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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桥尽头,天门朱漆兽首的铜环还泛着冷光,两侧金甲神将的戟尖已抵住虹桥边缘。

为首的神将甲胄上缀着北斗七星纹,声如洪钟:“无符令者,不得入!”

安燠指尖在袖中勾了勾,摸到那枚温凉的天序锁钥。

她想起三日前在不周山山神庙里,程砚举着这枚钥匙直挠头:“就这小铜疙瘩能开天门?我钉耙都比它沉。”当时她憋着笑把灰金丝线缠上钥匙齿缝——那些线是山民们连夜用老妇的纺车、阿秀的绣绷、药铺的麻线搓成的,每根都浸着三百户的血手印。

此刻她将锁钥举过头顶,金光照得钥匙上的纹路活过来似的。

锁钥“嗡”地脱离掌心,悬在天门正中央,与门楣上的九曜符印共鸣出嗡鸣。

虚空中突然烙下一道青金色契纹,正是山民们按在状纸上的红指印模样。

“我们不是无令。”安燠歪头看向神将,嘴角翘起个狡黠的弧度,“是带着天道的‘查封令’来的。”

程砚扛着钉耙跨上虹桥,盯着空中的契纹直咂舌:“原来你早把灰金丝线偷偷缠在钥匙上了?”他压低声音,尾音里带着点被算计的无奈,“我还说这钥匙怎么越摸越沉——合着是山民们的怨气在增重?”

安燠偏头眨了眨眼,发梢扫过程砚的手背:“不然你以为天门真认红纸合同?神仙最认的是天道留痕——”她指节轻叩锁钥,契纹上立刻浮起“不周山三百户血契”八个小字,“现在这钥匙,比广目天王的照妖镜还金贵。”

金甲神将的戟尖微微发颤,他盯着那道契纹,喉结动了动:“可...可天门例律...”

“例律是死的,天道是活的。”程砚突然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虹桥都晃了晃。

他熊族本体的威压漫出来,连天门兽首的铜环都跟着嗡嗡作响,“你当这契纹是画着玩的?山民们的冤魂在契里哭了三年,现在天道看不过眼,让我夫人来收账——你拦的是账,还是天?”

神将的甲胄“咔”地响了一声,显然被震得退了半步。

安燠趁机拽过程砚的袖子,往门内迈去:“走了走了,别吓唬小神,人家还要值早班呢。”

踏入天庭南阙的瞬间,安燠就皱起了鼻子。

这里的空气里飘着甜腻的沉水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腐味——像极了前世她在拍卖行见过的老财主书房,表面摆着千年沉木,底下霉了半屋子地契。

白玉铺就的街道泛着冷光,两侧仙官列成两排,朝服上的日月纹刺得人眼睛疼。

有个执簿的文仙偷偷瞪她,被她眼刀扫过去,立刻低头盯着自己的朝靴尖。

“这些人看咱们像看贼。”程砚压低声音,钉耙柄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在不周山巡山时,逮偷蜂蜜的松鼠都没这么多人围观。”

安燠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青砚,砚中腾起薄雾,正是她用山涧晨露和程砚酿的桂花蜜炼的“雾隐砚”。

雾气里慢慢浮出线条——是愿力流动的轨迹,像血管似的在天庭建筑间穿梭,“那正好,贼才懂怎么找藏宝的地窖。”她用指尖戳了戳雾气里最粗的那条线,直指天库偏殿方向,“你闻见没?甜香底下的腐味?那是被截的山民香火,在天库里沤烂了。”

程砚抽了抽鼻子,突然把钉耙横在她身前。

前方传来清越的钟声,三响,像冰锥扎进人耳朵。

一队巡天卫踏着云头落下来,银甲上的火焰纹烧得正旺,领头的卫长手持块玄铁令,上面“清剿特令复核令”六个字泛着冷光:“奉命核查‘不周山审计权’合法性。”

安燠把雾隐砚往程砚手里一塞,往前迈了半步。

她袖中“共愿灯”嗡地亮起,灰金丝线从灯芯里钻出来,在半空织成一卷《授权书》——正是天道在虹桥上烙下的那道契纹拓本。

灯影里突然跳出个虚影,是李判官跪在山神庙里哭嚎的模样:“小的实在是被广元帝君的仙使逼的...那三千担香火,都进了偏殿的暗库...”接着是玄甲督的记忆玉简,他扛着香火袋往天库侧门走的画面;再然后是三百七十二张泛黄的纸,每张都盖着带血的指印,最上面那张是老妇的,指纹里还沾着草药汁。

“要复核?行啊。”安燠指尖点在灯影上,《授权书》突然展开成两半,一半是天庭存档的“清剿令”,另一半是天道新烙的“审计令”,“你们敢当众比对天道留档吗?”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微挑,“还是说...你们怕比对出点别的?比如某位帝君私吞的香火,够不够给三百户山民修座往生桥?”

巡天卫们面面相觑。

卫长的玄铁令在手里捏得发响,他瞥了眼安燠身后的程砚——那尊熊系山神正把钉耙往地上一杵,真言从他喉间滚出来:“持契者行天序——谁阻,谁便是逆天。”地面突然震颤,天门符印亮了亮,竟像在应和这句话。

卫长的银甲“咔”地裂开道细纹,他后退半步,玄铁令“当啷”掉在地上。

安燠弯腰捡起令,吹了吹上面的灰,塞进程砚怀里:“收着,当聘礼。”程砚耳尖泛红,刚要说话,远处突然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那香气比沉水香淡,比山涧风清,带着点岁月沉淀的温凉。

安燠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这是她当“玉面夫人”时养成的本能,危险靠近时,狐族的灵觉会先于脑子发出警告。

她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南阙尽头的祥云里,浮着道青衫身影。

程砚也觉察到了,他把钉耙往肩上一扛,低声道:“夫人,有人——”

“好一个‘依法巡查’。”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清晰地飘进每个人耳朵里。

安燠的共愿灯突然剧烈摇晃,灰金丝线断了一根——那是阿秀的绣绷线。

她捏紧灯盏,望着祥云里逐渐清晰的眉眼,突然想起山民们说的话:“广元帝君最会笑,他笑的时候,山民的香火就跟着笑没了。”

程砚的钉耙在掌心发烫,他挡在安燠身前,熊族的威压铺天盖地涌出去。

安燠却伸手按住他的后背,指尖在他肩胛骨处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们在洞府里定下的暗号:“别慌,我有后手。”

祥云里的身影慢慢走下来,青衫上绣着九爪金龙,腰间玉佩刻着“广元”二字。

他望着安燠手中的共愿灯,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笑开了:“小友这审计手段,倒是新鲜。”

安燠把共愿灯往他面前一送,灯影里立刻跳出天库偏殿的构造图,“不新鲜,就是查账。帝君不是最懂账吗?三百年前山民的香火,算到哪去了?”

广元帝君的目光扫过程砚肩头的钉耙,又落在安燠袖中鼓起的清单上。

他的笑容更深了,像春风吹过结冰的湖面:“查账好,查账好。本君正想请小友——”

“慢着。”程砚突然打断他,钉耙尖挑起块碎云,“我夫人查账,要先点香。”他从怀里摸出个小陶瓶,倒出把山杏干,“山民们说,查账得吃甜的,才不会被坏账气着。夫人,吃不吃?”

安燠憋着笑接过山杏干,咬了口,酸得眯起眼。

广元帝君的目光在山杏干上顿了顿,又移到她发间——那里别着根木簪,是程砚用不周山的老松枝削的,刻着歪歪扭扭的“安”字。

“小友好雅兴。”他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裂痕,“那本君便陪小友——”

“不必。”安燠把最后半颗山杏干塞进嘴里,清单在袖中发烫,“我们查账,不陪聊。帝君还是先备好算盘吧——”她指了指天库方向,雾隐砚的雾气里,偏殿的轮廓正渗出暗红,“毕竟...欠的账,利滚利。”

广元帝君的青衫无风自动,他盯着安燠发间的木簪,又看了看程砚肩头的钉耙,忽然低笑一声:“好,好个利滚利。”他转身走向天库,青衫扫过白玉地面,“小友请。本君的账,都在库里。”

安燠望着他的背影,摸出清单扫了眼——最后一页的云纹里,不知何时多了朵山杏花。

她勾住程砚的小拇指,轻声道:“他刚才看木簪的眼神,像在看什么宝贝。”

“他要是敢抢,我拆了他天库。”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白玉地面裂了条缝,“夫人的簪子,是我用雷劈不坏的老松树削的。”

安燠笑着摇头,拽着他往天库走。

刚走两步,她突然顿住——共愿灯的灰金丝线又断了一根,这次是老妇的纺车线。

她抬头望去,广元帝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天库门口,只有风卷着他的笑声飘过来:“小友可知,天库里除了账...还有别的?”

程砚的钉耙突然发出嗡鸣,他皱眉道:“夫人,这灯...”

“没事。”安燠把灯盏拢在掌心,清单上的金光更盛了,“断的是旧线,长的是新契。”她望着天库朱门,嘴角翘起个锋利的弧度,“他不是问我要写新命书吗?正好,拿他的账当纸。”

话音未落,天库方向传来“咔嚓”一声响,像是锁簧崩断的动静。

程砚握紧钉耙,安燠却笑了——那声音,像极了她前世拆客户老赖账本时,算盘珠子崩飞的动静。

“走。”她拽着程砚加快脚步,“趁他的算盘还没捡完,咱们先翻他的账本子。”

程砚跟着她跑起来,钉耙在肩头颠得哐哐响:“夫人,要是翻出金子,咱分山民一半?”

“分七成。”安燠回头眨眼,“剩下三成...给你买蜂蜜。”

程砚的耳朵立刻红到了脖子根,他挠着头傻笑:“夫人说分多少就分多少...不过蜂蜜得买百花蜜,上次那罐枣花蜜,你说太甜了。”

两人的笑声混着钉耙的哐当声,在天庭南阙里荡开。

安燠望着前方的天库朱门,袖中清单上的金光突然连成一片,照得她眼底发亮——这次,她要写的命书里,没有“反派”,没有“清剿”,只有三百户山民的名字,和两个歪歪扭扭的“安”“程”。

就在他们要跨进天库门槛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比广元帝君的更淡,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安燠的灵觉里。

她猛地回头,只见南阙尽头的祥云里,不知何时多了道玄色身影。

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却让她想起三百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时她还是青丘小狐,躲在树洞底下,看着一道玄光劈碎她的狐丹。

“夫人?”程砚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

安燠摇了摇头,把清单攥得更紧。

玄色身影已经消失了,像从来没出现过。

她望着程砚担忧的眼神,忽然笑了:“没事,可能是风。”

程砚半信半疑,却没多问。

他把钉耙换到另一只手,护在她身侧:“那咱们继续查账?”

“查。”安燠抬脚跨进天库,“查个底朝天。”

门内传来算盘珠子滚落的声音,混着程砚的嘀咕:“夫人,你说天库里有没有藏桂花蜜?我上次酿的,被山雀偷吃光了...”

安燠的笑声飘出来:“有,肯定有——广元帝君欠的账里,可不止香火。”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玄色身影的斗笠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他望着天库方向,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的纹路,竟与安燠发间的木簪如出一辙。

“有意思。”他低笑一声,转身融入祥云,“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敢翻这旧账。”

风卷着他的话音消散,只留下片残云,像极了安燠清单上画的那朵。

南天门的玉麒麟刚打了个喷嚏,就见虹桥尽头浮起两道人影。

安燠踩着云头,指尖转着块半透明的玉牌——那是方才过虹桥时,天道垂落的法理之光凝成的“审计符”,此刻正泛着清凌凌的光,把她额间的狐毛金饰都映得发亮。

程砚跟在她身侧,九齿钉耙往肩头一扛,熊皮大氅被罡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葫芦桂花蜜——方才在云头飞的时候,他趁安燠不注意偷摸灌了两口。

“仙官大人,”安燠眼尾微挑,望着守在南天门的增长天王,语气甜得像含了颗糖,“劳烦通传司禄院,就说持《九重天债契》的债权人,带天道认证的审计令,来查账了。”

增长天王的琵琶弦“铮”地绷断一根。

他盯着那枚审计符上流转的法则纹路,喉结动了动:“这、这不合规矩……司禄院的账册乃天机,岂容外……”

“外妖?”程砚突然插话,熊耳在发间抖了抖,声如闷雷,“周天山守关共主的印信,算不算规矩?”他抬手亮出掌心的守山令,青铜印纹里腾起半条玄龙,直扑增长天王的面门。

天王慌忙后退三步,撞翻了案几上的降魔杵。

安燠掩唇轻笑,袖中摸出本翻得卷边的《天条疏义》:“第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二条,”她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凡持天道认证之债契者,有权对债务方进行财务审计。司禄院掌三界功德账,正是天庭欠我家的债——”她歪头看向程砚,“夫君说是不是?”

程砚立刻点头,熊爪子往她腰上一搭:“夫人说的都对。”

增长天王的冷汗顺着甲胄往下淌。

他当然记得三个月前那桩震动六界的“虹桥事件”——青丘玉面夫人与不周山守山共主以血契连通虹桥,引动天道法理重铸,愣是把原本该被孙悟空一棒打死的“反派剧本”,改成了天庭欠他们的“因果债”。

如今这两人,一个是天道认证的“债权人”,一个是守山共主,真要闹起来,连凌霄殿都得给几分薄面。

“小的这就去通传!”天王转身跑得比风还快,连被撞歪的南天门都忘了扶。

司禄院的偏殿里,安燠望着堆成山的账本直咋舌。

朱红封皮的账册足有一人高,最上面那本还沾着桂花蜜——不用看,肯定是程砚刚才趁她不注意摸的。

她抽了本《东胜神洲香火录》,随手一翻,眉峰就皱成了小括号:“贞观三年,陈家庄供奉河伯的三牲,记成了天庭收的功德?”她敲了敲账页,“河伯属水部,司禄院越权记账,这算监守自盗吗?”

站在一旁的司禄院主簿额头直冒冷汗:“这、这是笔误……”

“笔误?”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地砖都裂了条缝,“我在不周山守关时,山脚下的土地庙一年收三斗小米,都记成‘清供’入了司禄院的账。三斗小米换三升功德,剩下的两斗七升呢?”他眯起眼,熊瞳里泛起金光,“莫不是进了谁的私库?”

主簿的腿肚子直打颤。

他偷眼去看安燠,却见那女修正慢条斯理翻着另一本账,指尖在“西牛贺洲灾劫款”那栏停住:“贞观十三年,通天河鲤鱼精祸乱,天庭拨了十万功德赈灾。可这底下——”她抽出张泛黄的批条,“广目天王批的‘暂存司禄院’?”她抬眼笑,“十万功德暂存三年,利息该算谁的?”

“夫人,”程砚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本油光水滑的账册,“这本《上仙私奉录》有意思。广元帝君的丹炉每月要‘损耗’十斤南海珊瑚,可我上个月去南海,老龙王说给广元的珊瑚都翻倍了——”他压低声音,“那老龙还说,多送的珊瑚都进了个叫‘玄玉阁’的铺子,掌柜的姓……”

“程郎!”安燠突然按住他的手,眼尾扫过门口。

穿月白道袍的仙官正跨进门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正是广元帝君最器重的大弟子清微。

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的账册,冷笑:“玉面夫人好手段,查账查到广元宫的头上了?”

“清微上仙这话说的,”安燠把账册往桌上一摞,指尖轻点审计符,“我查的是司禄院的公账,怎么倒成了针对广元宫?”她翻开《天条疏义》,“第一万三千零五条,凡神职所属账目,皆属审计范围。广元帝君掌三界法纪,他的丹炉用度,自然该查。”

清微的脸青了又白。

他刚要发作,程砚突然把钉耙往两人中间一横:“夫人说话时,旁人不许打断。”他歪头,熊耳在发间晃了晃,“守关人说的话,可是能成真的。”

话音未落,清微的喉咙突然像塞了团棉花。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方才程砚说话时,他分明看见空气中浮起金色的符文,正是不周山守关人独有的“真言具现”!

安燠掩唇笑出声,指尖绕着发尾的狐毛金饰:“清微上仙要是不服,不妨去凌霄殿告我们。就说玉面夫人带着守山共主,按天条查了司禄院的账——”她眨眨眼,“说不定玉帝还会夸我们尽职呢。”

清微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出声。

他拂袖转身时,广袖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上仙私奉录》上,晕开好大一片污渍。

安燠眼疾手快捞起账册,在水渍未干处瞥见几个模糊的字迹——“玄玉阁”“广元”“青丘血”。

她睫毛微颤,不动声色把账册塞进程砚怀里。

程砚立刻会意,熊爪子往衣襟里一揣,把账册捂得严严实实。

“今日就查到这儿吧,”安燠伸了个懒腰,状似随意往清微身上扫了眼,“劳烦司禄院把这月的功德流水送到不周山,我得回去跟夫君核对账目。”她挽住程砚的胳膊,仰头笑,“对吧?程郎?”

程砚立刻点头,熊爪子悄悄往她手心塞了颗桂花糖:“都听夫人的。”

两人走出司禄院时,已是暮色四合。

天河的星子落进安燠的眼尾,她捏着程砚揣来的账册,轻声道:“那‘青丘血’三个字,你也看见了?”

“嗯。”程砚的熊耳耷拉下来,声音闷闷的,“当年青丘被灭,你说你是旁支遗孤……”他突然攥紧她的手,“我守了不周山三百年,就没见过这么脏的账。夫人要查,我就陪你查到底。”

安燠望着他发间晃动的熊耳,心里软成了团蜜。

她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口:“查完账,咱们就去吃南天门的糖画。我要最大的那只狐狸。”

程砚的耳尖瞬间红透,却还是梗着脖子应:“要两只!一只狐狸,一只熊。”

远处,南天门的灯笼次第亮起。

安燠望着那片灯火,指尖轻轻抚过审计符上的纹路——这趟天庭没白来。

那些见不得光的账册,那些藏在字缝里的阴谋,终有一日,会成为捅向广元帝君的最利的刀。

而她要做的,不过是把刀磨得更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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