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漫过演武场青石檐角时，把台边老槐树的新枝染成了嫩金色，细碎绿影跟风较劲似的晃，偏往张小剑的剑穗上凑
——那粗竹编穗子剪得倒齐整，尾端却留了两根歪歪扭扭的细须，像没剪干净的猫胡子，
一看就是他昨夜就着油灯瞎剪的，指腹上还沾着没蹭掉的竹丝，藏在袖口里不敢让人看，偶尔露出来扎得他悄悄龇牙。
我攥着聚气绳站在台侧，指尖蹭过绳身浅痕
——这是赵胖子今早天没亮就赶来补的，灵脉木柴灰混着灵髓胶，还偷偷加了点青灵脉碎末，说是什么
“灵脉兼容buff，下次召唤不卡壳”，此刻摸着仍有股草木温意，跟揣了片刚晒透的紫苏叶。
“张少侠，”我扬声开口，目光故意落在他握剑的手上
——指节绷得发白，却比上次稳了些，没再抖得跟筛糠似的，“剑招是顺了，但收招急得跟熊疤脸抢最后一块灵米糕似的，光顾着快没留余劲。
你看那木桩，剑刃才扎进去一寸，遇上沾邪气的山贼，顶多给人挠个痒，还得被人笑‘外门弟子的剑是绣花针，扎人全靠运气’。”
张小剑深吸一口气，耳尖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手腕往下压了压，再劈时剑刃“噗”地扎进木桩两寸，竹穗晃了晃居然没缠剑刃
——这货昨夜在灶神祠借灵脉练了半宿，额角还有没洗干净的灯油印，连汗渍都带着点淡青灵脉气，看着跟沾了露水的艾草似的。
“再试次‘疾风式’收招，”他声音放轻，没了之前的急躁，却还是忍不住补了句，“今早借灵脉练过，肯定比上次顺，你别总笑我。”
周围弟子的议论声小了，有几个凑过来看他的剑穗，还指指点点说“这穗子编得跟麻花似的”。
我手腕的聚气绳突然微热，面板跳：【+3.1】，备注：“目标（张小剑，炼气一层中阶）情绪：羞愤（被看剑穗笑话）+较劲（非要证明收招没问题），中强度负面情绪触发，灵脉练习加持下，这货的情绪跟灵脉木柴似的，一点就燃，比赵胖子的丹药还冲”
——上次召唤灶神后剩8.2点，此刻凑到11.3点，开局跟捡了块灵脉木柴似的，稳了。
“对了，”李虎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粗布褂子上还沾着柴火屑，衣襟角沾了点灵米糕的油渍
——一看就是今早偷吃的，“上个月杂役翻修了西边土地庙，周执事特意叮嘱，别召唤错成隔壁山头的土地公，上次有弟子召唤错，人家还管要三炷香当香火钱呢！
土地公要50点召唤值，借灵脉还能省点劲，别到时候值够了灵脉不对，白忙活一场。”这话落音，我心里有了底，跟揣了张没写金额的银票似的，踏实。
就在这时，演武场东侧的木栅栏突然“哐当”一声被撞断，三根木桩连带着爬满的藤蔓倒在地上，
尘土里冲进来三个黑衣汉子，活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裤脚还滴着泥水。为首的瘦脸汉子拎着把锈刀，刀身裹着层青黑邪雾，刀刃上还有个豁口，沾着点干了的木渣
——不用看就知道是幽水妖的蚀木邪雾，落在青石地上都能留下黑印，跟泼了墨似的，擦都擦不掉。
身后的矮个子扛着个麻布包，包口没扎紧，漏出的木柴泛着虚浮的灵光，一看就是普通木柴泡了灵脉水，骗傻子呢，连赵胖子炼药剩下的药渣都不如。
“把灶神祠的灵脉木柴交出来！”瘦脸汉子的嗓门跟砂纸磨木头似的，还带着股邪气的腥气，听得人直皱眉，
“二当家说了，少一根就拆了你们演武场的石桩，让你们连练剑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去后山茅厕旁边练！”
李虎从台下一跃上台，铁铲横在身前，铲头还沾着早上劈柴的木屑，连柄上的防滑绳都没系紧：
“想拿灵脉木柴喂妖邪？先过我这关！”他朝我递了个眼色
——意思是别硬拼，先怼他们攒情绪值，这货现在也摸清套路了，比张小剑开窍快。
我往前凑了两步，声音拔高，保证在场的弟子都能听见：
“二当家没跟你们说？蚀木邪雾沾了正经灵脉木柴会反噬，
上次熊疤脸手下沾了点，整只手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三天没敢拿斧头，连灵米糕都得别人喂。
你这刀上的邪气比上次还重，再碰灵脉木柴，握刀的手怕是要废，到时候连筷子都拿不住，只能用手抓饭吃，跟后山的猴子似的。”
瘦脸汉子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缩了缩刀，刀身上的邪雾都晃了晃，跟怕了似的，连眼神都飘了。
我手腕的聚气绳又热了点，面板跳：【+4.5】，备注：“目标（瘦脸汉子，炼气一层高阶）情绪：恐慌（怕手肿成馒头）+心虚（没问过二当家反噬的事），中强度负面情绪触发，邪雾一刺激，这货的胆子跟纸糊的似的，一戳就破”
——累计15.8点，攒值跟捡柴火似的，稳扎稳打。
矮个子突然把麻布包往地上一摔，十多根木柴滚出来，没一根带正经的灵脉青光，有的甚至还掉了块皮，跟被老鼠啃过似的。
“这就是灵脉木柴！别想骗我们！”他捡起一根递过来，那点灵光晃了晃就暗下去
——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普通木柴泡了灵脉水，跟掺了水的酒似的，没劲，连引火都嫌弱。
“就这？”我忍不住笑出声，指了指台边堆着的灵脉木柴，那些木柴泛着淡青灵光，跟刚剥壳的莲子似的，
“赵胖子炼感应丹都不用三成浓度的木柴，你这泡水的假货，连引火都嫌弱，烧起来还得冒黑烟，能把灶神祠的香灰都熏黑。
上次你们抢柴火库就用这招，被执法堂追了三里地，矮个子你摔得裤脚沾泥，还丢了只左脚的布鞋，怎么？没长记性，这次准备丢右脚的？”
周围的弟子都笑开了，有个弟子还喊：“上次他们跑的时候，瘦脸汉子的刀鞘都掉了，回去被二当家骂得直哭！”
瘦脸汉子气得脸发青，握着刀就朝我砍来。张小剑突然横剑挡住，剑刃撞在锈刀上，带邪气的火星溅到他胳膊上，袖口瞬间泛黑。
他咬着牙没退，反而往前顶了顶剑，声音都有点发颤，却还硬撑：“你敢伤林小子，我跟你没完！”
我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护人，上次不还因为剑穗的事跟我抢灵米糕吗？手腕的聚气绳热得明显，
面板连跳：【+3.8】（张小剑：紧张+护人决心+羞恼（被火星烫了还强撑，怕被笑话））、【+4.2】（李虎：担心（怕张小剑扛不住邪气）+戒备（盯着另外两个山贼，怕偷袭））
——累计23.8点，这波不亏，还赚了个“临时保镖”。
赵胖子举着个贴“抗邪轻身丹（灵脉加强版）”的陶葫芦跑过来，
纸标签的角上沾着木柴灰和药渣，跑的时候葫芦还歪了，差点把丹药倒出来，砸中台下弟子的脑袋。
他扔给张小剑一粒泛着淡青灵光的丹药，喘着气说：
“快吃！加了灶神祠的灵脉灰，压邪气比之前快两倍——昨天试了三炉，沾了邪雾的杂役吃了半柱香就消黑印，就是有点硌牙，你别嚼太碎，不然得卡牙缝。”
张小剑没犹豫，吞丹药的时候还噎了一下，使劲拍了拍胸口，
胳膊上的黑印片刻就淡了，他攥紧剑柄挡在我身前，还不忘瞪了眼瘦脸汉子，眼神里带着点刚吃了丹药的“底气”：“你别过来，我来挡他，我现在不怕邪气了！”
“别废话！”瘦脸汉子身后的瘦高个突然捡起地上的假木柴砸赵胖子，木柴上还沾着邪雾，跟扔暗器似的，“二当家的人快到了，抢了木柴就走！”
眼看那木柴要砸中低头拍葫芦灰的赵胖子，李虎赶紧挥铲挡开，铲头上瞬间沾了黑渍，邪气还往铲柄上爬，跟长了腿似的。
瘦高个见状，又拔了短刀刺李虎后腰——刀上也裹着邪雾，居然玩偷袭，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我心里一急，手腕的聚气绳烫得厉害，跟握了块刚出炉的红薯。
面板上，瘦高个的偷袭让数值跳了【+8.5】（李虎：愤怒（被偷袭，觉得丢脸）+戒备（怕邪雾沾身，影响劈柴）），瘦脸汉子见偷袭没成，慌了神，数值又涨了【+5.2】（慌乱+怕二当家怪罪，扣他这个月的灵米）
——累计37.5点，还差12.5点，得再刺激刺激他们，把这最后的“情绪值”榨出来。
“你们二当家根本没打算带你们走！”我盯着瘦脸汉子提高声音，保证另外两个山贼也能听见，语气跟说真事似的，
“他躲在青灵脉外围的破庙里喝灵米粥呢，还就着酱菜吃，让你们来抢木柴，就是想让你们当替死鬼！熊疤脸昨天还跟我说，幽水妖化形的时候，二当家要把你们推出去挡邪气，自己好揣着灵脉木柴溜，到时候你们连骨头都剩不下！”
瘦脸汉子的脸色瞬间白了，比赵胖子的丹药还白，握刀的手都在抖，
声音也没了底气，跟蚊子叫似的：“你胡说！二当家说抢了木柴就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还能给我们灵米吃！”
“安全地方？”我冷笑一声，指了指西边土地庙的方向，“幽水妖化形的时候，青灵脉周围全是邪气，连草都能毒死，哪有什么安全地方？他就是想让你们送死，自己拿着木柴去讨好幽水妖，说不定还能混个小头目当当，到时候你们的灵米，全得给他当供奉！”
瘦高个也慌了，手里的短刀“哐当”掉在地上，脚往后退了两步，还差点踩中矮个子的脚，把矮个子踩得龇牙咧嘴：
“不可能！二当家不会骗我们！他上次还给我吃过灵米糕呢！”嘴上硬，身子却很诚实，往后退的脚步出卖了他，明显动摇了。
面板瞬间跳了：【+6.8】（瘦脸汉子：绝望+怀疑（想起二当家上次扣他三天灵米，借口是他劈柴劈得慢））、【+5.7】（瘦高个：慌乱+动摇（怕被推去挡邪气，还没吃够灵米糕））
——累计37.5+6.8+5.7=50点！正好够召唤土地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跟算好的似的。
我闭眼默念口诀，指尖对着西边土地庙的方向引灵脉气，心里还默念：
可别掉链子，千万别召唤错成隔壁山头的土地公，不然还得给香火钱，我可没带。
“情绪为引，属地为根，借演武场土地庙灵脉，唤土地公显形！”
聚气绳瞬间迸出淡土黄色的光，像晒透的麦糠似的，温和又厚重，一道三尺高的身影从光里走出来
——穿的灰布袍上沾着草屑和泥土，肘部还有个补丁，针脚歪歪扭扭的，手里的木杖刻着土地庙的斗拱纹，杖头还挂着块掉了漆的“此域土地”朱砂木牌，
边缘都磨圆了，说话带着点地方口音，跟隔壁村的老大爷似的：
“尔等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呐？敢在俺的地盘助妖邪夺灵脉，可知罪？俺庙前的草刚浇了水，你们刚才撞栅栏的动静，差点把草震蔫了！”
瘦脸汉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头，额头都磕红了，跟抹了血似的：
“土地公饶命！我们是被二当家逼的！他藏在青灵脉外围的破庙里，要我们找灵脉木柴，说月圆前一天用木柴开幽水洞的石门，还说不开门，幽水妖就吃了我们！”
“杂役弟子在幽水洞底。”土地公用木杖往地上一点，地面浮现出浅痕，勾勒出幽水洞的形状，洞底还亮着三个小点，跟星星似的，
“洞底有三根石柱，弟子绑在中间那根上，周围的邪雾最浓，得用灶神祠的灵脉木柴当引，每根至少一尺长，不然驱散不了邪雾，还得被邪雾反咬一口。”
他顿了顿，还不忘补一句，“救完弟子，记得给我庙前浇点水，上次有弟子踩坏我种的狗尾巴草，我跟他没完，让他给我赔了三炷香才完事。”
这时远处传来执法堂的哨声，为首的弟子喘着气跑来，衣服都跑皱了，头发也乱了，跟刚从风里滚过来似的：
“主力去围二当家的破庙了，留的人手刚收到哨声，从西边赶过来，来晚了！没误事吧？”
三个山贼彻底瘫坐在地上，再没了反抗的心思，连头都不敢抬，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土地公看了看我手腕的聚气绳，又叮嘱：“月圆前一天青灵脉支脉最稳，石门的邪雾也最淡，是破洞的最佳时机。
灵脉木柴得备足三十根，少一根都撑不到救完弟子，别到时候误了时辰，让幽水妖把洞封了，你们哭都没地方哭。”
说完就化作土黄色的光，飘向西边的土地庙，临走前还不忘多看了眼演武场的石缝，像是在检查草有没有被踩坏。
聚气绳的光芒暗了下去，只留下一道极浅的新痕，跟头发丝似的。
赵胖子赶紧掏出装灵脉木柴灰胶的小瓷盒，盒子还带着体温，是他揣在怀里暖着的：
“现在帮你补，这痕浅，加了青灵脉碎末，半柱香就能好，补完灵脉兼容性更强，下次召唤更顺，跟给聚气绳加了层护甲似的，再也不怕裂了。”
他用小刷子仔细涂胶，跟修补易碎的瓷器似的，生怕弄疼了聚气绳，连呼吸都放轻了。
张小剑站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剑穗，耳尖还有点红，小声问：“刚才我是不是拖后腿了？剑招不够快，还让邪气沾了胳膊，要是我再练熟点，就能更快挡住他了。”
“没有，”我拍了拍他的肩，故意调侃，“你比上次稳多了，还知道护人，进步比熊疤脸劈木柴的手艺快多了
——熊疤脸练了半个月，还能把木柴劈成碎渣，你这才练几天，就比他强了。
明天去灶神祠练剑，借灵脉顺顺‘疾风式’的收招，再试试抗邪的术法，下次就能避开邪气，不用再吃赵胖子的硌牙丹了，那丹药我尝过，跟嚼沙子似的。”
他眼睛亮了，攥紧剑柄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练，下次帮更多忙，不让你再笑话我剑穗编得差，我下次编个更好的，比你的聚气绳还好看！”
李虎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过了头顶，灵脉木柴堆上的青光也淡了点，跟快熄灭的蜡烛似的：
“离月圆只剩七天，得赶紧分工。林小子，你跟张小剑早晚去灶神祠练‘避邪步’和‘灵脉剑招’，别让他再被剑穗晃了眼，也别让他再吃硌牙丹噎着；
赵胖子，炼三十人份的抗邪丹，每天五炉，多备五份，以防万一，这次记得把灵脉灰磨细点，别再硌牙了；
我去柴火库调度木柴，今天10根、明天15根、后天5根，三天备齐30根
——可别让熊疤脸再劈错了，再劈错就罚他吃三天没灵米的粥，还得帮赵胖子磨药，让他尝尝硌牙丹的滋味。”
赵胖子晃了晃陶葫芦，里面的丹药还响，跟摇铃铛似的：
“放心！这抗邪丹加了灵脉灰，明天用新的木柴灰试，说不定能延长抗邪时间，到时候就算沾了邪雾，也不用吃那么多硌牙的丹药了
——主要是磨药的时候，我不偷吃灵米糕了，肯定能磨细！”
我们往柴火库走，风里混着灶神祠的松烟香和灵脉木柴的淡青气，还有赵胖子身上的药味，跟打翻了药罐似的。
我摸着聚气绳上的新补痕，心里琢磨着：月圆前一天的石门之险，光有土地公的线索不够，得攒80点召唤地脉神才更稳妥，
地脉神能探洞底的灵脉，还能挡邪气，比土地公管用。眼下先把木柴、丹药、术法准备好，总能救回杂役弟子，阻止幽水妖化形
——就是不知道下次攒值，能不能再让张小剑的剑穗贡献点“力量”，他要是再编坏剑穗，我能再笑他一次，顺便攒点情绪值，一举两得。
演武场老槐树下还留着打斗的痕迹，邪雾的腥气却没了，只有槐树叶的清香，风一吹，叶子落在地上，跟铺了层绿毯。
张小剑走在我身边，时不时挥两下剑，剑穗晃得稳了许多——他在慢慢进步，我们也在一步步靠近幽水洞，就是不知道二当家的破庙里，还藏着什么幺蛾子，希望执法堂能顺利抓住他，别让他再给我们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