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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江的临时住处比议事厅更显局促,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矮桌,墙角堆着几捆干草。深夜,油灯的光被风挤得歪歪扭扭,照亮桌上四张紧绷的脸,刘江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麻纸,上面写着几行墨字(是王秀才用最后一点残墨写的);刘远坐在左侧,拐杖斜倚在桌腿旁,眼眶通红,显然刚哭过;赵忠坐在右侧,铁拐杖戳在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全程沉默;最边上坐着的是张老先生,原是真定府的老儒,清军破城后逃来刘家堡,通古今、善谋断,是刘江特意请来参谋的,此刻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眼神复杂地盯着桌上的麻纸。

“爹,赵叔,张先生,”刘江的声音打破死寂,比深夜的山风更冷,“这不是投降,是‘底牌’,万一堡破了,咱们连谈的资格都没有时,这张纸,能保住几千人的命。”

他把麻纸推到桌中央,上面的字迹虽淡,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每个人都不敢碰,那是他熬了半宿拟定的“归附条件”:

1. 全堡军民,皆不剃发,不改衣冠;

2. 刘家堡及联盟山寨,归清廷管辖,然内部管理自理,清廷不得派官干预,刘家军改编为“地方团练”,仍由刘江统领,负责本地防务;

3. 刘家军及家眷,永不调离清源地界,不移防、不抽丁;

4. 既往抗清之事,概不追究,不清算、不屠杀,全堡军民性命财产,清廷需尽数保全。

“不剃发……”刘远的声音发颤,手指碰了碰“不剃发”三个字,老泪又涌了上来,“江儿,咱们守堡,守的就是这身衣冠,这根头发!可现在……现在要跟鞑子谈这个,这跟降了有啥区别?这是失节啊!”

他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油灯晃了晃,差点熄灭:“俺刘家世代忠良,就算战死,也不能跟鞑子谈条件!三百多个弟兄埋在东墙外,他们是为抗清死的,不是为了跟鞑子讨价还价死的!”

“哥!”刘江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眶也红了,“死容易!堡破了,清军屠堡,几千人都死,容易!可活着难!那些老弱妇孺,那些工匠、郎中,他们没扛过刀,没杀过鞑子,他们凭啥要跟咱们一起死?”

他指着窗外,堡内的灯火已稀,只有伤棚还亮着一点光:“伤棚里还有八十多个伤员,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瞎了眼,他们还等着活下去;流民区有两百多个孩子,最小的才三岁,他们还没见过太平日子,凭啥要为‘节’死?”

刘远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可……可这是失节啊……”

张老先生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重量:“刘老爷,此非失节,是‘忍辱’。昔年文天祥抗元,虽死不降,然其弟文璧为保宗族,降元为官,后世亦未苛责,‘死节’易,‘存种’难。刘家堡的‘节’,不在一张‘归附书’上,在人心,在不剃发、不改衣冠的坚持里,在日后若有机会,仍能举旗抗清的念想里。”

赵忠终于动了动,铁拐杖在地上戳出一个小坑,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俺只问一句,这条件,鞑子能答应吗?多铎要的是‘犁庭扫穴’,是‘永绝后患’,他会让咱们不剃发、自治、不调离?”

“不一定答应,但必须谈。”刘江的手指按在“地方团练”四个字上,“清廷要的是‘统治’,不是‘屠尽’。刘家堡是‘大明铁壁’,咱们降了,能安抚北方的抗清势力;咱们不剃发、自治,清廷若答应,能显‘仁厚’,让更多人投降;咱们改编为团练,还能帮清廷守着清源,挡着其他抗清义军,对他们来说,这是‘划算’的买卖。”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当然,他们也可能不答应,可能要咱们剃发、要派官、要调离,那时候,咱们再拼。但现在,咱们得有这张‘底牌’,得为那些不想死、不能死的人,留一条路。”

张老先生点头附和:“堡主说得对。这条件,是‘以退为进’,不剃发是底线,是咱们的‘骨’;自治、不调离是根基,是咱们的‘脉’;保全部众是目的,是咱们的‘命’。鞑子若连这都不答应,咱们再死战,也对得起所有人了。”

刘远渐渐止住哭声,他看着桌上的条件,又想起流民区那些孩子的脸,想起伤棚里伤员的呻吟,终于叹了口气,声音微弱:“俺……俺懂了。为了活着……为了几千人活着,失节……也认了。”

赵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挣扎少了些,多了几分决绝:“俺跟着堡主,堡主说战,俺就战;堡主说谈,俺就跟着谈。但有一条——要是鞑子敢破了这条件,敢剃咱们的发、杀咱们的人,俺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跟他们拼了!”

张老先生捋着胡子,补充道:“这条件里,还得加一条‘不得征缴重税’——刘家堡刚遭战火,百姓已无余粮,若清廷再加税,就算不屠堡,人也得饿死。”

刘江立刻拿起炭笔,在条件后添上“清廷需减免刘家堡及联盟山寨三年赋税,不得额外征缴粮草、物资”。

麻纸被重新叠好,捏在刘江手里,沉甸甸的,像捏着几千人的性命。油灯的光终于稳定下来,映着四人沉重的脸——没有谁愿意谈“归附”,没有谁不觉得屈辱,可现实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容不得他们只谈“气节”,不谈“生存”。

“这张纸,谁也不能说出去。”刘江将纸塞进贴身的布袋里,紧贴着胸口,那里藏着“种子”计划的名单,藏着南行探路队的信物,也藏着这张屈辱的“底牌”,“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拿出来。咱们要做的,还是守堡——能守住,这张纸就永远是废纸;守不住,这张纸就是咱们最后的希望。”

刘远拄着拐杖站起来,脚步有些踉跄:“俺……俺去看看流民区的孩子,他们……他们该睡了。”他走得很慢,背影在油灯下缩成一团,像被抽走了力气。

赵忠也站起来,铁拐杖戳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像在给自己打气:“俺去城头看看,弟兄们还在加固工事,不能让他们看出不对劲。”

张老先生最后走,他拍了拍刘江的肩膀,语气沉重:“堡主,忍辱负重,比死更难。你选的这条路,难,但对。”

房间里只剩下刘江一人,油灯的光孤零零地亮着。他掏出那张纸,再次展开,“不剃发”三个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那是他们最后的底线,是汉人的根,是刘家堡的魂。他知道,这张“底牌”一旦亮出来,他可能会被骂“降将”,可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但只要能保住那些人的命,他认了。

窗外的风更紧了,吹得油灯的光忽明忽暗,像刘家堡此刻的命运。刘江将纸重新藏好,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夜空——南行的探路队应该已经走进太行山深处,“种子”队也该抵达鹰嘴崖了。他还有两条路可走,这张“底牌”,是第三条,也是最屈辱、却可能最有效的一条。

他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疼,却清醒——为了存续,再难的路,也得走下去;再屈辱的“底牌”,也得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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