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的举动，让勉强支起身体的贝吉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卡卡罗特，那个永远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家伙，竟然……跪下了？
不是被敌人打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主动地，单膝跪地。
这是怎么回事？
赛亚人的尊严呢？
贝吉塔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神月佑看着单膝跪地的孙悟空，终于还是起了点兴趣。
这个世界的强者，似乎也不是全都是贝吉塔那种脑子里只有肌肉和骄傲的蠢货。
“想学？”
神月佑的声音依旧平淡。
“在学之前，你得先明白，你们究竟错在哪里。”
他没有让孙悟空站起来，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看着不远处那个满脸不甘的贝吉塔。
“你们对‘力量’的运用，还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
这句话，他刚才说过一次。
贝吉塔挣扎着，想要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始？
他堂堂赛亚人王子，宇宙最强的战斗民族，竟然被评价为原始？
孙悟空没有反驳，他抬起头，认真地等待着下文。
“你们所谓的‘气’，不过是生命能量最粗浅的一种表现形式。”
神月佑继续解释。
“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不断提纯、压缩、然后把它一口气全部丢出去。”
“就像一个原始人，手里明明拿着一块金子，却不知道它的价值，只会用它来砸核桃，砸不开就找一块更大的金子来砸。”
这个比喻，简单粗暴，却又精准得让人无法反驳。
孙悟空和贝吉塔都愣住了。
金子……砸核桃？
他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战斗方式，对气的精妙操控，在这个男人眼里，竟然就是这么个水平？
贝吉塔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可仔细一想，从伽力克炮到弗利萨的死亡弹，本质上不都是这样吗？
汇聚能量，然后发射。
谁的能量多，谁就赢。
这……还真就是用更大的金块去砸人。
孙悟空则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
“那……金子，应该怎么用？”
他迫不及待地追问。
神月佑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因为你们只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金子，却没看到，你们脚下踩着的，是一整座金矿。”
他的话，让两个赛亚人再次陷入了迷茫。
什么金矿？
“在这个宇宙中，除了你们从自身生命中提炼出的‘气’，”神月佑的掌心，开始有奇妙的能量在流转，那不是“气”，而是一种更温和，更博大，更贴近万物的能量，“还存在着另一种更庞大、更精纯的能量。”
“我称之为——自然能量。”
嗡！
随着“自然能量”四个字说出口，神月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他的眼睑上，浮现出了一圈鲜明的橙色眼影。
他整个人的气息，也在这一瞬间改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让人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那么现在的他，就变成了这颗星球本身。
他就是吹拂的微风，他就是脚下翠绿的草地，他就是远处潺潺的流水，他就是头顶上那三个温暖的太阳。
他与整个那美克星，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孙悟空和贝吉塔，两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诡异。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神月佑身上的“战斗力数值”，并没有发生那种毁天灭地般的飙升。
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变化。
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比刚才弹飞弗利萨时，还要强大无数倍。
那种强大，不是破坏力上的强大。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就好像，他们是两个在纸上画出来的小人，而对方，是那个拿着画笔，可以随意涂抹整个画纸的画师。
这种感觉，彻底颠覆了他们几十年来建立的，那套“战斗力越高就越强”的武道认知。
原来，战斗力……并不能代表一切！
“这是……”
贝吉塔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看着神月佑的状态，脑子里那根名为“常识”的弦，已经彻底崩断了。
“仙人模式。”
神月佑给出了答案。
“将自身的精神能量、身体能量，与外界的自然能量，按照最完美的比例进行融合，从而产生出的一种全新的力量。”
“在这个世界，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仙术之气’。”
他看向孙悟空。
“这种力量，远比你那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界王拳，要高效、安全得多。”
界王拳！
孙悟空浑身一震。
那是他压箱底的绝招，也是他现在能超越极限的唯一手段。
但界王拳的副作用，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每一次使用，都是对身体的一次巨大透支。
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能一眼看穿他界王拳的本质，并且……嗤之以鼻。
贝吉塔这一次，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神月佑，将“仙人模式”和“自然能量”这两个词，刻进了自己的灵魂里。
他那颗被碾碎的，属于赛亚人王子的骄傲，在这一刻，竟然停止了崩塌。
废墟之中，一簇微弱的火苗，重新燃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输给了天赋，不是输给了血脉。
他是输在了“知识”上，输在了“眼界”上！
他一直以来追求的“最强”，从一开始，就走在了一条狭窄、低级的道路上。
他就像一个固执的原始人，抱着自己的金块沾沾自喜，却不知道，在山的那边，早已经有人建立起了辉煌的黄金国度。
这不丢人。
不知道，不丢人。
知道了却不肯学，那才叫真正的愚蠢。
想通了这一点，贝吉-塔那颗几乎要死去的心，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对全新力量体系的渴望，取代了之前的耻辱和不甘。
“请您教导我！”
孙悟空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
他从这个“仙人模式”里，看到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门后的风景，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
神月佑解除了仙人模式，那股与天地合一的感觉瞬间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平平无奇的黑发青年。
他看了看孙悟空，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的贝吉塔。
“教你们，也不是不行。”
神月佑慢悠悠地开口。
“不过，在教你们之前，我倒是对你们赛亚人一族中流传的那个传说，有点疑问。”
孙悟空一愣：“什么传说？”
神月佑的嘴角，勾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超级赛亚人。”
“那个东西，真的只是靠愤怒就能达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