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雷霆之怒
mc历前8653年冬，混沌王座大厅。
黑曜石构筑的宏伟殿堂内，十二盏幽蓝色的魂灯在墙壁上静静燃烧，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德文·影刃端坐在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王座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十一位使徒分列两侧，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整个大厅笼罩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铠甲碰撞的声响。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他的铠甲已经破碎不堪，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报——报告陛下！\"传令兵扑倒在王座台阶下，额头重重磕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德文敲击扶手的手指顿住了。他缓缓抬眼，幽金带红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如同捕食前的毒蛇：\"日晓呢？\"
传令兵颤抖着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尘土混合的痕迹：\"回、回禀陛下...日晓大人他...他在坎尔城...\"
\"说重点。\"德文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连墙壁上的魂灯火焰都为之一滞。
传令兵的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日晓大人...战死了！\"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脊梁骨般瘫软在地。
大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德文的手指突然收紧，坚硬的黑曜石扶手在他掌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
\"谁干的？\"这三个字从德文牙缝里挤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是...是叶哲文！\"传令兵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手持一柄青色长剑，剑身上有古老的符文...日晓大人连三招都没接下就...\"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德文缓缓站起身，厚重的黑袍无风自动，在身后猎猎作响。他走下王座台阶的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黑曜石地面在他脚下龟裂出细小的裂纹。
\"三招？\"德文突然笑了，那笑声如同钝刀刮骨，让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几个使徒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我座下第三使徒，被一个无名小卒三招斩杀？\"
传令兵惊恐地用膝盖向后蹭去，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血痕：\"陛下恕罪！那叶哲文的剑法确实诡异，青色剑光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割裂...\"
\"闭嘴！\"德文一挥手，传令兵的身体突然僵直，双眼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下一秒，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挤压的瓷器般裂开，化作一滩血肉模糊的碎块，溅落在黑曜石地面上。
德文转身走向王座，黑袍翻涌如墨：\"查！\"他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我要知道这个叶哲文的一切！他的剑法，他的来历，他的人际关系——特别是，\"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他和那个死去的狼女是什么关系！\"
\"陛下，\"第二使徒暗月上前一步，银灰色的面具下传出低沉的声音，\"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那柄青色长剑很可能是传说中的...\"
\"青冥剑。\"德文打断他，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但这种平静比先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鸿初时期，青帝的佩剑，曾被羽瑶那家伙得到，在那次与我的战斗中，羽瑶身死，剑也下落不明，没想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大殿中，所有使徒都变了脸色，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武器。德文转身时，脸上的表情让这些杀人如麻的使徒都不禁后退半步——他的嘴角挂着微笑，但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却燃烧着足以焚尽世界的怒火。
\"有趣，太有趣了。\"德文轻声说，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弧度，\"青帝的传人居然还活着。暗月！\"
\"属下在！\"暗月单膝跪地，银色面具反射着幽蓝的魂灯光芒。
\"带上第五、第七使徒，去把坎尔城给我屠干净。\"德文的声音轻柔得可怕，如同情人的低语，\"记住，要慢、慢、地、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句话，\"我要让那个叶哲文听到每一个坎尔城百姓的惨叫，要让他闻到血肉烧焦的味道，要让他——\"德文突然提高音量，\"感受到我此刻的愤怒！\"
暗月单膝跪地，银色面具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遵命！\"
\"等等。\"德文突然叫住他，金红色的眼睛眯起，\"先别杀光，留几个活口放走。特别是...\"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那些和叶哲文关系好的。\"
暗月会意地点头：\"属下明白，要让仇恨的毒蛇啃噬他的心脏，让愤怒的火焰驱使着他来找我们。\"
德文满意地点头，转身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乌云中隐约有血色闪电划过：\"叶哲文...你会为杀我使徒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就像你看着那个狼女断气一样。\"他突然一拳砸向墙壁，整座宫殿都为之震动，黑曜石墙壁在他拳下粉碎，\"滚！都给我滚出去！\"
使徒们仓皇退出大殿，厚重的殿门关闭的瞬间，里面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和德文歇斯底里的咆哮：
\"青帝！！！你以为留下个传人就能阻止我吗？！我要杀光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我要让这天地间再没有一丝青色！！！\"
殿外，暗月摘下银色面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身旁的第五使徒低声道：\"三百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陛下这么失态。\"
第五使徒的声音发颤：\"那个叶哲文...真的有那么可怕？\"
暗月望向坎尔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能让青冥剑认主的人...\"他重新戴上面具，声音透过金属传出沉闷的回响，\"你说呢？\"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一座竹林里。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细碎的雪粒。叶哲文跪在一座新坟前，青冥剑插在一旁的冻土中，剑身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悲痛。
\"林静，我发誓...\"叶哲文轻抚粗糙的木质墓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德文欠你的，我会让他百倍偿还。\"他的指尖划过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那是他在极度悲痛中，用指甲生生刻出来的。
青冥剑突然光芒大盛，青色的剑光映照出叶哲文布满血丝的双眼。那眼神，已经不再属于一个失去爱人的青年，而是一个满怀仇恨的复仇者。剑身上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仿佛在见证这个誓言。
远处的天空中，第一片雪花缓缓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