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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机坊于皇城西北隅原武库旧址悄然设立,高墙深垒,禁军巡逻的密度增加了三倍不止,出入皆需特制铜符与口令双验。其内,工部与将作监遴选出的百余名大匠及学徒已摒绝一切外务,日夜轮转。炉火终日不熄,非是锻造寻常刀剑的明黄火焰,而是掺杂了特殊矿物、呈现出幽蓝或淡白异色的异火,灼烧着那些来自黑云堡的诡异样本以及各种新尝试的合金。风箱的呼啸、锤锻的撞击、金石碎裂的锐响、以及偶尔爆出的短暂能量嗡鸣与试验失败的闷响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神秘而紧张的乐章。

袁天罡与李淳风被特许入驻坊内一角特辟的静室,他们的桌案上堆满了拓印下来的邪异符文、能量流转示意图以及无数演算稿纸。薛娘子则带着她的徒弟和太医署精选的几位药师,在另一侧忙着分析那邪道的污血、尝试配制更强效的解毒辟瘴丹药、甚至研究那些混乱药粉对邪气的影响。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热、矿石粉末、药草苦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异气息混合的古怪味道。这里,汇聚了大唐当下最顶尖的工匠智慧与方术奇技,只为了一个目标,理解和掌控那名为“超凡”的力量。

幽影卫的扩编选拔则在更隐秘的场所进行。冷弦亲自坐镇,考核不再局限于体能武艺,更多是令人心智濒临崩溃的幻境测试、对异常气息的敏锐度筛查、以及在极度疲劳和恐惧下的忠诚拷问。通过者,眼神都会变得与常人不同,更加沉静,也更加锐利,仿佛淬过火的匕首。

整个帝国权力中枢,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心悄然转向。而这股变动所带来的微妙气压,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其涟漪不可避免地扩散开来,漫过重重朱红宫墙,触及了那些被刻意遗忘和冷落的角落。

弘义宫。

此地虽名为宫,实则是皇宫内一处位置偏僻、陈设早已不复往日辉煌的殿宇群落。自玄武门惊变之后,秦王李世民便被幽禁于此,活动范围仅限于主殿及门前一方狭小庭院,外界消息几乎被完全阻断。往日的天策上将、麾下谋臣如云猛将如雨、意气风发欲揽天下的秦王,如今如同被锁入金丝笼中的苍鹰,只能在这方寸之地,望着四角天空,任爪牙渐钝,羽翼蒙尘。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勉力将最后一片昏黄的光晕透过雕花窗棂,投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孤寂扭曲的影子。殿内未曾及早点燃烛火,显得有些晦暗阴冷。

李世民一身半旧不新的素色常服,临窗而坐,手持一卷《孙子兵法》,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字句之上。他的面容清减了许多,下颌线条愈发硬朗,眉宇间沉淀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与一丝被极力压抑的、困兽般的焦躁。指尖无意识地在微凉的书页上轻轻敲击,节奏杂乱无章,显露出内心的极不平静。

黑云堡之事,朝廷明发的谕旨措辞严谨,定性为“凶徒以邪术剧毒为乱,已遭扑灭”,并嘉奖了地方官军“处置果断”。然而,那天深夜,玄甲军精锐小队秘密疾驰出长安的蹄声;宫中紧急召见袁天罡、李淳风,甚至还有将作监宇文恺的异常动静;随后数日,工部名下几处矿场产出被直接划走、一批批稀有物料被调入宫禁而非军器监……这些零碎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蛛丝马迹,对于曾经执掌天策府、拥有庞杂精密情报网络的李世民而言,即便身处幽禁,凭借过往培养出的惊人直觉和对父皇行事风格的了解,也足以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极度不安的轮廓。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邪术凶案!那背后,定然隐藏着远超常人理解、令他本能感到心悸甚至恐惧的东西。而他的父皇,似乎正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倾尽资源的决绝姿态,在应对此事。一种全新的、他完全被排斥在外的力量体系,似乎正在父皇手中悄然构建。

一种即将被时代彻底抛下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深海暗流,悄无声息地将他包裹、噬咬。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弄清楚,那高墙之外,究竟正在发生何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试探,或许风险极大,但值得一搏。

细微的脚步声轻轻响起,内侍省派来伺候(实为严密监视)的老宦官王德,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温热的羹汤进来,弯着腰,声音谦卑得近乎谄媚:“殿下,时辰不早,用些羹汤吧,厨下刚熬好的,最是暖胃安神。”

李世民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沉寂的湖水,扫过王德那布满皱纹、写满恭敬却眼神闪烁、毫无温度的脸庞。他并未去看那羹汤,只是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王德,今日宫中……似乎格外忙碌?朕听闻昨夜至今,西北方向车马声似未停歇。”

王德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回……回殿下的话,奴婢……奴婢一直在此伺候殿下,对外间事,实……实不知情。或许,或许是哪处宫苑在修缮搬运物料吧?”他的声音干涩,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李世民放下书卷,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尽管失势,那久居人上、掌控生杀大权蕴养出的威势,依旧让王德感到呼吸困难。他的语气依旧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和拒绝的意味:“父皇日理万机,勤政爱民,近来又为邪祟宵小之事劳心费力。身为人子,不能为父分忧,已是愧疚难当。今日心中不知何故,惴惴难安,只思向父皇请安,问一声圣体是否康泰。王德,你去通传一声,就说世民忧心父皇,恳请面圣问安,哪怕只得片语回复,也能安心。”

王德面露极大的难色,膝盖都有些发软:“殿下,陛下……陛下早有明旨,令您于弘义宫静思己过,无诏不得……不得擅离,亦不得打扰圣听。奴婢若去,恐……”

“本王并非要违逆旨意出宫,”李世民打断他,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丝,目光锐利如刀,瞬间刺穿了王德的推诿,“只是心中记挂父皇,请你代为通传请安之意,这难道也违背了宫规?还是说,本王如今连向父皇表达孝心的资格,都没有了?”最后一句,已是带着一丝冰冷的自嘲与质问。

王德额角渗出细汗,再不敢拒绝。他深知这位秦王殿下即便失势,也绝非他一个奴婢能彻底得罪的,更何况陛下也从未明确说过不准通传问安。他只得躬身,声音发颤:“奴婢……奴婢这便去尝试通传,只是陛下日理万机,是否得暇回应,奴婢……奴婢实在不敢保证。”

“你去便是。将本王的话,原原本本带到。”李世民挥挥手,重新拿起书卷,目光低垂,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压迫从未存在过。

王德如蒙大赦,连忙放下羹汤,几乎是踉跄着退了出去,脚步匆忙。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李世民自己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他维持着看书的姿势,指尖却微微蜷缩,暴露了内心的紧绷。这是一步险棋。父皇会如何回应?是置之不理?是厉声斥责?还是……会有一丝可能,透露只言片语?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夕阳彻底沉没,殿内的光线愈发昏暗,几乎看不清书卷上的字迹。李世民却没有动,也没有命人点灯,他就这样沉默地坐在渐浓的黑暗里,如同蛰伏的猎手,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殿外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人。

李世民的心猛地提了一下。

进来的是王德,身后还跟着一名两仪殿当值的年轻宦官,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殿下,”王德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又有些忐忑,“奴婢已将殿下的话带到。陛下口谕:朕安好。”

仅仅三个字。

李世民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那年轻宦官上前一步,恭敬却不失倨傲地开口,声音尖细:“秦王殿下,陛下感念殿下孝心,特赐下太医署精心调制的‘九窍通明安神丸’三盒,有安神定魄、启迪心思之效。另,赐新修《氏族志》初稿两卷,陛下言道,”他顿了顿,清晰无误地复述,“‘静心方能生慧,读史可以明志。让世民好生体会,于弘义宫内,亦可知天下兴替,人心向背。’”

托盘被呈上,上面是三个精致的瓷药盒和两卷看起来刚刚编撰完成、墨香犹存的书卷。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那些赏赐上,脸上那点微弱的期盼彻底凝固,消失,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与冰寒。他缓缓起身,接过托盘,手指触碰到冰凉的瓷盒和微糙的纸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指尖直透心底。

“儿臣……谢父皇恩赏。”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微微躬身行礼。

年轻宦官完成任务,不再多言,与王德一同退下。

殿内再次只剩下李世民一人。

烛火终于被点燃,昏黄的光晕跳动,却驱不散他周身弥漫的冷意。

“静心方能生慧,读史可以明志……”他低声重复着父皇那看似关怀、实则字字诛心的话语,手指猛地攥紧了那冰凉的药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安神药?是警告他不要再“胡思乱想”,安心做个被遗忘、被圈养的废人王爷吗?

《氏族志》初稿?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父皇借黑云堡后续的清洗,不仅铲除了邪祟,更顺势将朝堂上下、地方州郡彻底梳理,那些曾经或明或暗支持他李世民的山东世家、关陇豪强,已被趁机大力打压、拆解得七零八落,他的羽翼早已被剪除干净,再无半分侥幸了吗?

“于弘义宫内,亦可知天下兴替,人心向背……”最后这句,更是赤裸裸的嘲讽与示威。天下,已尽在父皇掌握;人心,也已不再向他李世民!

每一份“赏赐”,都像是一根冰冷淬毒的钢针,精准狠辣地刺入他最敏感、最痛楚的神经。父皇没有见他,甚至没有丝毫透露外界那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是用这种看似仁慈、实则将他尊严踩碎的方式,将他彻底隔绝在那场正在发生的、决定未来走向的力量变革之外。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刻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他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却比他身处这弘义宫围墙更加坚固亿万倍的壁垒,正在将他与真正的权力核心,与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某种深刻而危险的蜕变,彻底隔绝开来。

父皇到底在做什么?那黑云堡究竟隐藏着何等恐怖的秘密?为何袁天罡、李淳风、乃至将作监的巧匠都被调动起来?那种令人心悸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不甘、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在他心中疯狂翻滚、冲撞,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只能在这华丽的牢笼中发酵、变质。

夕阳早已彻底沉没,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李世民独自站在冰冷的殿宇中央,身影被昏黄的烛光拉得细长而扭曲,摇曳不定,一如他此刻的心境。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随之彻底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与疯狂滋长的、不惜一切也要挣脱束缚的决绝。

这次试探,他什么实质的信息都没得到,反而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父皇那深不可测的掌控力和自己岌岌可危、即将万劫不复的处境。

但,就此认命吗?永远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眼睁睁看着外界天翻地覆,而自己最终像旧物一样被彻底遗忘甚至抹去?

不。绝不。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这间华丽而冰冷的宫殿,最终落在了那几盒“九窍通明安神丸”上。父皇想让他“静心”?想让他“安神”?

或许,路并非只有一条。父皇越是隐瞒,越是证明那“力量”非同小可,甚至可能是颠覆一切的关键。既然明路不通,那暗渠呢?那些曾经埋下的、几乎被他遗忘的、见不得光的渠道和名字,悄然浮现在他的心底。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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