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满了整个屏幕。
“来了来了！楚女王亲自下场打假了！”
“哈哈哈哈，那个睡神要完蛋了！大型社死现场啊！”
“我赌五毛，他一个都说不对！”
“济世堂魏公子再次打赏十发超级火箭：给我狠狠地打他的脸！让他知道魔都是谁的地盘！”
刘希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曹阳被保安架出去的样子。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亲眼看着曹阳，被钉在耻辱柱上！
楚冰辞站起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径直走下评委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随机抽取三位病人，立刻进行仪器检测。”
她下达命令。
很快，第一个被抽中的病人被带到了台上。
正是曹阳诊断的那个7号女病人。
“99号选手诊断，这位病人患有隐匿性心肌缺血。”楚冰辞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
她对着旁边的医疗团队示意。
一台便携式心电图仪被迅速推了上来。
连接，开机，打印。
一气呵成。
楚冰辞拿起那张长长的心电图报告，举到镜头前。
“心率68，节律规整，t波正常，未见St段异常改变。”
她看着台下的曹阳，一字一句地宣布。
“心电图显示，一切正常！”
一片巨大的哄笑声，从观众席传遍整个会场。
“我就知道是骗子！”
“哈哈哈，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神医？我看是神经病吧！”
刘希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孙清邈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她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就在楚冰辞准备宣布诊断错误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让她原地跑两圈，再测。”
说话的，正是刚刚睡醒的曹阳。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嘲笑。
楚冰辞的眉头皱起，但为了让所有人彻底信服，她还是对着病人点了点头。
“照他说的做。”
女病人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开始在原地小跑起来。
一分钟后，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脸色有些发白。
医疗团队立刻再次进行检测。
这一次，心电图仪刚开始运作，就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嘀嘀嘀嘀——！”
屏幕上，那条平稳的曲线，瞬间变成了杂乱的波形，一个鲜红的警示标志，疯狂闪烁！
“St段严重压低！多导联t波倒置！是急性心肌缺血！”
操作仪器的医生，发出一声惊呼，脸色大变！
刚刚还在哄笑的人群，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那条恐怖的曲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刘希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嘴巴微微张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楚冰辞捏紧了那份报告，指尖传来麻木感，目光在报告和台下那个男人之间来回移动。
怎么可能？
负荷心电图诱发……这是教科书里的经典案例！
可他，连碰都没碰病人一下，是怎么知道的？
会场里一片死寂。
楚冰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下一个！”
第二个被带上台的，是那个被诊断出“肺里有小东西”的15号老大爷。
“99号选手诊断，这位病人右肺上叶，有早期癌变可能。”楚冰辞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一次，她直接动用了最顶尖的便携式超声仪。
她亲自拿起探头，涂上耦合剂，贴在了老大爷的胸口。
大屏幕上，出现了肺部的实时影像。
她仔细地扫查着，一遍，又一遍。
“肺部纹理清晰，未见明显占位性病变。”她对着话筒说，似乎想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台下再次响起一阵骚动。
“看来第一个真是蒙对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那么神！运气，纯粹是运气！”
刘希也跟着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楚冰辞也松了口气，正要宣布诊断错误。
那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往他右肺上叶，靠近胸膜的地方再看看。”
“那里有个不到零点五厘米的阴影，被肋骨挡住了，你的角度不对。”
楚冰辞的身体，僵住了。
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台下的曹阳。
曹阳正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似乎只是随口指点了一句。
楚冰辞咬了咬牙。
她按照曹阳说的，调整了探头的角度。
然后，她看到了。
就在屏幕的角落，肋骨的阴影之下，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黑色阴影，静静地待在那里。
她握着探头的手，开始颤抖。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可能！
这个位置，这个大小，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影像科专家，也需要反复对比ct影像才能发现！
他……他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下一个！”
楚冰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第三个病人被带了上来。
这一次，楚冰辞几乎动用了现场所有的便携设备。
心电图，血压计，血氧仪，超声波……
所有的检测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
这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阳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一次，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楚冰辞也死死地盯着曹阳，等待着他的“诊断”。
这一次，曹阳终于站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走上了舞台。
他无视了那些闪烁的仪器，也无视了脸色苍白的楚冰辞。
他走到那个病人面前，只说了一句话。
“张嘴。”
病人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曹阳转过头，对着台下已经呆住的孙清邈，伸出了手。
“簪子，借我用一下。”
孙清邈如梦初醒，颤抖着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根古朴的银簪，递了过去。
曹阳接过银簪。
在全场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在无数直播镜头的特写下。
他捏着银簪，对着病人左侧第三颗臼齿的牙龈，轻轻一刺。
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那滴血，是黑色的。
一股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楚冰辞看着那滴黑血，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仪器。
她耳边“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曹阳收回银簪，用纸巾擦了擦，还给了孙清邈。
然后，他才转过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冰辞，淡淡地开口。
“附骨疽，毒入骨髓，你的那些宝贝仪器，自然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