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全都说！”
“屠夫”的嘶吼，带着哭腔和彻底的绝望，在审讯室里回荡。
他的精神防线，在林东那如同魔鬼降临般的终极威胁面前，被摧枯拉朽般地，彻底摧毁了。
王振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单向玻璃，等待着林东的下一步指示。
林东没有立刻开口。
他要让这种极致的恐惧，再多发酵一会儿。
他要让“屠夫”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他的手里。他的一念之间，就能决定，他是下地狱，还是……去往更深的地狱。
足足过了一分钟，就在“屠夫”快要被那无边的恐惧逼疯的时候，林东的声音，才再次缓缓响起。
“很好。”
“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
“现在，告诉我，你们‘罗刹’在京城的总部，在什么地方？”
林东直接切入核心，不再给他任何兜圈子的机会。
“在……在东交民巷，一栋……一栋废弃的西洋领事馆里。”
“屠夫”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将那个隐藏最深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东交民巷？”
审讯室外，李建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里，可是京城的核心区域！紧挨着天安门和诸多国家机关！
这帮“罗刹”的特务，胆子也太大了吧！
竟然把老巢，安在了眼皮子底下！
这简直就是灯下黑！
林东的脸上，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早就猜到，“罗刹”这种行事风格诡秘狠辣的组织，绝不会把据点，设在什么偏僻的郊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道理，他懂，敌人，自然也懂。
“那个代号‘教授’的情报负责人，是不是就在那里？”林东继续追问。
“是……是的。”“屠夫”艰难地点了点头，“‘教授’的真名，叫陈默，是……是燕京大学历史系的……客座教授。”
又是一个教授！
又是一个隐藏在文化界，德高望重的知识分子！
林东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从“园丁”的“老教授”陈文旋，到这个“罗刹”的“教授”陈默。
这些本该是国家栋梁，民族脊梁的人，却一个个，都沦为了出卖国家，残害同胞的走狗！
简直，罪该万死！
“京城的核心成员，还有谁？”
“还有……还有三个人。”“屠夫”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一个，是负责武器和后勤的，代号‘铁匠’，他是……是西城兵器厂的一个车间主任。”
“一个，是负责资金和外联的，代号‘账房’，他是……是友谊商店的副经理。”
“最后一个，是……是我们的直属上级，‘罗刹’京城分部的最高负责人，代号……‘判官’。”
“判官？”林东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是谁？”
“我……我不知道。”“屠夫”摇了摇头，“‘判官’的身份，是组织的最高机密。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教授’单线传达的。”
“不过……”
“不过什么？”
“我曾经听‘教授’提起过一次。他说，‘判官’的能量，大得超乎想象。他在……他在军方，有着极深的背景。”
军方！
又一个来自军方的，位高权重的叛徒！
林东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了之前，被他亲手解决的，“影子”组织的“老狼”杨卫国，和“火种计划”的负责人张副部长。
这些蛀虫，就像是附着在这个国家身上的疽疮，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看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张更大的，更黑暗的网，笼罩着这个国家。
而他，必须亲手，将这张网，彻底撕碎！
“很好。”
林东压下心头的杀意，继续问道：“那个‘阴兵虎符’，是怎么回事？”
他将话题，引到了许大茂那条线上。
“阴兵虎符？”“屠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东会问这个。
“那……那是我们‘罗刹’组织，内部核心成员的信物。”他回答道，“每一块虎符，都有独一无二的编号。只有手持虎符的人，才能进入我们的核心据点，才能接触到组织的最高机密。”
“那为什么，会流落到潘家园的鬼市里？”
“那……那是个意外。”“屠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和懊恼，“前段时间，我们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成员，在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了。他身上的虎符，也就不知所踪。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竟然……竟然会流到黑市上。”
原来如此。
林东点了点头，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
许大茂，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竟然歪打正着，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看来，等事情结束之后，得好好“奖励”他一下了。
“最后一个问题。”
林东看着已经彻底崩溃的“屠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罗刹’，和‘园丁’的那个‘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你们会合作？”
“我……我不知道……”“屠夫”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只知道，这次的合作，是总部直接下达的命令。据说……据说‘先生’和我们‘罗刹’的最高首脑，有着很深的渊源。”
“渊源？”
“是的……好像……好像他们都曾经，效力于同一个……旧主人。”
旧主人？
林东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个可怕的，但又最合理的推测，瞬间在他脑中形成！
“园丁”！“罗刹”！
这两个看似毫无关联，行事风格也截然不同的组织，他们的源头，竟然是同一个！
他们，都是来自那个已经覆灭的……旧时代的幽灵！
他们，都是前朝，留下的余孽！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们会对这个新生的红色政权，抱有如此刻骨的仇恨！
怪不得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颠覆它，摧毁它！
林东感觉自己，终于触摸到了，那隐藏在所有阴谋背后的，最核心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一场更加残酷，也更加庞大的战争！
一场，与整个旧时代残余势力的，终极对决！
他看了一眼监控里，那个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屠夫”。
“王振国。”
他拿起对讲机，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如同宣判般的语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