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看着宇文成都,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大将军却脸色凝重,站立的脚跟已经深深嵌入泥土里。
这画面着实诡异,笑着的人身材瘦弱,严阵以待之人却魁梧高大。
“这人真如皇上所说,力大无穷,不可披靡?”宇文成都很强,曾经被皇上封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皇上一直对他喜爱有加,去哪里游玩都喜欢带着他,碰到什么论功行赏,只要有他必定是居功至伟。
但是有一天,皇上见了一个人后,看宇文成都的眼神就变了,不再有欣赏透露着尊重的感觉,甚至有点不屑。
有次喝醉了酒,搂着萧后,还说等那人成年后,就把天下第一的牌子给他。
宇文成都好恨,他不是恨皇上,他对隋炀帝绝对忠心,他恨自己无能。
自从被封为天下第一大将军后,他一直有种荣誉感,他从来不想当掌权者,他想当掌权者手里最锋利的剑,能帮掌权者肃清所有障碍,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命运---带着天下第一的名号死去,战死或老死,都可以,他会觉得无比幸福。
但是现在,这个牌子虽然还在他身上,但是皇上心中,他不再是天下第一了。
从那以后,宇文成都吃饭不香,上朝没劲,生活也感觉没有了意义,最近他终于想明白了,既然皇上觉得有人比他这个天下第一还强,那就打败那人,提着那人的脑袋去见皇上。
这样,皇上就会从心里重新认可他这个“天下第一”。
今天,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他要证明自己!
不过宇文成都也不自负,他清楚皇上的眼光,毕竟,自己这个天下第一的称号就是皇上给的,所以他不会怀疑李元霸的强大。
现在真的面对了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人,时间越久,感觉压力就越大,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背上,而且重量还在慢慢增加。
“不能等下去了,不然气势就被压没了!”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无论是实力还是战斗心态都是一等一,知道继续这样跟这个李元霸耗下去,虽然没有任何交手,但是他的气势却在慢慢被削弱,一但弱到一定程度,就算本来打得过的,也会不敌他人,阵前两将对决,互相擂鼓助威也是这个道理。
宇文成都右腿用力一蹬,身后扬起一大片土屑,快速朝李元霸跃去,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从7米迅速拉近到1米。
李元霸见二哥说的这个什么大将军终于动手了,也来了精神。
他刚刚在想的根本不是面前的这场战斗,而是觉得救走神仙叔叔也太顺利了,万一有人偷偷跟上,那不是把二哥给害了?二哥现在身边就一个程咬金,其他将领和大军都在30km外的别地驻扎。
“赶快解决面前这人,不然怕二哥有危险!”想清楚这些,宇文成都已经来到他面前不足半米,张开的手臂像两根顶梁柱,左右开弓照着自己面门就招呼过来。
李元霸两只瘦弱的拳头张开,一对一接应上了宇文成都的手掌,这手掌像两口铁锅一样。
“什么,这个感觉!”不成比例的手掌对上后,宇文成都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皇上看他的眼中会有不屑了,他握住的两个小小的,有五根指头的手就像一个铁秤砣上面长了五根坚不可摧的钢钉,他有种感觉,如果手掌再用力,可能不是对方的手指被他撇断,而是他长满老茧的肉手会出现五个血窟窿。
一对眼,李元霸眼中尽是轻松,一股无名怒火和羞辱感油然而生,弯着腰的宇文成都抬起他像石墩一样的小腿用力朝着面前这只“瘦猴子”的肚子踹去,那里那么柔软,想必能重伤他,这是大将军心中所想。
结果李元霸以被抓住的双手为支撑点,一个后空翻,竟然直接倒立在空中,躲开了这一脚。
同时,手上传来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让宇文成都觉得自己的双手好像被一个钉耙用力给耙了一下,感觉辣辣的,定睛一看,两个手腕处已经各自出现五道血痕。
这真是把大将军一惊,他长年征战沙场,日晒雨淋,就算不穿盔甲,也是皮糙肉厚,一般官兵的刀砍在他的手上可能都只有一道白印儿而已,没想到这个李元霸,只是后空翻随手一带,就直接把他的皮给抓破了?!
一边惊慌一边给自己心里打气的宇文成都看向头顶的李元霸,结果这家伙还是一脸笑意,露出一个小虎牙,然后两只瘦弱的前臂一使劲儿,大臂和小臂夹角一下子从180度变为90度,李元霸稚嫩的脸在大将军眼中迅速放大。
“这家伙,打架没章法!”宇文成都心里这样想着,脸面结结实实被李元霸使劲撞了一下,浓眉虎目之下的鼻梁直接断裂,两只鼻孔开始流血。
“这瘦猴子是人吗?骨头怎么这么硬!”大将军快速松手后退,和李元霸拉开距离。
李元霸这时犹豫起来,这个什么大将军,和平时遇见的人确实有些不同,之前遇到的敌人,基本一个照面就被他打的稀巴烂了。
是赶快去找二哥还是打败此人再说呢?又到了李元霸最讨厌的选择题。
大兴城,东街,晚上,此时街上静悄悄,漆黑一片,连一只猫都没有。
街头100米的位置,有一家客栈还亮着微弱的灯,客栈一楼大堂,一张桌子上坐了六个人,这六个人都在发呆,而且眉宇间有一丝不安。
东街相反方向的街道也是漆黑一片,此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也成了唯一吸引客栈六人的微弱动静。
这动静在六人耳中越来越大,六双眼睛都不由自主望向客栈门口。
“吱呀~”门开了。
一个尖尖的黑色帽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帽子下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色袍子的人,待她进来后,又迅速跟入了一个和阿里身材差不多的男性,男性马上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看到这个男性后,晓宇又激动又奇怪,“晓麟?太好了,不过,怎么只有你,古心呢?”
商黑见六人把一张桌子挤的满满的,只好来到旁边另一张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
“古心不见了。”商黑直接说道。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晓宇质疑商黑。
“他不见了,我比你们还急,现在没办法了,救出你弟弟已经闹出动静,今晚不可能再去那个大牢了,明天我再去找东街的百事通问问。
这段时间,你弟弟就躲在房间不要抛头露面。”
“那个古心,不会已经...”炎雀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不可能!”晓宇和迪雅同时出声。
“不可能的。”商黑也说道,“你们昨天也看到了,古心会带我离开这里,他不会死的。”
说完这话,商黑心里暗想:“应该不会死吧?我运气这么霉吗?刚刚遇到的钥匙,还没捂热,就搞没了?”
古心这边,感觉好像一直在颠簸的他缓缓睁开眼睛。
树,飞快倒退的树,周围是黑的,古心使劲抬了下头,天上有一个缺了一点点的月亮。
“我这是在哪?刚刚被喂了碗水,竟然直接睡过去了,那就是古装片里的蒙汗药吗?”古心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这不是那个疯子吗?”古心视野又恢复了一些,看到了几乎和他并排的,脑袋也朝后的,刚刚下午在东街舞锏的疯子。
又细细感受了一番,背着他飞速行进的人还挺稳的,气息比较匀畅。
“嗯?后面怎么好像有光?”除了天上,周围是漆黑一片的森林,但是感觉远处大概40米的地方,好像时不时出现一些反光,视野不好,古心看不太清。
精神感应!
“果然,50米内偷偷摸摸跟着一个人,不对,是两个!”50米的边缘处又出现一个人,可能因为相对速度的原因,那人若隐若现。
“更后面可能还有人,我现在被好心人救了,但是这个好心人被人跟踪了!”古心马上分析清楚了处境。
突然一阵剧烈颠簸,古心感觉自己飞起来了,离地面有5米多的样子,等落下时,他已经来到一个有微弱灯光的小房子面前,房子外面有一圈简单的篱笆。
“这是哪?”还不待古心多想,他被直接放到了地上。
精神感应还开着,不过刚刚主要放大了后方。
“李哥,人已经救回来了。”
“怎么有两个?我弟弟呢?”一声威严、低沉的声音传入古心的耳朵,古心用精神感应看向发声之人。
只见这个李哥额头宽阔,双目如星,鼻梁直挺,胡须卷曲,真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结果还不待背古心的这人回复。
“李哥,小心!”一个两米的大汉冲到这个李哥身前,一把八卦宣花斧砍落了飞向他的箭。
接着又是几只箭飞了过来,直接射死了院子里的几匹马,古心也不敢装死了,立马起身躲避。
李哥看到古心突然站起吓了一跳,不过见其并没有靠近自己,而是跑到篱笆边躲避飞箭,马上说道:“被人跟踪了,咬金,背上秦兄,快走!”
持斧大汉把斧背到身后,然后一把抱起还躺在地上的疯子,与李哥冲出大院,接着,背对着箭来的方向快速跑去。
刚刚带古心和疯子来到此地的三个人则留了下来,看来是准备拖住这些跟踪的人。
见此情形,古心知道如果被射箭的人抓到,肯定难逃一死,只好也跟着那个李哥跑。
结果刚跑100米,来到一个较宽阔的地方,出现一个身材看起来和持斧大汉差不多的官差,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手持雁翅金背大砍刀,骑着一匹枣红骏马,横刀立马杵在前方,好不威风,看来是提前包抄过来的。
李哥等人见了,慢下脚步,古心也不敢乱跑,在一棵树后躲着,往后望了望,暂时还没人追来。
两米大汉放下手中的疯子,把背后的巨斧握于手中,只见此斧刃口宽大,斧面两边八卦纹饰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斧脑突出部分如长矛,斧柄末端则是枪头状,这斧好像三件兵器的集合体。
大汉不废话,拎着巨斧朝着横刀立马的刀疤脸冲了过去,马上之人没想到一个步兵敢朝着他这个骑兵冲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2米大汉近了身。
大汉抢了先手,竟是先用斧柄末端的枪头往前一点,络腮胡见了,横过金背大砍刀挡住那亮晃晃的枪尖,大汉第一招被挡却没有停下,直接以挡住的枪头为支点,宽大的斧刃竖着快速劈了下来。
刀疤脸眼中斧刃极速放大,急忙右手握紧自己的刀把,左手按着刀面往上一挡,还好挡住了劈来的斧刃,不然这脑袋直接像西瓜变成两半。
但是大汉竟然快速抽回巨斧,然后又迅速用斧脑长矛,往金背大砍刀没挡住的下方面部用力一刺,刀疤脸只好两手控制大砍刀下移去挡这记攻势。
此时刀疤脸心里着实憋屈,他这大砍刀是主动进攻型兵器,以往都是一刀一刀砍向对方,连绵不绝,刀势越来越盛,最后找准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结果,对面这人的攻势让他只能用手中武器不停被动防御。
就在刀疤脸心中不爽时,斧脑长矛顶着刀背的斧子,竟突然往他握着刀把的右手上使劲儿削去,吓得他立马松手抬起,斧刃打击在刀把上叮叮当当,金背大砍刀直接被打落到一边,刀疤脸心里却是一阵后怕:“差点让他把四个手指都削掉了。”
但是两米大汉攻击还没结束,巨斧在他手中举重若轻,一个反腕,斧刃又朝向了刀疤脸的面门,接着,快速横扫回来,惊的刀疤脸从枣红骏马上跌落下来,但是斧子攻势不减,直接一斧把马脑袋给抹了下来,掉在地上的马头睁大眼睛,正好和也跌落在地上惊恐的刀疤脸对眼。
这马在生命最后关头想的是:“脖子凉凉的,秋天来了吗?主人的老婆过几天又会喂它吃甜甜的桂花糕了。”
刀疤脸抬头看向持斧大汉,结果刚刚扬起一点的脑袋,突然视觉上开始下坠,又掉到了地上,他也感觉脖子凉凉的了。
持斧大汉见刀疤脸已死,没有磨蹭,背上斧子,抱起疯子,跟着李哥继续往前跑。
整个过程不足十秒,干脆利落。
看的后面的古心都惊呆了,望向刚刚还威风凛凛、横刀立马的人和马,人头和马头脖子处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