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的校场上,两千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赵康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每一张脸庞都清晰地映入脑海——谁是猎户出身擅长攀爬,谁是铁匠家的儿子力气过人,谁曾在元营当过兵熟悉他们的战术,他都了如指掌。
这便是《智能书》修炼到一定境界的妙用。精神力的增长不仅让他洞悉细微,更让他能轻易捕捉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在言语间潜移默化地影响人心。
“兄弟们,”赵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前日我们拿下巴氏坞堡,夺回的粮草,够成都府的百姓吃三个月。你们说,这算不算功劳?”
“算!”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里带着真切的自豪。
赵康点点头,继续说道:“但这还不够。绵阳的兀良哈坞堡,还住着一群喝我们汉人的血、吃我们汉人的肉的鞑子!他们仓库里的粮食,本就是从我们手里抢去的;他们霸占的土地,本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精神力随着话语扩散开来,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士兵们心中积压的愤怒:“你们当中,有人爹娘被他们杀害,有人姐妹被他们掳走,有人家园被他们烧毁!这笔血债,该不该讨?”
“该!”呐喊声震耳欲聋,不少士兵眼中泛起血丝,握着刀柄的手因用力而发白。
“好!”赵康拔出铁剑,直指北方,“三日之后,我们兵发兀良哈坞堡!不拿下它,誓不还师!”
“不拿下它,誓不还师!”
两千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站在一旁的王虎等人看得热血沸腾,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将军几句话,就能让士兵们战意滔天,仿佛变了一群人。
只有赵康自己知道,这并非单纯的“洗脑”。他只是用精神力放大了士兵们本就存在的仇恨与渴望,让他们看清自己为何而战。这些流民出身的士兵,最缺的不是力气,而是信念。当他们坚信自己是在为家园、为亲人而战时,爆发出的力量将难以想象。
接下来的三日,军队的士气达到了顶峰。士兵们主动加练,轻伤不下火线,连伙夫都想着多烙几张饼,让兄弟们在战场上吃饱肚子。赵康则利用《智能书》的精神力,反复推演进攻兀良哈坞堡的战术,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哪里适合布阵,哪里适合埋伏,甚至连元兵可能逃跑的路线,都做了预案。
出兵前夜,他再次来到藏经阁,翻阅与绵阳地形相关的古籍。老道人递给他一张泛黄的舆图:“这是前朝绘制的绵阳山道图,兀良哈坞堡建在鹰嘴崖上,只有一条栈道通往山下,易守难攻。”
赵康看着舆图上蜿蜒如蛇的栈道,眉头微皱:“多谢道长。”
“你想用‘二十八宿阵’?”老道人问道。
“是。”赵康点头,“只是栈道狭窄,阵法难以展开。”
老道人抚着胡须,沉吟道:“试试‘三才阵’吧。三人一组,一人主攻,一人掩护,一人接应,在栈道上或许更灵活。郭祖师留下的兵书里提过,当年郭靖守襄阳,就常用这阵法对付巷战。”
赵康眼睛一亮,连忙找出相关兵书翻阅,果然找到了“三才阵”的详解。他将阵法记在心里,谢过老道人,连夜赶回营地,让教头们紧急传授。
士兵们虽然疲惫,却毫无怨言,借着篝火的光芒反复演练,直到将三人配合的细节刻进骨子里。
第三日清晨,军队准时出发。赵康让人将从巴氏坞堡缴获的部分粮草分发给沿途百姓,只说“是从鞑子手里夺回的”。百姓们感激涕零,不少青壮当场就要求参军,赵康从中挑选了三百精壮,编入队伍——他的军队,就像滚雪球一样,开始慢慢壮大。
五日后,大军抵达鹰嘴崖下。
兀良哈坞堡果然如舆图所示,建在陡峭的崖壁上,只有一条宽不足丈的栈道连接上下,栈道尽头是坚固的城门,上面站着手持弓箭的元兵,戒备森严。
“将军,这怎么打?”王虎看着栈道,咋舌道。
赵康没有回答,只是让人找来几个当地的猎户,询问鹰嘴崖的情况。一个老猎户说:“崖后有一处山涧,水流湍急,但雨季时水位下降,或许能从那里攀上去。只是太危险,以前没人敢试。”
赵康眼睛一亮:“带我们去看看。”
山涧果然隐蔽,两岸崖壁陡峭湿滑,水流虽已下降,却依旧湍急。赵康观察片刻,对王虎道:“你带一千人在正面佯攻,用弩箭压制城头的元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那将军你……”
“我带五百人从山涧攀上去,绕到坞堡后面。”赵康道,“记住,只佯攻,不要硬拼,等我信号。”
“是!”王虎虽担心,却毫不迟疑地领命。
赵康挑选了五百名擅长攀爬的士兵,大多是山民和猎户出身,又从纳虚葫里取出一些灵液,稀释后让他们喝下,以增强体力。随后,他带头跳入山涧,踩着湿滑的岩石,向上攀爬。
崖壁陡峭异常,多处几乎垂直,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激流。赵康运转“踏罡步”,身形如猿猴般灵活,不时回头拉一把身后的士兵。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不仅要留意脚下的落脚点,还要感知周围的动静,确保没人失足。
一个时辰后,五百人终于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崖顶,绕到了坞堡后方。这里的守卫果然薄弱,只有十几个元兵在打瞌睡。
赵康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散开,用布捂住元兵的嘴,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们。随后,他取出信号箭,对着天空射出。
“咻——”
信号箭在高空炸开,化作一团耀眼的红光。
山下的王虎看到信号,立刻下令:“进攻!”
一千名士兵推着简陋的攻城梯,向栈道发起冲锋,弩箭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元兵连忙还击,栈道上顿时杀声震天。
而此时,赵康已带着五百人摸到了坞堡的后门。后门的防御远不如前门坚固,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用事先准备好的巨木撞击城门。
“咚!咚!咚!”
几声巨响后,后门被撞开。赵康一马当先冲了进去,龙象般若功第九层的力量全面爆发,拳头挥舞间,元兵的刀枪纷纷被震飞,甲胄也抵挡不住他那千斤巨力,惨叫连连。
五百名士兵组成“三才阵”,三人一组,配合默契,在坞堡内的街巷中穿梭冲杀。元兵没想到后方会出现敌军,顿时大乱,前后夹击之下,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堡主兀良哈是个身材魁梧的蒙古贵族,看到赵康如入无人之境,怒吼着挥舞狼牙棒冲了过来。赵康不闪不避,同样一拳轰出。
“嘭!”
拳棒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兀良哈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传来,虎口崩裂,狼牙棒脱手飞出,整个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赵康欺身而上,一指点出,正中他的眉心。兀良哈瞪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主帅一死,元兵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跪地投降。
拿下兀良哈坞堡的消息传开,绵阳百姓欢欣鼓舞,又有上千人前来参军。赵康的军队,已扩张到近四千人。他让人将坞堡里的粮食、兵器分发给百姓和士兵,自己则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剑门关。
剑门关,蜀道之险的咽喉,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只要拿下剑门关,就能彻底切断四川与外界的联系,将天府之国变成稳固的后方。
一个月后,赵康的军队抵达剑门关下。
与兀良哈坞堡不同,剑门关由元兵重兵把守,守将是元廷有名的悍将孛罗帖木儿,手下有五千精兵,还有几门从西域运来的火炮。
“将军,元兵防守太严了,硬攻怕是要吃亏。”王虎看着关上高耸的城楼和黑洞洞的炮口,忧心忡忡。
赵康却很平静。经过这段时间的征战,他的军队已不再是当初的乌合之众,四千人里,有一半都练成龙象般若功第一层,配合“二十八宿阵”和“三才阵”,战斗力远超同数量的元兵。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力在《智能书》的锤炼下越发凝练,对战场的把控能力也达到了新的境界。
“孛罗帖木儿骄横自负,又看不起我们这些‘泥腿子’,这是我们的机会。”赵康道,“王虎,你带两千人在关前挑战,装作急于攻城的样子。”
“那剩下的人……”
“随我去关后的金牛道。”赵康指着舆图,“剑门关虽险,却依赖金牛道运送粮草。我们断了他的粮道,不出十日,他必不战自乱。”
计划顺利实施。王虎在关前连日挑战,孛罗帖木儿果然中计,认为赵康只是虚张声势,并未加强后方防御。而赵康则带着两千人,悄然绕到金牛道,埋伏在一处峡谷里。
三日后,元兵的运粮队果然出现了。赵康一声令下,伏兵四起,“二十八宿阵”瞬间展开,将运粮队团团围住。元兵虽奋力抵抗,却怎敌得过士气正盛的赵家军,很快就被歼灭,粮草全被缴获。
消息传回剑门关,孛罗帖木儿又惊又怒,连忙派兵去夺回粮道,却被赵康设下的“北斗阵”伏击,损失惨重。
十日后,关里的元兵断了粮,人心惶惶。赵康趁机发动总攻,王虎在正面吸引火力,他则带着精锐,从一处隐秘的山道攀上关墙——这条山道,是他用精神力反复探查,又从当地老人那里问来的。
腹背受敌之下,元兵彻底崩溃。孛罗帖木儿试图突围,被赵康追上,两人激战数十回合,赵康凭借龙象功的巨力和踏罡步的灵活,一剑将其斩杀。
剑门关,破了。
站在剑门关的城楼之上,赵康望着关外蜿蜒的蜀道,心中感慨万千。脚下的城楼,曾见证过无数次征战与兴亡;手中的铁剑,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他的军队,已从最初的五百人,壮大到五千之众,成了四川境内不可忽视的抗元力量。
更重要的是,他守住了这道天险。从今往后,外面的元兵难以进来,里面的百姓可以安心生产,天府之国的潜力,终将被激发出来。
“将军,成都府和绵阳的百姓都派人来了,说要给您立生祠。”王虎兴冲冲地跑来报告。
赵康摆了摆手:“立什么生祠?把粮食分下去,让百姓们好好种地,让士兵们好好练兵,比什么都强。”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剑门关是屏障,也是起点。等他在四川站稳脚跟,积蓄足够的力量,终有一天,要率领这支由流民、山民组成的军队,走出蜀道,去迎接更广阔的战场。
城楼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纳虚葫在他怀中轻轻震动,与他的精神力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能感觉到,葫芦里的灵液越发精纯,自己的灵魂也在一次次的淬炼中,变得更加坚韧。
这乱世,既是熔炉,也是舞台。而他,正站在舞台的中央,用手中的剑,用心中的信念,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剑门关下,五千士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与关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属于天府之国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