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回来是衣锦还乡喽。”
对于沈明珠的调侃，豹子却是一脸苦笑，“不瞒你说，我是有些胆突，想回来找你拿个主意.....”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那倒没有。”豹子坦言道“那帮人成天不是抓这个，就是斗那个，砸剧团、砸学校什么的我就不说，谁想到他们竟然敢砸寺庙；
你不知道，自从亲眼看到那些佛像倒在我脚下，我就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总是梦到被好多眼睛围着，沈姐，你说我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缠上？”
沈明珠反问道“你觉得是小鬼还是神灵缠着你？”
豹子以为找到共鸣，仔细思考后回答，“戏文里不经常演，像一些大人物都得有几个狗腿子，神灵估计也大差不差，我就是一介凡人，它们那么大的官应该不会和我一般见识，我猜就是有好表现的小鬼主动献媚，拿我当投名状呢。”
“那你想想鬼的前身是什么？”
豹子疑惑，“前身？”
沈明珠解释道“我这么说吧，你相信有鬼，是不是代表你相信人有轮回？”
“是！”
“那你也相信人死后会变成鬼吗？”
“相信！”
“你最怕鬼对你做什么？”
豹子直接说道“必须是怕他害我呀。”
沈明珠这时说道“咱们做个假设，鬼要是害你，除了让你断手断脚之外，最最最厉害的程度也不过就是弄死你，对吧？”
“沈姐，怎么听你这意思，我被弄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那是死了、嘎了、翘辫子了.....”
豹子试图唤起沈明珠的重视，却听后者说道：
“你不要忘记我们的前提，那就是你相信人死后会变成鬼，意味着你要是死了，也会变成鬼，所以，你怕什么呢？我要是你，如果真碰到鬼，我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对他说，‘来，弄死我，现在你弄死我，等会儿我变成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好戏才刚刚开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豹子不爱读书，此刻却能切身体会这句话。
“沈姐，你简直不是人。”
沈明珠眯眼，“你说什么？”
豹子表示十二万分崇拜道“你就是额的神！”
说完他左右四顾，确定没人才偷偷摸摸从身上掏出一个扳指递过来，“听完你的话，我感觉老轻松了，这是我自己喜欢才藏下来，现在送给你，算是感谢，。”
沈明珠脸色却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没有，没有！”豹子急忙说道“资本家.....帮助我党，被人举报和国党不清不楚.....红小兵便借着这次机会抄家....搜出好多....还从地下挖出不少，这是我在角落捡的，真的，骗你我是狗。”
语焉不详的一番话，让沈明珠轻易提炼出其中精髓。
当偷儿首先得有眼力，不然偷一堆废品岂不是白忙活，虽说豹子干了没多久就被人断指，但眼神依然好使。
沈明珠细细端详手中的白玉扳指，细腻，油润，几乎无瑕，光泽如凝练的油脂，一看就不似凡品。
她心下一动，不禁问道“你们一般搜刮到的那些东西都怎么处理？”
提到找茬，豹子难掩鄙夷，“那些人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上交国家，实际上谁都不是傻子，我也是无意间听见，他们要把这些东西倒卖出去，具体买家不清楚，但我猜一定不是国内这边，毕竟现在谁敢接这活，保不齐是国外呢。”
沈明珠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些年代文，确实有相关内容。
据说混乱时期，我国很多珍贵文物被毁掉，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流向海外。
她一直以为是虚构，现在看来还是艺术来源于现实，当即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心中腹诽，她一个有空间的人都不敢说全部拥有，外国的蛮夷有什么资格得到。
她的，都是她的，沈明珠自我安慰，她只是暂时帮着保管，以后再找机会捐出去就是。
不过，值钱的、漂亮的、可爱的得另说，她就是贪的如此理直气壮。。。。。
于是说道“豹子，想不想为民除害？”
“不想！”
呃.....沈明珠一顿，咋和自己预想的答案不一样呢。
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刚才不算，我说的太快，重来！这次我放慢速度，你要仔细聆听，想好再回答昂。”
豹子依然坚决道“我不行！”
说完无奈道“沈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小队长，更何况，你该了解我，我这人没啥抱负，责任心、良心那些更是可有可无；
’我一个小老百姓，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追求，真不想掺和到乱七八糟的事，不，我是不敢，你没亲眼见过那些人的狠，知道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见豹子在脖子比划下，沈明珠怀疑道“真的假的？”
“我骗谁也不敢骗你。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坚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无论是面对曾经的老师、朋友又或是认识的人，他们都是同样的疯狂且残忍，这就是我为什么胆儿突，不怕你笑话，要不是没有正当理由，我真想退出，再这样下去，我不吓死也得郁闷死。”
沈明珠忍不住说道“你先前不还说自己演技日益精湛吗？这才多久，就打退堂鼓？”
“沈姐，我也得有命演啊？实在是快演不下去了。”
“谁都演好人的话，坏人谁演？你喜欢但不能任性，你要勇于挑战任何角色，怎么能因为一丢丢困难就放弃呢！”
豹子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沈姐，你是喜欢金灿灿还是白花花？”
沈明珠毫不犹豫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一不小心说出心声，她试图找补道“咳咳，当然，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喜好必须往后放。”
她在心里想的是，把自己国家的东西抢到自己手里也算物归原主吧。。。。。
豹子无语道“你和我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样，你要喜欢，先把这个扳指收了，回头我再给你整点好看的，咱就消停点，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