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外灌入，吹得桌上的照片微微颤动。丁浩盯着那张泛黄的影像，脑海中仍回荡着刚才通过引魂水回溯的画面：林永康被拖入黑暗的身影、那扇反光的窗户、以及窗内一闪而过的黑影。
他站起身，将所有线索重新整理了一遍。金属牌、便签、铁片、照片——这些零碎的信息终于拼凑出一个轮廓清晰的事实：林永康不是失踪，而是被人灭口；而凶手，至今仍然逍遥法外。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墨的号码。
电话响到第三声才接通，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这么晚？”
“我找到线索了。”丁浩低声说，“林永康不是失踪，是被害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你确定？”
“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他拖走。”
“……你又用了那种能力？”沈墨语气复杂。
“没错。而且我现在知道，凶手不止一人。他们在城西河道附近动手，时间是2007年10月23日。”
沈墨叹了口气：“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查监控录像。”丁浩顿了一下，“虽然系统早就停用了，但如果你能找到当年的存档……也许还能看到他们的样子。”
“你知道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沈墨语气迟疑，“就算有残存画面，也不会太清晰。”
“我知道。”丁浩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但我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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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警局档案室。
沈墨递来一叠打印出来的模糊图像，背景是斑驳的砖墙和昏暗的楼道，画面中央，一个身影正快步走过。
“这是唯一一段能看清人的地方。”他指着屏幕，“拍摄时间是2007年10月23日晚上九点十七分。”
丁浩盯着画面看了几秒，随即从包里取出一瓶引魂水，小心地在照片边缘滴了一滴。
水珠缓缓渗入纸面，没有扩散，也没有蒸发。
他闭上眼，集中精神。
画面开始浮现。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场景：林永康站在楼道口，手里握着相机，神情紧张。他按下快门，闪光灯一闪，紧接着，两个身影从两侧逼近。
这一次，他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
那人穿着黑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但嘴角的一道疤痕格外明显——像是被人用刀划过，结痂后留下的痕迹。
丁浩睁开眼，心跳加快。
“你看到了什么？”沈墨问。
“其中一个凶手。”丁浩低声说，“他的脸上有一道疤。”
沈墨立刻调出画面放大，指着其中一个人影的侧脸：“这个？”
丁浩点头。
“我可以试着比对旧案记录。”沈墨说着，已经开始敲击键盘，“如果有前科，或许能查到身份。”
“还有一个。”丁浩补充，“另一个没露脸，但动作很熟练，应该是惯犯。”
沈墨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
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 “姓名：周文海，男，42岁，曾因斗殴、非法拘禁被判刑，2006年假释。”
“就是他。”丁浩看着那道疤痕的位置，确认无误。
“另一个呢？”沈墨继续搜索。
但第二个人的资料迟迟没有出现。
“可能换了身份。”沈墨皱眉，“或者根本没有留下记录。”
“那就从周文海入手。”丁浩说，“他现在在哪？”
沈墨调出最新的户籍信息，地址显示他在城东一处老旧社区租住。
“我们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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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两人站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
沈墨拿出证件递给守门的老伯：“例行检查，麻烦配合一下。”
老伯打量了他们几眼，点点头：“三楼，靠楼梯口那间。”
他们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上了三楼，站在门前，丁浩的手腕微微一紧——玉坠开始发热。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沈墨准备。
沈墨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又敲了两下，依旧安静。
“他不在？”沈墨低声问。
丁浩摇头，玉坠的温度在升高，说明屋里有人。
他轻轻推了推门，发现并未锁死。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沈墨掏出配枪，轻轻推开门。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房间不大，堆满了杂物，角落里摆着一张旧沙发，上面躺着一个男人。
周文海。
他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猛地睁开眼，翻身跳起。
“别动！”沈墨举枪指向他。
周文海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你们凭什么闯进来？”
“周文海是吧？我们是警察，你涉嫌一起十年前的命案，现在请你协助调查。”沈墨沉声道，“林永康还记得吧？”
周文海脸色瞬间变了。
他迅速朝门口冲去，却被丁浩一把拦住。
两人纠缠在一起，周文海力气不小，挣脱了丁浩的手臂，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丁浩踉跄后退，肋骨处传来的钝痛让他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
周文海趁机夺门而出，沿着楼梯狂奔。
“追！”沈墨大喊。
两人紧随其后。
街道狭窄，路灯昏黄，周文海的身影在巷子里极速穿行，要不是沈墨有经验，几次险些甩掉他们。
但在拐进一条死胡同时，他终于被堵住了去路。
沈墨举枪瞄准：“周文海，别逼我开枪。”
周文海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惹了谁。”他咬牙切齿地说，“林永康……他是自找的！”
“因为他拍下了不该拍的东西？”丁浩冷冷地看着他。
周文海一怔。
“你怎么会知道……”他声音颤抖。
“因为我看见了。”丁浩走近一步，“你们是怎么把他拖进黑暗里的。”
周文海的脸色彻底变了。
沈墨上前铐住他，低声说了句：“配合一下，希望你想清楚了。我们的政策你很清楚。”
周文海被押走后，丁浩站在原地，望着远处渐暗的天色。
玉坠依旧微热，仿佛在提醒他——事情还没结束。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发白，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扭打时蹭到的墙灰。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沈墨。
“下一个目标是谁？”他问。
沈墨沉默片刻，低声回答：“另一个凶手。”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们同时回头。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外套，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但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山，不动如钟。
丁浩的心猛然一紧。
玉坠的热度骤然上升。
那个人，缓缓抬起一只手，指了指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