电的灯泡。
“就是现在！”
在屏障裂开一道手臂宽的缝隙时，张吒猛地将特殊晶体掷了出去。
晶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白光，精准地穿过缝隙，撞在能量核心上。
他紧张地盯着核心，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那晶体接触到核心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紧接着开始融化，像是块投入热水的冰，化作一道白色的能量流，顺着核心表面的纹路蔓延开来。
“成了？”
莉娜的声音带着惊喜。
然而下一秒，能量核心突然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光芒，一股更狂暴的能量冲击从核心中涌出，直接将张吒掀飞出去。
他在空中翻了三个跟头，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像是被巨石碾过，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被蒸发成一缕青烟。
“张吒！”众人惊呼。
指挥官连忙冲过去把他扶起来，只见张吒的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呼吸都带着颤抖。“怎么样？”
张吒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破晶体……好像被它当成零食吃了……”
果然，能量核心表面的白色能量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狂暴的紫金色光芒。
核心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整个空间都在跟着摇晃，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像是随时都会塌下来。
“完了……”
万兽老人瘫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疯狂的能量核心，语气里带着绝望。
“咱们不仅没稳住它，还把它喂得更饿了。”
指挥官的防御装置终于发出一声哀鸣，表面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骂了句脏话，把头盔摘下来扔在地上：“现在怎么办？遗言都想好了吗？我先来，我的抚恤金麻烦给我妈寄回去……”
张吒却突然抬起头，他的目光穿过狂暴的能量流，落在能量核心表面——
那里的纹路虽然依旧疯狂，但隐约间，他似乎看到有一丝微弱的白光，在抵抗着紫金色的能量，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
“它没消化掉……”
张吒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晶体的能量还在！”
他挣扎着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再来一次！这次我们换个方式——不是让晶体去中和它，而是……引导它！”
众人都愣住了。
“引导？”莉娜不解地问，“怎么引导？”
张吒指着能量核心表面那丝微弱的白光：“那晶体的能量和核心的能量其实能融合，只是我们刚才太急了，像是硬灌给一个不想喝酒的人。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像调酒一样，慢慢把它们混在一起。”
指挥官皱起眉头：“你确定？这要是调不好，咱们就成下酒菜了。”
张吒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确定，但总得试试。总不能在这里坐着，等它把咱们调成能量鸡尾酒。”
他再次握紧了拳头，金色灵力缓缓凝聚。
能量核心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再次发出狂暴的嘶吼，能量冲击比之前更加猛烈。
这一次，他们能成功吗？
没人知道答案。
但至少，他们没有放弃。
张吒与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在能量核心愈发疯狂的咆哮中，他们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的脚步或许依旧踉跄，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毕竟，比起坐以待毙，他们更愿意选择——
和这颗疯狂的能量核心，好好“调”一杯人生最后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