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鉴贴在胸口，热度还未散去。秦川站在原地，手指抵着屏幕边缘，那股试图连接的外来能量已经消失，但残留的波动仍让设备微微震颤。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喷火龙。
喷火龙半蹲在地上，翅膀收拢，背部中央的结晶正缓慢暗淡下来，可图鉴角落浮现出一串淡黄数据：“局部循环阻滞，正负能量配比偏离基准值17%。”
这不是简单的能量积压。
秦川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之前为小火龙疏导时的情景——那时他掌心泛起微光，顺着尾根渗入体内，紊乱的火焰立刻平稳下来。他不确定是否适用在成年体上，但眼下没有更多时间犹豫。
他慢慢伸出手，右掌贴近喷火龙颈部靠近结晶的位置。微光浮现，刚触到表皮，一股混杂着灼烫与刺冷的反冲直窜指尖。他咬住牙关，没收回手，而是将意识沉下去，顺着那股紊乱的能量流探查。
喷火龙肌肉瞬间绷紧，喉咙滚出低吼。
“别动。”秦川低声说，“我在找堵点。”
他的微光像细线一样沿着能量通道推进，在某一段突然卡住——那里本该双向流通的路径，如今只有一侧活跃，另一侧近乎停滞。正负能量失衡，并非产生过多，而是无法回流。
他调整微光频率，试着逆向推动停滞的一侧。起初毫无反应，直到第三次尝试时，那层僵滞的能量终于松动，缓缓汇入主流。喷火龙全身一震，尾巴猛然抽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呼气。
“……你碰对地方了。”它低声道，声音里少了之前的压抑。
秦川收回手，掌心微光消退。图鉴上的黄色提示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绿色标识：【循环路径恢复通畅，建议持续监测】。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手，皮肤表面没有任何变化，可他知道刚才那一瞬，自己不是在释放或防御，而是在“整理”。就像清理堵塞的河道，让原本该流动的东西重新走回正轨。
小火龙从他怀里探出头，眼睛亮亮地盯着喷火龙的背。它没说话，只是轻轻挣脱怀抱，蹦跳着靠近那块结晶，仰头嗅了嗅。
“你想干嘛？”喷火龙偏头看了它一眼。
小火龙不答，反而抬起前爪，试探性地按在结晶边缘。刹那间，它尾部火焰猛地一缩，转为蓝紫色，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停下！”秦川一把将它捞回来，手掌覆上它的尾根。微光再次亮起，这次更柔和，一圈圈扩散进能量节点。小火龙呜咽了一声，四肢发软，靠在他臂弯里不动了。
图鉴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幼年体能量不稳定，建议进行周期性疏导】。
秦川看着怀中小火龙逐渐平复的呼吸，又看向喷火龙——它的背部结晶已恢复均匀脉动，虽未完全冷却，但再无异常波动。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能力或许不是偶然。
两次，都是他在接触后引导失衡能量回归正常轨迹。一次是小火龙虚弱时的应急处理，一次是喷火龙体内结构性堵塞的疏通。两者机制不同，结果却一致——恢复平衡。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能这么干？”喷火龙看他一眼，语气带着审视。
“我不知道。”秦川摇头，“但我现在明白了，我不是在压制你们的能量，我只是帮你们把它理顺。”
“那要是别的宝可梦呢？”喷火龙追问，“野生的，受伤的，甚至失控的？你也打算一个个去摸？”
秦川沉默片刻。
他想起黑市摊主盯着他胸口的眼神，想起酒保提到“纯净而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也想起图鉴屡次因他右手微光产生异样反应。这些线索从未串联，此刻却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他身上这种能力，可能并非个例，而是某种被忽视的存在模式。
“如果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节奏，”他说，“而我只是察觉到了它们的乱拍，顺手调回来呢？”
喷火龙没接话，只是甩了甩尾巴，火星零星洒落。
小火龙在他怀里动了动，睁眼望着他，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下次……还能帮我吗？”
“当然。”秦川揉了揉它的脑袋，“只要你提前说。”
“哼。”喷火龙站起身，抖了抖肩胛，“你们俩倒是轻松。我那一波憋了快半天，要是早知道你能通一下，何必烧那么大一炮。”
“你那一嗓子够响的。”秦川收起图鉴，跟着起身，“十里外都听得见。”
“总比炸了强。”喷火龙迈步向前，“走吧，天快黑了。”
三人重新踏上归途。林间小路蜿蜒向下，两侧树木渐密，枝叶交错遮住了大半天空。夕阳仅剩几缕光线斜穿而下，落在秦川肩头。
他一边走，一边悄悄活动右手。掌心仍有轻微麻感，像是长时间用力后的余震。这种感觉陌生却又熟悉，仿佛身体早已习惯某种运作方式，只是直到最近才被唤醒。
图鉴安静地贴在胸前，温度恢复正常。但在他抬手拨开一根横枝的瞬间，屏幕边缘极快地闪过一行小字：【记录新增功能标签——能量调节师（初级）】。
他愣了一下，想点开查看详情，却发现选项灰暗不可选。只有底部一行小字隐约可见：“权限不足，需触发下一阶段条件。”
“怎么了？”小火龙察觉他停下脚步。
“没事。”秦川合上衣襟，挡住图鉴，“继续走。”
喷火龙走在最前，步伐稳健，偶尔回头确认两人跟上。它不再刻意保持战斗姿态，但耳朵始终微动，监听四周动静。
翻过一道低矮石坎后，地势趋于平缓。前方不远处就是他们藏身的洞穴入口，掩在一丛藤蔓之后。只要再走一刻钟，就能抵达安全区域。
就在此时，秦川忽然感到右手一阵抽搐。
不是疼痛，也不是麻，而是一种牵引感，像是体内某种东西被远处的东西轻轻拉了一下。他猛地停步，掌心微光自发浮现，一闪即逝。
“怎么了？”喷火龙回头。
秦川没回答。他低头看向图鉴，屏幕依旧黑着，可他清楚感觉到，刚才那股牵引来自外部——和黑市那次不同，这一次更像是共鸣，短暂却清晰。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前方虚空。微光再次浮现，比之前更稳，持续时间也更长。
小火龙抬头看着他，耳朵竖了起来。
喷火龙走到他身边，声音压低：“你感应到什么？”
秦川盯着前方树影交错的小径，嘴唇动了动。
“有人走过这条路。”
“什么时候？”
“十分钟内。”
“你怎么知道？”
他举起右手，微光映在掌心：“因为他们的能量残留，还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