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漫过古镇青灰的屋檐，将斑驳的古城墙晕成深浅不一的墨色。一辆黑色轿车碾过青石板路，轮胎压过缝隙里的青苔，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最终停在城墙根下，车身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橘红。
轿车后座，一名穿鹅黄连衣裙的娇俏少女蜷在身穿西装的清俊男人腿上，指尖轻轻勾着他袖口的金线纹路，声音甜得发腻：“二爷，你答应带人家去巴黎看铁塔呢，怎么到这个满是老房子的破地方来了？” 她微微嘟着嘴，眼尾却带着讨好的笑意，伸手碰了碰男人领口的珍珠纽扣。
男人指腹在少女脸颊上轻轻刮了一下，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轻佻：“这边有个活动要露个面，我让凌越订了明天一早飞巴黎的机票。乖。” 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车窗外来往的游客。
少女识趣地闭嘴，凑过去在男人下巴上轻吻了一下，甜笑着靠在他肩头：“我就知道二爷最疼我了。”
前排的凌越突然开口，声音恭敬又克制：“爷，快到了。”
男人把少女从怀中推开，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黑卡递过去，语气淡了些：“你自己在古镇转转，看到喜欢的首饰或者衣服就买，晚点我让司机来接你。”
少女不敢多言，接过卡攥在手心，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拉开车门下车，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男人笑了笑。
凌越转头看向后座，继续汇报：“爷，艺术节 7 点开始入场，当地的领导知道您会来，希望能在入场前和您见面会谈 。7 点半是嘉宾就坐时间，领导致辞后，赞助单位发言原本安排的是王副总，您看要不要更换？演出是 8 点准时开始，节目单我已经放您手边了，大概 9 点半左右结束。”
男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 “咔嗒” 响了一声，火苗映亮他的眉眼。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车厢里散开：“见面可以安排，发言还是让王副总去，演出开始半小时后走。”
“是。” 凌越应了一声，不再多话。
男人把车窗降下一条缝，晚风吹进来，带着古镇特有的草木清香，把烟味散了出去。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笼，指尖夹着烟，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真是无趣呀。
“准备一张支票，等从巴黎回来后给沈溪。”
“是。”
凌越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 沈溪就是刚才的女孩，也是公司近期砸了不少资源力捧的小花，性子温顺又长得漂亮。他本以为，这位能在男人身边多坚持些日子，没想到才不过半个月，就到了需要用支票收尾的地步。哎，终究是没逃过。凌越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沈溪就是刚才的女孩，是公司近期力捧的小花，听话漂亮。本以为能坚持时间长一些的。哎！
“三爷在古镇，要通知一声安排见面吗？”
男人指尖夹着的雪茄燃着微弱的火星，他淡淡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没什么起伏：“不了。”
“是。”
车子缓缓驶入古镇，路边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喧闹的笑声顺着车窗缝隙飘进车内。
不远处，一群演职人员正快步往演出场地走，原本就不宽的道路渐渐拥堵起来。司机不得不放慢车速，最后在一处人流密集的路口停了下来。
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雪茄烟身，目光扫过车外拥挤的人群，眼底满是无趣。这样热闹的场景，于他而言，不过是些嘈杂的背景罢了。
池水穿着一条浅绿色改良款中式裙装，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池唐跟在她身边，手里提着服装袋和化妆包。
楚君尧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 t 恤，牛仔裤，却难掩一身张扬的气质。他紧跟在池水另一侧，嘴巴就像机关枪，一刻不停：“池小水，我跟你说，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专属化妆师，等会儿咱先去那家老字号吃你最爱的糖醋鱼，吃饱了再慢慢化妆，多舒坦。你可不知道，像这种演出，重要演员都得最后到场，才有排面！”
池水头也没抬，声音冷淡无情：“不用，我出门前已经吃过饭了。作为一名普通演职人员，现在就要去后台报到、化妆，楚少请自行安排。”
楚君尧还想再说些什么，路口的红灯突然亮了，几人下意识停下脚步，正好停在男人的车旁。
“是三爷。” 凌越最先注意到车外的人，立刻轻声提醒后排的男人。
男人收回飘散在外的目光，看向楚君尧一行人。三人皆是容貌极盛，即便混在人群里，也格外耀眼。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声音低沉：“查一下，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
“是。”
绿灯亮起，拥堵的车流缓缓移动，渐渐远离了人群。
楚君尧眼角瞥见江烨在一边对他直招手，就找了借口走到一边。江烨凑上来，额角淌汗，急赤白脸汇报道：“少爷！刚得到消息。今天的艺术节，二爷要亲自来！”
楚君尧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二哥？他来这儿做什么？他不是只参加省一级的活动，这小镇的艺术节，哪入得了他的眼？” 话刚说完，他忽然心里一沉，眼神都慌了半分，“不会是…… 专门来抓我的吧？”
江烨也慌了神，搓着手来回踱了两步：“爷，那现在咋办？要不您先找个地方躲躲？等二爷走了，您再出来？”
“躲肯定要躲，但得先摸清他的行程。” 楚君尧语速极快，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角，“你赶紧再打听一下他的行程。我先去演出人员那边藏着，后台人多眼杂，他未必能找着我。” 话音落，他身子一矮，贴着墙根快速窜进演出人员的队伍里，瞬间没了踪影。
另一边，池唐将池水送到化妆间门口后，就转身往灯光音效组帮忙去了。艺术节办得声势浩大，小镇里的居民都自发来搭把手。
化妆间里，赵幽兰已经换好演出服，正坐在古筝前调试琴弦。见池水进来，她立刻安排化妆师为池水化妆。
化妆师认真看着池水，笑着感叹：“这孩子底子真好，皮肤白嫩，眉眼周正，稍微勾勒下就行。” 说着，她拿起眉笔轻轻描了描池水的眉形，又用浅粉色的腮红在她脸颊扫了两圈，最后涂上一层淡红色的唇釉 —— 没有过多华丽的修饰，只着重突出了池水本身的清丽，又为了配合舞台灯光，将她的五官轮廓勾勒得更清晰立体。
化妆完毕，池水刚站起身，就见言景珩推门而入。
只见面前的少女，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眉如远黛，唇若樱桃。眼波流转间，如一湾秋水，盈盈欲滴，勾人魂魄。
月白色旗袍无比贴身，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匀称的肩线。
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举止端庄得像幅古画里的仕女，气质又淡雅得如空谷里悄然绽放的幽兰，混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柔婉，像一汪轻轻晃荡的柔波。
明明只是站着，却如皎洁的月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言景珩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一时间竟不能言语。她是那么的美丽而明亮，他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能够拥有这颗明珠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