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青云山,松风裹着新茶的清苦钻进窗棂。碧瑶立在茶室檐下,素手拂过竹编茶筅,看念瑶踮着脚往紫砂壶里投茶——十一岁的少女已长到她肩头,发间别着她亲手编的星辰银簪,动作虽还带着孩子气的笨拙,倒有了几分当年苏茹泡茶的风韵。
“娘亲,火候到了吗?”念瑶扭头,鼻尖沾着茶末,像只偷喝了蜜的小松鼠。
碧瑶笑着点头,指尖星辉流转,将烧得滚沸的山泉水引至壶边:“慢些注水,要像春溪绕着山石流。”
七岁的星儿蹲在廊下,把玩着碧瑶新做的星辰木剑,剑鞘上嵌着碎钻般的星石。听见动静,他猛地蹦起来,举着剑往茶室跑:“姐姐姐姐,我的剑能砍茶梗!”
“星儿!”念瑶急得跺脚,“那是娘亲刚做好的!”
碧瑶从茶烟里抬眼,见儿子攥着剑乱挥,倒也不恼——这孩子自星宫归来后,性子愈发活泼,连带着念瑶都多了几分娇憨。
张小凡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瑶儿,道玄师兄遣人来,说天音寺的慧明师侄要来拜访。”
碧瑶擦了擦手,将最后一盏茶推至案头:“请他进来吧。”
慧明是慧觉上人的关门弟子,生得眉清目秀,捧着鎏金佛经和一盒天竺沉香,见了碧瑶便深深作揖:“碧瑶师叔,家师说,近日南疆蛊灾频发,想与青云共商防御之策。”
碧瑶接过佛经,指尖不经意掠过书页——果然,夹在中间的黄符上刻着极淡的窥心咒。她不动声色地将佛经放在案头,笑道:“慧明师侄有心了,我让小凡备下素斋,咱们边吃边聊。”
午膳时,慧明有意无意提起星儿:“听闻小公子天生星辰之体,不知可否让我等瞻仰一二?”
念瑶立刻挡在弟弟身前:“我弟弟还小,不懂这些。”
碧瑶笑着打圆场:“慧明师侄见谅,星儿近日染了风寒,改日再让他拜见上人。”
待慧明走后,张小凡皱起眉:“这佛经里有问题。”
碧瑶指尖燃起星火,将佛经烧成灰烬:“是窥心咒,想探星儿的本源。”她望向窗外,松风卷着茶烟掠过廊下,“天音寺这是怕我们抢先掌控星辰本源,想先下手为强。”
傍晚,焚香谷的使者也到了——是烈炎长老的侄子烈云,捧着十枚炎阳丹,笑得一脸热络:“碧瑶仙子,我家长老说,只要青云与焚香谷联手,定能让天音寺不敢小觑!”
碧瑶接过丹丸,闻到里面混着的炎毒:“有劳烈云公子了,丹丸我收下,至于联手……青云向来中立,就不劳烦贵派费心了。”
烈云脸色一变,却不敢发作,讪讪告辞。
夜里,碧瑶坐在星盘前,将两派的示好与试探一一梳理。张小凡端着安神茶进来,见她眉心微蹙,轻声道:“要不要我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碧瑶摇头:“不用,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心里有鬼。”她指尖划过星盘,星图里浮现出南疆的蛊虫图腾,“真正的危机,在南疆。”
次日清晨,念瑶捧着星图跑进来:“娘亲,星儿昨夜说梦见南疆的星星在哭!”
碧瑶接过星图,见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蛊虫,心头一沉。她摸了摸星儿的额头,孩子睡得正香,腕间平安扣却泛着幽光——那是星辰本源在预警。
“凡哥哥,”碧瑶将星图递给他,“我要去南疆。”
张小凡皱起眉:“不行,星儿刚稳定,你不能离开。”
“我不是一个人。”碧瑶指了指窗外——念瑶正站在桃树下,手里握着母亲留下的星辰剑,“念儿已经学会了星辰剑诀的基础,星儿也该见见世面。”
是夜,碧瑶抱着星儿站在青云山的望月台,教他认南疆的星象:“那是蛊母星,要是它亮了,说明蛊灾要来了。”
星儿揉着眼睛:“那星星为什么哭?”
碧瑶吻了吻他的发顶:“因为它看到有人在做坏事。”
三日后,碧瑶带着念瑶、星儿,还有张小凡的诛仙剑,悄然前往南疆。马车行驶在瘴气弥漫的山路上,念瑶抱着母亲的剑,星儿攥着平安扣,都懂事得让人心疼。
车帘掀开,南疆的湿热风卷着蛊香扑进来。碧瑶望着远方郁郁葱葱的丛林,轻声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去解决麻烦了。”
念瑶握紧剑:“嗯!”
星儿举起平安扣:“星星保护大家!”
丛林深处,传来蛊虫的嗡鸣。碧瑶的星辰泪开始发烫,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