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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阅书 >  东宫引 >   第138章 许诺

暖阁内那方寸天地间点燃的燎原之火,在踏出房门的瞬间,便被紫宸殿内汹涌而来的声浪与灯火扑灭了大半。

李承鄞与姜保宁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脸上滚烫的热度强行压下。

李承鄞率先拾回了储君的威仪。他侧身,极其自然地替姜保宁理了理鬓角一缕被自己方才情动时拂乱的青丝,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依旧发烫的耳廓。

她强忍着没有躲闪,只是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慌乱地扑闪了几下。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合乎规矩的距离,重新踏入那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紫宸殿。

殿内,觥筹交错,丝竹绕梁,舞姬的裙裾旋开如繁花,似乎无人留意到他们这短暂的离席。

然而,姜保宁却觉得每一步都踏在针尖上。她仿佛能感觉到无数道无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她强自镇定,努力维持着未来太子妃应有的端庄仪态,步履看似平稳地走向自己的席位。

她端起面前那杯情客刚刚斟满的热茶,袅袅升腾的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也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依旧滚烫的脸颊和眼底尚未完全平复的潋滟水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隐秘的探寻和羞怯,抬眼望向对面御阶下的位置。

李承鄞也已落座,回到了那个万众瞩目的太子席位上。

他身姿挺拔如松,玄色金纹的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威严。

此刻,他正微微侧首,与身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亲王低声交谈着什么,侧脸线条紧绷,薄唇紧抿,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深沉莫测、喜怒不形于色的储君。

他腰间那枚原本悬挂蟠龙玉佩的位置,此刻正缀着自己那枚莹润温软的羊脂白玉平安扣!

姜保宁的目光久久地落在那枚平安扣上,只觉得一股暖流裹挟着甜蜜的悸动再次席卷心头,方才的羞窘仿佛都被这无声的信物抚平了大半。

她连忙低下头,掩饰性地小口啜饮着杯中微烫的茶水,那热度似乎顺着喉咙一路蔓延,熨帖了整个心房。

紫宸殿内的喧嚣如同燃尽的篝火,渐渐只剩下袅袅余烟与杯盘狼藉。

丝竹已歇,舞姬退去,殿中弥漫着酒气、食物残香与一种盛宴落幕后的疲惫感。

官员勋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眼神却已频频望向御阶之上,等待着最后的散场信号。

李允贤斜倚在宽大的龙椅上,脸上带着明显的酒意与满足的酡红。

他微微眯着眼,目光带着些许迷离,扫视着下方依旧恭敬侍立的群臣,嘴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旁的沈贵妃身上。品月色宫装衬得她肤白胜雪,雍容华贵中透着成熟的风韵,比那娇艳的嘉美人更多了几分沉淀的韵味和贴心。

方才她提及姜保宁时那如同慈母般的维护,以及两人之间那份自然流淌的温情,都让他感到熨帖。

“爱妃……”

皇帝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和亲昵,他侧过身,很自然地伸出手,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沈贵妃放在膝上的柔荑。

沈贵妃温婉一笑,并未挣脱,反而微微倾身,柔声应道:“陛下。”

“今日尽兴了!” 李允贤朗声笑道,声音洪亮,带着帝王的豪气,“这满殿春光,不及爱妃一笑啊!”

他握着沈贵妃的手,并未松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在王丕斌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

高大的身躯因酒意而微微有些晃荡,他一手依旧紧紧握着沈贵妃的手,另一只手随意地挥了挥,对着殿内众人道:

“诸卿也辛苦了!今日之宴,君臣尽欢!散了吧!”

“臣等恭送陛下!恭送贵妃娘娘!” 殿内再次响起整齐划一、山呼海啸般的恭送声。

李允贤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甚至没有扫过身旁凤座上的皇后,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他拉着沈贵妃的手,步履带着些许醉意的微晃,却异常坚定地迈下御阶。

沈贵妃被他拉着,步履轻盈地跟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顺而荣幸的笑意,姿态优雅从容,如同被帝王牵引的明月。

两人相携而行,李允贤高大的玄色龙袍身影与沈贵妃品月色宫装的窈窕身姿并肩,在灯火通明的殿宇中投下两道紧密相连的影子。

当皇帝与沈贵妃行至皇后凤座旁时,沈贵妃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她侧过脸,对着依旧端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声音清越:“臣妾告退,娘娘早些安歇。”

也没有端坐在凤座之上,脸上那层维持了一整晚的、如同面具般的端庄笑容,此刻彻底僵硬、碎裂。

她看着皇帝从始至终未曾投来一瞥,看着他紧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看着沈贵妃那看似恭敬实则带着怜悯的告别……

一股冰冷的、屈辱的、如同毒蛇噬咬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攥紧了凤袍的锦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她努力想扬起嘴角,想维持最后的体面,却只觉得脸颊的肌肉僵硬如石,扯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

李允贤拉着沈贵妃,在时恩和一众内侍宫女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踏出了紫宸殿的大门,将那满殿的狼藉、群臣的恭送、以及凤座上那道被彻底遗忘、散发着绝望寒意的孤影,统统抛在了身后。

太子李承鄞、长公主李令仪也紧随其后起身离席。

李承鄞在路过姜保宁席位时,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有两人能懂的光芒,随即大步离开。

姜保宁在情客的搀扶下起身,随着人流缓缓退出大殿。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凤座。皇后依旧僵坐在那里,如同一尊华美却冰冷的玉雕,在空寂下来的、灯火阑珊的大殿里,散发着无尽的悲凉与怨气。

那孤寂的身影,无声地诉说着这深宫之中最残酷的真相——帝王的恩宠如同浮云,转瞬即逝。

一丝冰冷的算计在叶妙音心中划过。

她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那盏温热的雨前龙井,借着袅袅升腾的热气遮掩,向侍立在自己旁边的雪梅递去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

雪梅微微颔首,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滑入人群,片刻后便出现在卢雪晴身侧,俯身低语了几句。

卢雪晴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仿佛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便紧随着那宫女的身影,借着人群散开、准备离席的些许混乱,悄然绕到了皇后凤座后方那扇巨大的、绘着百鸟朝凤图的紫檀木屏风之后。

屏风隔开了殿内的喧嚣与视线,营造出一方短暂的、隐秘的空间。

皇后已在此等候,凤袍曳地,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威仪。

“臣女卢雪晴,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卢雪晴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是紧张,也是期盼。

叶妙音并未立刻让她起身,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沉淀着岁月与权力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片刻,才缓缓抬手虚扶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怜悯的腔调:

“起来吧。今日……本宫瞧着,你受委屈了。”

卢雪晴眼眶一热,强忍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她抬起头,望向皇后,声音带着哽咽和深切的委屈:“娘娘……臣女……”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惋惜和对这深宫规则的无奈。

她伸出手,保养得宜却带着冰凉触感的手掌握住了卢雪晴微微发凉的手,指尖用力,带着一种沉重的安抚力量:

“你的心思,本宫心如明镜。你对太子的这片痴心,哀家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只是……”

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而凝重,如同淬了寒冰,“如今太子与姜氏的大婚之期迫在眉睫,此乃陛下钦定、关乎国本根基的头等大事!举国瞩目,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此时此刻,若再提东宫纳妃纳妾之事,岂止是不合时宜?那简直是自取其辱,授人以柄!非但会引得物议沸腾,损害太子仁德清誉,于你自身……更是百害而无一利!你是个聪明孩子,当知其中利害。”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娘娘!可是……可是臣女……”

“莫急!”

皇后猛地打断她,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一种深沉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暗示。

她握着卢雪晴的手更紧了紧,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肉里,“太子妃之位,木已成舟,难以撼动。但你要明白,东宫……绝非一人之东宫!那巍巍宫阙,深如瀚海,岂是区区一个位置就能填满?你且回去,安心等待,沉住气。待大婚礼成,尘埃落定,待那新入主之人……‘安分守己’一段时日,待这风口浪尖过去……”

“你父亲是执掌天下官员升迁贬谪的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你卢氏一族,更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只要你足够耐心,懂得审时度势,学会在这深宫之中隐忍蛰伏,这东宫之内……本宫向你保证,必有你卢雪晴一席之地!哀家……会帮你!”

她用力地、重重地点着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力量:“臣女明白!臣女谨记娘娘教诲!臣女……定当沉心静气,一切听从娘娘安排!臣女……等得起!也一定等得到!”

叶妙音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脸上重新挂上那副雍容华贵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番阴冷的交易从未发生过:“好孩子,去吧。散席了,该回去了。”

“是,臣女告退,谢娘娘恩典。”

卢雪晴恭敬地再次行礼,转身离开屏风后时,她的腰背挺得前所未有的直,步伐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紫宸殿的喧嚣彻底散尽,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拉长了离席人群的影子。

姜保宁在情客的搀扶下,随着人流步出巍峨的宫门。

晚风带着春夜的凉意袭来,让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那件薄薄的、水绿色织金妆花缎大袖衫。

兄长姜晏珩沉默地走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替她挡去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父亲姜烨似乎心情复杂,早已先行乘车回府。

宫门外,各家车马鳞次栉比,仆从们正忙碌地准备迎接自家主子。

姜家的马车也已候在不远处。姜保宁正欲走向自家马车,两道身影却从宫门一侧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恰好拦在了他们兄妹面前。

正是太子李承鄞与长公主李令仪。李令仪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由贴身宫女小心搀扶着,她对着姜晏珩和姜保宁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而李承鄞,则站在最前方,玄色的身影几乎融入夜色,只有宫灯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牢牢地盯在姜保宁身上。

“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姜保宁欠欠身:“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姜晏珩率先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声音沉稳,但身体却不着痕迹地向前微倾,将姜保宁护在了自己身后侧翼。

姜保宁下意识地避开了李承鄞那过于直接的视线。晚风吹过,她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肩膀。

李承鄞的目光在她微微瑟缩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

他没有回应姜晏珩的礼,也没有看李令仪,而是径直迈步,越过了姜晏珩,几步就走到了姜保宁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在姜晏珩骤然变得锐利的目光和姜保宁微微睁大的眼眸注视下,李承鄞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他动作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不容分说的霸道,一把攥住了姜保宁因晚风微凉而有些发僵的手腕——那手腕上,还残留着他之前在暖阁用力禁锢过的触感记忆。

“你……” 姜保宁一惊,想挣脱。

李承鄞却仿佛没听见,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却不是对着她,而是探向她身后情客的臂弯——那里搭着一件姜保宁在殿内嫌热脱下的、厚实的云锦镶风毛斗篷。

他一把将那件斗篷扯了过来,随即,他松开她的手腕,双手展开斗篷,带着一股强势的、裹挟着清冽龙涎香气的风,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姜保宁的肩上!

宽大的斗篷瞬间将她娇小的身形包裹住,隔绝了夜风的侵袭。

“都是一家人还行什么礼,是吧阿姐。

李令仪抱着臂弯:“你可扯上我,是谁把本宫当挡箭牌?

他没有理会李令仪的诬赖“夜里风凉,披好,别着凉了。”

“李承鄞!”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骤然响起!姜晏珩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插入了李承鄞与姜保宁之间。

他一只手强硬地隔开李承鄞还停留在斗篷系带上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地将惊魂未定的姜保宁护在了自己身后!

姜晏珩的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李承鄞“你干什么?!对我妹妹动手动脚?!李承鄞,你如今是太子了,就可以全然不顾昔日情分,如此轻慢无礼了吗?!”

被兄长护在身后,姜保宁惊魂甫定之余,看着眼前剑拔弩张、为了自己而对峙的两个男人,尤其是看到向来深沉莫测的李承鄞被自家兄长如此不留情面地当面斥责质问。

她躲在姜晏珩宽阔的肩背后,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冲着脸色铁青的李承鄞,极其挑衅地、无声地做了个小小的鬼脸,嘴角还勾起一抹狡黠又嘚瑟的笑意。

李承鄞被姜晏珩这劈头盖脸的怒斥和毫不留情的推搡弄得一愣,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下颌线绷得死紧,他正要发作,目光却无意间扫到了躲在姜晏珩身后、正冲他做鬼脸、一脸“小人得志”模样的姜保宁。

那狡黠灵动的眼神,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他大半的怒火,反而勾起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感。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意。

李承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十足危险意味的弧度。

他没有理会姜晏珩的质问,反而微微侧头,对着姜保宁的方向,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和一丝只有姜保宁才懂的、咬牙切齿的宠溺:

“姜晏珩,”

他直呼其名,目光却依旧盯着姜保宁,“孤的心思?孤对你妹妹的心思,天知地知,她知我知,何须向你解释?”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储君的威压,“至于动手动脚?哼,孤未来的太子妃,孤关心她冷暖,为她披衣,何错之有?倒是你,身为兄长,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孤咆哮质问,才是真正的失礼。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视姜晏珩抵在他胸前的手臂,目光锐利如刀:

“昔日情分?孤从未忘记!但姜晏珩,你也要记住,君臣有别!更要记住,她——”

他伸手指向姜保宁,声音斩钉截铁,“姜保宁,是孤三书六礼、昭告天下定下的太子妃!是孤的女人!孤对她,无需‘图谋’,因为她本就是孤的!孤对她好,天经地义!”

李令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两人真动起手来,连忙挺着肚子走上前打圆场,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承鄞你也是,关心保宁也要注意分寸!晏珩你更是,太子也是好意!这大晚上的,又在宫门口,像什么样子!”

她抚着肚子,蹙眉道:“本宫乏得很,你们要吵,改日再吵!保宁,快随你兄长回去吧,仔细着了风。”

姜保宁挽着姜晏珩的胳膊,厉声呵斥:“李承鄞,你别凶我哥哥。

李承鄞深深地看了一眼躲在兄长身后、此刻被他那番霸道宣言弄得脸颊绯红、眼神闪烁的姜保宁,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对着李令仪道:“皇姐,我们走。”

姜晏珩看着李承鄞离开的背影,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姜保宁的手腕,沉声道:“宁宁,我们走!”

姜保宁被兄长拉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李承鄞即将登车的背影。就在这时,李承鄞仿佛心有灵犀般,也蓦然回首!

两人的目光在宫灯昏黄的光线下,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再次碰撞在一起!

李承鄞的目光深沉如海,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未消的怒意,有不容置疑的占有,更有一丝只有她能懂的、被误解的委屈和……深藏的情愫。

他对着她,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动了动嘴唇,那口型分明是:

“等、着。”

姜保宁心头猛地一跳,脸颊更烫了,慌忙转过头,跟着兄长钻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将那片金碧辉煌与暗流涌动抛在身后。

车厢内,姜保宁裹紧了身上那件带着李承鄞气息的斗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斗篷内衬细腻的云锦纹路。

她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那句霸道无比的“孤的女人”,眼前是他临别时那无声的“等着”。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依旧余怒未消、闭目养神的兄长,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弯起了一个甜蜜又狡黠的弧度。

宫门口的这场风波,看似惊险,却在她心底,悄然酿成了最醇美的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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