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辰戏谑一般的质问。
让顾五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本以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却被顾辰轻飘飘地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几欲吐血。
他知道自己质疑的方向有问题，天赋神体，哪里是什么邪功可以轻易破坏的。
可若不这么说，又该如何解释顾辰那火箭般蹿升的修为？
“够了！都给我闭嘴！”
始终沉默的家主顾天明，终于爆发出一声雷霆怒喝。
他的目光如刀，剐过顾山河、顾五峰等一众长老。
“一群蠢货！”
“邪法？魔功？”
“你们的修为，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连神圣与邪魔的气息都分不清？！”
他手指着柳如玉和顾辰，声色俱厉。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哪家的邪法，能修出这等光明浩荡，甚至能涤荡神魂的浩然正气？啊？！”
几位长老被骂得狗血淋头，头颅深垂，噤若寒蝉。
顾辰却懒洋洋地打断了自己老爹的训话。
他揉了揉怀里小媳妇的脑袋，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宣判的平淡语气，对顾山河等人说道。
“大长老，还有各位。”
“我知道，你们年纪大了，眼花，脑子也慢，这不怪你们。”
“人嘛，总有退位让贤的一天。”
顾辰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冰冷而玩味。
“我看，几位为家族操劳半生，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总占着茅坑不拉屎，把神玉当顽石，这对我顾家的未来，很不利。”
这话，已不是暗示。
是赤裸裸的逼宫！
他要顾山河这一脉的长老，集体滚蛋！
顾山河等人脸色剧变，从惨白到铁青，再从铁青化为死灰。
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浑身颤抖。
欺人太甚！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他们，却连一个反驳的字都吐不出来。
成王，败寇。
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胜利者，正在进行他的清算。
看着他们那副憋屈到快要原地爆炸的模样，顾辰摇了摇头。
“罢了，跟你们这群井底之蛙，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他松开柳如玉，向前踏出一步。
“既然你们非要一个解释。”
“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话音落下的瞬间。
顾辰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轰！
一股比柳如玉觉醒时，更恐怖、更原始、更霸道的吞噬力，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如果说柳如玉是百川归海，引得灵气主动来朝。
那么此刻的顾辰，就是宇宙坍缩的奇点，是吞噬万物的黑洞！
他，不与天地商量。
他在命令！
在掠夺！
在吞噬！
方圆数里，天地灵元在一瞬间被抽干，化作一片真空！
无数灵气光点被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撕扯、碾碎，汇成一道道贯穿天地的洪流，疯狂灌入顾辰的体内！
鲸吞天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被吸入的灵气，没有半分阴邪驳杂。
它们被一种无法理解的至高法则瞬间炼化，化为最本源的能量，融入顾辰的四肢百骸。
那股能量的气息，混沌，苍茫，古老，浩瀚！
是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道则！
在这股气息面前，顾山河等人引以为傲的修为，就是溪流与汪洋的差距，是萤火与皓月的云泥之别！
渺小！
可笑！
不堪一击！
“混……沌……道……体……”
顾天明的嘴唇剧烈哆嗦，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他的眼神里，除了无法遏制的震惊，更有一种近乎癫狂的狂喜与希望！
万古传说中的至强神体！
容纳万道，炼化万法，修行无瓶颈，同阶即无敌！
他的儿子！
他那个一度让他失望透顶的儿子，竟是这传说中的混沌道体！
我顾家，要出真龙了啊！
顾山河等人，此刻已经彻底失魂。
他们呆滞地看着那个沐浴在灵气洪流中的少年，脑中一片空白。
混沌道体……
这个只存在于最古老神话中的名字，他们竟然亲眼见到了！
原来……错的不是顾辰。
错的，是他们这群有眼无珠，把道体当魔头的蠢货！
还气势汹汹地跑来清理门户？
何其荒谬！
何其可笑！
噗！
顾山河再也撑不住，一口心血狂喷而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大长老！”
周围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顾辰缓缓收敛气息，天地间的灵气风暴随之平息。
他看着眼前的狼藉，撇了撇嘴，满脸嫌弃。
“行了，别在我家门口装死，晦气。”
顾天明连吸几口长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
他大手一挥，对着那群手忙脚乱的护卫长老，沉声下令。
“全部带走！今日之事，谁敢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是！家主！”
一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抬着昏死过去的顾山河，狼狈逃离了这座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修罗场。
很快，院中只剩下顾天明和顾辰父子，以及那个始终乖巧立于一旁的柳如玉。
顾天明看着自己这个脱胎换骨的儿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有太多疑问。
关于混沌道体。
关于柳如玉。
关于这短短半月，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威严而平稳的语气开口。
“辰儿，你……来我书房，我们谈谈。”
然而，顾辰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径直走到柳如玉身边，一把将自家小媳妇拦腰抱起，动作娴熟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呀！”柳如玉一声惊呼，小脸瞬间红透，本能地勾住了他的脖颈。
顾辰这才回头，对着石化当场的顾天明，咧嘴一笑。
“没空。”
“……什么？”顾天明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没空。”
顾辰抱着柳如玉，理直气壮。
“老爹，您没看见？我媳妇刚觉醒神体，根基不稳，气息虚浮。”
“我身为夫君，得立刻带她回房，用我们独门的功法，帮她巩固道基。”
他一脸诚恳，仿佛在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可是关乎我顾家未来神体强者的大事，您这当爹的，总不能为了聊天，耽误了家族的百年大计吧？”
顾天明：“……”
他看着自己儿子那副“我为家族计”的无耻模样，再看看他怀里那个已经羞得快要钻进他怀里的小儿媳。
一口老槽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这小王八蛋，翅膀是真他娘的硬了！
最终，顾天明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好嘞！”
顾辰欢快地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转身就走，背影潇洒得让顾天明牙痒。
他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骄傲的弧度。
也罢。
自己的麒麟儿，自己宠着。
只要他能让顾家真正崛起，别说耽误片刻，就算把这天捅个窟窿，他这个当爹的，也得想办法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