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的朱漆大门被撞得粉碎，木屑混着黑烟在空中翻滚。数十名暗卫双眼赤红，像失了神智的野兽，挥舞着长刀互相砍杀，嘶吼声穿透宫墙，与远处诡异的笛声缠在一起，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萧夜爵握着玄铁剑挡在霍锦身前，剑刃劈开一名暗卫的长刀，火星溅在他染血的蟒袍上。
他的左臂还未痊愈，连续格挡让伤口隐隐作痛，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顾昭宁在密室！她在用笛声催动蛊虫！”
霍锦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景王府深处的阁楼——那里亮着诡异的红光，笛声正是从阁楼里传出，每一声都像针一样刺向耳膜。
空间里的至尊蛊疯狂躁动，撞得藏药阁的瓷瓶“叮当”作响，显然是感应到了子母蛊的气息。
“景辞，带没被控制的暗卫守住府门！”霍锦高声喊道，同时从袖中摸出那个翡翠镶边的电磁干扰器，指尖按在冰凉的开关上，“夜爵，掩护我！”
萧夜爵应声发力，玄铁剑划出一道冷光，逼退围攻的暗卫，硬生生杀出一条通往阁楼的路。
霍锦紧随其后，古武技巧在她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手肘击晕扑来的暗卫，脚尖轻点避开飞溅的鲜血，动作简洁狠辣，与暗卫们的蛮力形成鲜明对比。
阁楼的门虚掩着，红光从门缝里溢出来，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霍锦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昭宁盘腿坐在阁楼中央的蛊坛前，双目紧闭，嘴唇快速蠕动着念诵咒语，她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红光，蛊坛里的母蛊正发出刺耳的嘶鸣，红光顺着蛊丝蔓延，缠向宫外的暗卫。
“霍锦！你找死！”
顾昭宁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布满血丝，红光在她眼底流转，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完全没了往日的柔弱：“我马上就能控制景王府暗卫，等我杀了萧夜爵，再让你亲眼看着将军府满门抄斩！”
她抬手一挥，数条蛊丝朝着霍锦射来，丝上沾着淡绿色的毒液，落地时竟腐蚀出细小的坑洞。霍锦侧身避开，同时按下了电磁干扰器的开关。
“嗡——”
一声极细微的嗡鸣从干扰器里传出，翡翠能量源瞬间爆发出淡绿的光，像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住整个阁楼。
原本疯狂扭动的蛊丝突然僵住，在空中颤抖了几下便断成数截，落在地上化为一滩绿水。
顾昭宁的咒语戛然而止，脸上的红光像退潮般迅速褪去。她捂住胸口，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溅在身前的蛊坛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我的摄魂术……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霍锦手里的干扰器，眼底满是怨毒和恐慌，“你那是什么妖物？！”
“能治你这种妖人的‘良药’。”姜清鸢缓步上前，干扰器的绿光始终锁定着顾昭宁，“你用精血催动摄魂术，本就根基不稳，这东西能打乱你的精神力频率，就像断了你的‘嗓子’，看你还怎么念咒？”
萧夜爵也冲进阁楼，玄铁剑抵住顾昭宁的咽喉，目光冷得能结冰：“说！《万毒经》在哪里？景王府的子母蛊虫卵藏在何处？”
顾昭宁咳着血，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黑血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衣襟：“《万毒经》？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已经把它送到北狄了！等北狄大军打过来，你们都得死！”
“你敢通敌叛国？！”萧夜爵的剑刃又逼近一分，割破了她的皮肤，渗出鲜血。
“通敌？”顾昭宁的眼神变得诡异，“我只是在为自己铺路！等北狄占领北凉，我就是皇后！
到时候，萧夜爵，你还是得做我的傀儡！” 她的目光扫过霍锦，带着浓浓的嫉妒，“还有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萧夜爵对我俯首称臣，让你死无全尸！”
霍锦的指尖微微用力，干扰器的绿光更盛。顾昭宁的身体又是一阵抽搐，显然是反噬加剧，但她眼底的疯狂却丝毫未减：“别以为这样就能赢我……我还有后手！
阁楼的地基下埋着‘子母蛊’的母蛊卵，只要我用精血催动，就算没有摄魂术，也能让整个景王府的人变成我的傀儡！”
萧夜爵的脸色骤变：“你疯了！这里还有你的学徒和暗卫！”
“他们？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顾昭宁笑得更疯，“能为我铺路，是他们的荣幸！” 她说着，突然猛地撞向萧夜爵的剑尖，“你们杀了我吧！母蛊卵只要没被破坏，迟早会孵化！到时候，北凉还是我的！”
剑刃刺穿了她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萧夜爵及时收力，没让她立刻死去，却见顾昭宁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向蛊坛——蛊坛里的母蛊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整个阁楼开始剧烈晃动，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淡绿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冒出来。
“不好！她在催动母蛊卵！”霍锦高声喊道，立刻将干扰器的功率调到最大，绿光像潮水般涌向地面的缝隙。
淡绿色的雾气遇到绿光，瞬间消散大半，但仍有少量雾气从缝隙中溢出，飘向阁楼外。宫外传来暗卫更加疯狂的嘶吼声，显然已有部分人被雾气影响。
顾昭宁瘫倒在地，看着霍锦的眼神满是不甘：“我不甘心……我明明快要成功了……”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霍锦腰间的空间钥匙上，瞳孔猛地收缩，“你身上……有空间的气息……你也是……”
她的话没说完，头便歪向一边，彻底没了气息。但她最后那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霍锦的心里——顾昭宁怎么知道空间的存在？她口中的“也是”，难道意味着还有其他人拥有类似的能力？
“霍锦！”萧夜爵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地面的缝隙越来越大，必须立刻销毁母蛊卵！”
霍锦回过神，看向地面的缝隙，淡绿色的雾气还在不断冒出。她立刻从空间里取出灵泉和醒神草，递给萧夜爵：“你去安抚府外的暗卫，用灵泉兑醒神草汁喂给他们！我去毁了母蛊卵！”
她刚要跳下缝隙，空间里的芯片残片突然剧烈闪烁，资料库弹出一行警告：“检测到空间碎片能量反应，来源：顾昭宁体内！”
空间碎片？
霍锦的脚步猛地顿住。她蹲下身，翻开顾昭宁的手掌，一枚碎裂的黑色玉佩从她掌心滑落，玉佩上布满诡异的纹路，散发着微弱的高维能量波动——与她的空间密钥气息相似，却更阴邪。
这就是顾昭宁能感知到空间的原因？这碎片来自哪里？
还没等她细想，阁楼的晃动突然加剧，一根横梁从头顶砸下。萧夜爵一把将她拉开，横梁“轰”地砸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没时间了！”萧夜爵拉住她的手，“先出去！等稳住局面再回来处理！”
霍锦点头，将黑色玉佩塞进袖中，跟着萧景墨冲出阁楼。景王府外，霍景辞正带着未被控制的暗卫抵抗，苏轻晚和凌玄也带着人赶来支援，凌玄的解毒丹暂时压制了蛊毒，场面总算稳住了些。
可霍锦握着袖中的黑色玉佩，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顾昭宁死了，但她留下的谜团更多：《万毒经》是否真的在北狄？这枚空间碎片来自何处？顾昭宁口中的“也是”，到底指什么？
更让她心惊的是，空间里的资料库突然弹出一条新的信息，是关于“龙涎玉”的记载：“龙涎玉，高维空间能量载体，可修复空间碎片，亦能催化子母蛊母卵——北狄皇室秘藏，世代守护。”
龙涎玉在北狄？！
霍锦的心脏猛地一沉。顾昭宁将《万毒经》送去北狄，恐怕不只是通敌，而是想让北狄用龙涎玉修复空间碎片，催化母蛊！一旦北狄得到龙涎玉和《万毒经》，后果不堪设想。
景王府的嘶吼声渐渐平息，可霍锦知道，这场危机远未结束。北狄的阴影正在逼近，空间碎片的秘密尚未揭开，而那枚藏在景王府地基下的母蛊卵，只是这场更大阴谋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