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大厅的空气，冰冷而沉重。
头顶惨白的灯光泼洒下来，在光滑的金属地面上拉出两人对峙的影子。
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动手，寂静是此刻唯一的旋律。
突然，头顶一块天花板毫无征兆地滑开，金属摩擦声撕裂了死寂。
一台闪烁着幽绿锁定光点的自动炮台迅速降下，黑洞洞的炮口瞬间校准，牢牢锁定了史蒂夫。
“嗤嗤嗤——”
数道锐利破空声骤然响起！数枚闪烁着寒光的蝙蝠镖，从刁钻的角度直扑史蒂夫周身要害。
史蒂夫甚至没有回头。身体的战斗本能早已超越思考。
他旋身、拧腰，手臂猛地甩出。那面圆盾化作一道炫目的光轮，撕裂空气发出沉重的呼啸。
盾牌精准地在空中划出几道短促而致命的折线，精准地拦截了每一枚致命的飞镖。
金属撞击的脆响连成一片，火星四溅。
盾牌去势未消，带着击落飞镖的余威，狠狠砸向刚刚降下的炮台。
“轰隆！”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刺目的火光和浓烟腾起，冲击波裹挟着碎片猛地扩散开来。
史蒂夫在爆炸前的一刹已然启动，强大的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助跑，蹬地，身体腾空跃起，动作舒展如扑击的鹰隼。
他的视线穿透爆炸的烟尘，精准捕捉到那面被冲击波掀飞的盾牌轨迹。
五指张开，稳稳地将那面饱经战火洗礼的振金盾牌牢牢抓回手中。
沉重的盾牌分量带来的熟悉感让他心中一定。
刚刚落地，一股凌厉压迫感已扑面而至！
黑影撕裂了爆炸的余烬。布鲁斯·韦恩在史蒂夫落地重心转换的微妙间隙，已然突进至他身前咫尺。
没有半分犹豫，一记垫步侧踹如同出膛的炮弹，直取史蒂夫毫无防备的太阳穴！
这一击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与速度，狠辣至极。
“呜——！”
劲风割面！史蒂夫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千钧一发之际，纯粹的战斗本能接管了一切。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攻击的来路，只凭那致命的锐风，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将盾牌闪电般上提、侧挡。
“铛——！！！”
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大厅里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盾牌完美地承受了这雷霆万钧的一脚。巨大的力量透过振金传递过来，史蒂夫只觉得持盾的整条左臂猛地一沉。
他闷哼一声，脚下“噔噔”连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主场优势，抱歉！”布鲁斯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话语未落，攻势再起！他绝不会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史蒂夫咬紧牙关，下颌线绷紧如刀削。他没有回应，只是将身体压得更低，重心下沉，圆盾如同他肢体的延伸，牢牢护住上半身。
那双湛蓝的眼睛透过盾牌上缘，锐利地捕捉着对方每一个动作。
布鲁斯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
后手直拳撕裂空气，目标是史蒂夫格挡后露出的肋下空档，史蒂夫微微后撤堪堪闪过了这一击。
紧接着布鲁斯身体旋转，一记带着全身力量的肘击划出沉重的弧线，狠狠砸向史蒂夫的头部，史蒂夫上提盾牌，精准挡住这一肘。
随后，布鲁斯踏步膝顶瞬间爆发，膝顶的假动作刚刚做出，却在接触前的瞬间诡异地变线，化为一道刁钻的低扫踢，直击史蒂夫的支撑腿脚踝！
每一击都衔接得极为紧密。
盾牌在史蒂夫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不再只是一块防御的金属，而是化作了攻防一体的武器。
他拧腰、侧身、滑步、格挡、卸力、甚至用盾缘进行短促而有力的推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振金盾牌不断变换着角度，如同最坚固的壁垒。
“嘭！嘭！哐！”沉重的撞击声连绵不绝，每一次都像是重锤敲打在金属上，布鲁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竟被这面看似不大的圆盾稳稳接下，尽数化解。
史蒂夫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惊涛骇浪冲击，岿然不动。
布鲁斯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头紧锁，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渗入护颈。
史蒂夫的战斗素养远超他的预估数据。表面看，对方似乎完全处于守势，被自己的组合攻击压制。
但布鲁斯清晰地知道，刚才那一轮疾风骤雨般的打击，没有任何一击真正穿透了那面该死的盾牌，没有一次有效击中了史蒂夫的身体。
对方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身体的协调性、柔韧性和对那面特殊武器的掌控力，都达到了人类所能想象的巅峰。
这不仅仅是超级士兵血清带来的力量，更是无数次生死搏杀中淬炼出的、深入骨髓的战斗艺术。
瞬息之间，布鲁斯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
没有丝毫犹豫，布鲁斯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
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踹，直取史蒂夫因重心调整而防护稍显薄弱的面门！
然而，预想中对手的惊慌并未出现。史蒂夫的脸上毫无波澜，那双蓝色的眼眸深处，甚至闪过一丝早有准备的沉着。
就在蝙蝠侠的靴底即将触及他面门的刹那，史蒂夫左脚猛地向后踏出半步，稳固重心。
同时右臂肌肉发力，将圆盾闪电般调整角度精确地呈45度角，斜斜地护在身体前上方。
“砰！”
布鲁斯的飞踹狠狠砸在倾斜的盾面上。接触的瞬间，史蒂夫口中爆发出一声短促的怒吼。
他持盾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顺着对方冲击的方向猛地向上一掀！如同斗牛士掀翻狂暴的公牛！
倾斜的盾面瞬间将布鲁斯施加的巨大冲力巧妙地转化为向上的升力。
布鲁斯人在半空，无处借力，整个人被这精妙绝伦的反击掀得倒飞出去！
他凭借超凡的核心力量和平衡感，在空中极力扭转身躯，试图找回平衡，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史蒂夫的反击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掀飞对手的同时，他右手五指已牢牢扣住盾牌内侧边缘，身体拧转，腰腹力量与手臂力量完美结合，如同投掷铁饼的奥运冠军，将盾牌狠狠甩出！
“呜——嗡！”
振金圆盾发出低沉的破空呼啸，在空中划出一道致命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射向空中无处闪避的布鲁斯·韦恩！
时机、角度、力量，妙到毫巅！
布鲁斯瞳孔骤缩。钩枪发射需要时间，此刻他完全暴露在这致命回旋斩的轨迹上。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能本能地将双臂交叉，曲肘护住头胸要害，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准备硬撼这雷霆一击。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裹着皮革的沙袋上。
盾牌带着巨大的动能，结结实实地撞在布鲁斯交叉格挡的双臂上！
恐怖的力量瞬间传递，布鲁斯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侧面撞击，护臂下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在空中被撞得剧烈一颤，彻底失去了所有平衡，狼狈地向后抛飞。
盾牌完成撞击后，并未落地，而是遵循着精妙的投掷轨迹和史蒂夫手腕上磁吸装置的微弱引导，划出一个饱满的圆形轨迹，稳稳地飞回了史蒂夫早已伸出的手中。
他五指收拢，牢牢握住盾牌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仿佛重新连接了力量的源泉。
另一边，布鲁斯的身影在空中失控地翻滚了半圈，最终沉重地砸落在地。
落地瞬间，他凭借强大的身体控制力顺势翻滚，卸去大部分冲击力，但动作明显带着狼狈他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低着头，黑色披风铺散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微微起伏的肩背显示出他正在急促地调整呼吸。
几缕被汗水浸透的额发垂落在他的护目镜边缘。
短暂的死寂再次降临。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汗水混合的浓烈气味。
初步的试探，已经结束。两人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体内蕴藏的力量，无可挑剔的格斗技巧和钢铁般的意志。
那面盾牌带来的攻防压力，以及蝙蝠侠层出不穷的战术手段，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这一次，史蒂夫不再等待。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锐利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
他决定撕裂这短暂的僵持，他身体猛地前倾，左脚在地面炸开一声爆响，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单膝跪地的蝙蝠侠狂飙突进！
同时，他将手中的振金圆盾朝着侧前方猛地甩出！
盾牌呼啸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砸向他身侧数米外的金属墙壁！
“哐当！”一声巨响，盾牌在坚硬的墙壁上炸开刺目的火星，以不可思议的锐角反弹，紧接着又狠狠砸向另一侧的地面，再次弹起！
它像一颗被赋予了生命的弹跳球，在训练厅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之间疯狂撞击、折射，都划出难以预测的折线轨迹，最终的目标，赫然锁定了布鲁斯的后背死角！
就在盾牌开始它诡异弹射的同时，史蒂夫本身已经冲到了布鲁斯面前！
借助狂奔带来的强大动能，他左脚在地面猛地一跺，整个人腾空跃起！
右膝在前，带着全身的力量和速度，一记凶悍绝伦的飞身膝顶，撕裂空气，直撞布鲁斯的前胸！
前有雷霆万钧的膝撞，后有鬼魅般回旋切割的盾牌！两面夹击，绝杀之局！
布鲁斯在史蒂夫启动的瞬间已然抬头。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洞悉了这致命的双重攻击。
他没有丝毫慌乱。在史蒂夫膝顶临身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撑地的手臂和跪地的腿同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身体如同被压紧的弹簧猛然释放，矮身、侧向翻滚！
动作迅捷如电，带着一种近乎预知的流畅。
“呼！”
史蒂夫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膝顶，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擦着布鲁斯翻滚时扬起的披风边缘掠过，重重地砸在了空处！
几乎在同一瞬间，“咻！”那面回旋飞至的盾牌，几乎是擦着布鲁斯刚刚翻滚离开位置掠过！
锋利的盾缘切割空气的锐响清晰可闻，盾牌“哐啷”一声，深深嵌入了地面中。
史蒂夫一击落空，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前冲落地，落地瞬间便强行扭转腰身，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那面嵌入地面的盾牌边缘，猛地一拔！
盾牌被他夺回手中。动作一气呵成。
他双脚稳稳踏地，立刻锁定了刚刚翻滚起身、身形尚未完全站稳的布鲁斯。
“喝！”史蒂夫低吼一声，再次发动冲锋！盾牌在他手中不再是单纯的防御工具。
他将其作为臂铠，凶狠地砸、撞、推击，超级士兵血清赋予他了恐怖力量和速度配合他近乎完美的格斗技巧。
史蒂夫的攻击如同狂风席卷怒涛，一浪高过一浪，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风暴，向着布鲁斯疯狂倾泻！
布鲁斯瞬间被这狂暴的攻势压制。
史蒂夫的力量远超常人，每一次盾牌的撞击都让他的格挡手臂酸麻震颤，沉重的推击都迫使他不得不连连后退以卸力。
那面振金盾牌在史蒂夫手中仿佛拥有了千钧重量，又灵动如活物，攻防转换圆融无间，几乎没有破绽。
布鲁斯只能依靠精湛的闪避技巧、坚韧的意志和身上高科技战甲的缓冲能力支撑。
沉闷的撞击声、金属摩擦声、靴底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密集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旷的大厅。
汗水浸透了布鲁斯的内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在史蒂夫又一次迟滞的瞬间，布鲁斯眼中精光一闪！机会！
他放弃了强行格挡的想法，反而借着盾牌撞击的力量顺势向后滑退半步。
就在这身体后仰、重心转换的微妙间隙，他隐藏在披风下的左手快速地探向战术腰带！
史蒂夫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手这个非攻击性的动作，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他持盾的左手下意识地想要回撤防御，但布鲁斯的速度更快！
闪电般从腰带中抽出几枚硬币大小的圆片，那是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黑色塑胶炸弹贴片，精准无比地“啪！啪！”两声，牢牢按在了史蒂夫盾牌内侧、靠近手臂握把的位置！动作隐蔽而又迅疾，精准得令人发指！
史蒂夫瞳孔骤然收缩！盾牌内侧！他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但蝙蝠侠腰带里出来的东西，绝无善类！摘除？时间不够！
“该死！”史蒂夫低吼一声，瞬间做出了决断。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盾牌朝着远离自己、也远离布鲁斯的方向狠狠掷出！盾牌脱手飞出，带着沉重的风声。
盾牌刚飞出不到三米。
“嘀——嘀嘀嘀——轰！！！”
剧烈的爆炸猛然发生！刺目的橘红色火球瞬间膨胀，吞噬了那面圆盾！
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厅内回荡！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息猛地扩散开来，狠狠撞在史蒂夫和布鲁斯的身体上，迫使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浓烈的硝烟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烟雾稍散，振金圆盾被炸得高高抛起，随后“哐当”一声摔落地面。
史蒂夫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颊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金属地板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他大口喘息着，灼热的空气灼烧着喉咙。
他的目光锁定在同样在调整呼吸的蝙蝠侠身上。
一丝带着强烈战意的笑容，在他汗湿的脸上绽开。
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左手，双拳缓缓抬起，摆出了最纯粹的格斗姿态。
肩背的肌肉在汗湿的制服下隆起，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现在，”史蒂夫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却异常清晰，甚至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畅快，“咱俩公平了。”他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神锐利如刀锋，牢牢锁定对手。
布鲁斯缓缓挺直身体，面具下的眼神同样燃烧着冰冷的战意。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在爆炸冲击下有些麻木的肩膀，双臂下垂，手指微曲，摆出了融合了多种致命武术流派的格斗起手式。
粗重的呼吸声在弥漫的硝烟中此起彼伏。
盾牌离场，所有外在的倚仗被剥离，剩下的，是最原始、最直接、也最残酷的较量，纯粹的力量、速度、技巧与意志较量！
“呼——！”
史蒂夫率先动了！没有了盾牌的他依旧迅猛，超级士兵的速度完全爆发！
他如同扑向猎物的猛虎，一记刚猛绝伦的右直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捣布鲁斯的面门！
拳风凛冽，显示出足以击碎岩石的力量。
布鲁斯不退反进！身体以最小的幅度侧闪，史蒂夫的重拳擦着他头盔的侧面掠过。
同时，布鲁斯的左手如同毒蛇般闪电探出，精准地扣向史蒂夫的右臂肘关节！
手指如钩，目标是麻筋和关节反锁！这是柔术的擒拿。
史蒂夫反应快得惊人，右拳击空瞬间，手臂肌肉骤然收缩，手肘猛地向下沉坠，如同铁锤砸落，不仅化解了擒拿之势，更顺势化为一记凶狠的肘击，撞向布鲁斯探来的手腕！
“啪！”
小臂与手腕的碰撞发出脆响。布鲁斯手腕一麻，擒拿落空。但他变招更快！
借着手臂碰撞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鬼魅般旋进史蒂夫内侧空档，右腿膝盖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顶向史蒂夫的腹部！
史蒂夫腹肌瞬间绷紧如铁板，左手下按，掌心拍在布鲁斯顶来的膝盖侧面，巨大的力量让这次膝顶偏移了方向，擦着他的腰侧掠过。
同时，史蒂夫被格挡开的右拳回收，化拳为掌，一记带着开碑裂石之力的掌根推击，狠狠印向布鲁斯前倾的胸膛！
布鲁斯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砰！”
沉重的闷响。布鲁斯被这股巨力推得向后滑退数步，脚下的战术靴在金属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
史蒂夫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般扑上，组合拳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刺拳试探，勾拳猛击肋下，上勾拳直取下颌！
动作简洁、高效、迅猛，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空气被连续击爆！
布鲁斯如同在惊涛骇浪中起舞。他身形晃动，以精妙绝伦的滑步闪避，用小臂外侧坚硬的护甲进行精准格挡卸力。
面对史蒂夫重若千钧的拳头，他绝不硬抗，总是利用巧劲和角度将其引偏。他的反击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刺，刁钻而致命。
一记刁钻的低扫腿扫向史蒂夫的支撑腿脚踝，在史蒂夫格挡低扫时，一记隐蔽凶悍的插眼手直取面门，被史蒂夫惊险地仰头避开。
两人在空旷的训练大厅中央疯狂地缠斗在一起，如同两道不断碰撞又分开的龙卷风。
沉重的拳头砸在坚韧的战甲上发出“嘭嘭”闷响，凌厉的踢击带起了强劲的风声，凶狠的摔投技被对方以惊人的核心力量硬生生化解。
史蒂夫的攻势狂暴而持久，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超级士兵的强悍体能，让史蒂夫在这场持久战中取得了一定的优势。
但布鲁斯·韦恩，这个行走于哥谭黑暗中的凡人，却凭借着登峰造极的格斗技艺、钢铁般的意志和对身体每一分潜能的压榨，硬生生扛住了这非人的力量！
一次近身缠抱时，他巧妙地用膝盖顶开史蒂夫手臂，指尖迅速在腰带侧面一按。
一个微不起眼的金属圆球滚落地面。
“滋——！”
刺眼欲盲的强光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脚边爆发！
同时，尖锐到足以穿透耳膜的爆鸣声轰然炸响！闪光震撼弹！
史蒂夫即使战斗经验丰富，也完全没料到对方在如此激烈的贴身肉搏中还能使用这种范围性武器。
他只觉得双眼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炽热吞噬，剧痛传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同时那恐怖的声波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进耳膜和大脑，让他瞬间头晕目眩，平衡感丧失，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致命的迟滞和变形！
他闷哼一声，本能地抬手护眼，踉跄后退。
布鲁斯显然早有准备，在释放闪光弹的瞬间已紧闭双眼，同时战甲头盔内置的隔音系统瞬间启动，最大程度削弱了爆鸣的影响。
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突进！一记沉重的上勾拳狠狠砸在因眩晕而门户大开的史蒂夫下巴上！
“砰！”
结结实实的命中！史蒂夫头部猛地向后仰起，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打得离地而起，向后重重摔倒在地！
布鲁斯毫不留情，立刻扑上，试图用十字固锁死史蒂夫的左臂！
他双腿迅速绞缠住史蒂夫的手臂，身体下沉，双手死死扣住史蒂夫的手腕，腰腹发力，就要完成最后的绞杀！
剧痛和窒息感让史蒂夫从眩晕中强行清醒！超级士兵强悍的力量在这一刻完美体现。
他怒吼一声，被锁住的左臂肌肉如同钢缆般骤然绷紧，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他竟硬生生对抗着布鲁斯全身的重量和绞锁技巧，将几乎被完全压制的左臂一点点向后扳回！
同时，他的右拳如同挣脱束缚的猛兽，带着不顾一切的狂怒，狠狠砸向布鲁斯因全力锁技而暴露的左侧太阳穴位置！
布鲁斯瞳孔一缩！他感受到了那股非人的力量！
面对那呼啸而来的重拳，他不得不放弃即将成型的十字固，闪电般松开绞缠，双臂交叉护头防御！
“咚！”
史蒂夫的重拳狠狠砸在布鲁斯交叉格挡的小臂上，力量之大，让布鲁斯整个人都被打得向侧面翻滚出去！
两人再次分开，喘息如牛。
史蒂夫的下巴一片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布鲁斯护臂下的手臂也传来阵阵剧痛，身体的疲惫和累积的伤痛不断加剧。
训练厅的地板上，汗水、灰尘和点点暗红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搏杀的惨烈。
没有停顿，没有休整。眼神碰撞的瞬间，两人如同两头伤痕累累却更加狂暴的凶兽，再次狠狠扑向对方！
拳头、手肘、膝盖、腿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
攻击变得更加直接，更加凶狠，也更加不计后果。
超级士兵的力量与凡人之躯的极限技艺碰撞出最惨烈的火花。
史蒂夫一记沉重的摆拳砸在布鲁斯的肩甲上，发出一阵闷响，布鲁斯还以凌厉的高鞭腿，狠狠抽在史蒂夫的脑袋上，让他一个趔趄。
史蒂夫晃了晃脑袋迅速回神，抓住布鲁斯攻击前摇，一个凶狠的抱摔将布鲁斯重重砸在地面。
布鲁斯在落地的瞬间，双腿绞缠住史蒂夫的腰部，同时双手锁喉！
史蒂夫怒吼着，用额头狠狠撞向布鲁斯的面甲！
沉闷的撞击声中，布鲁斯锁喉的力道微微一松，史蒂夫趁机挣脱……
时间在忘我的厮杀中失去了意义。
每一秒都漫长如一个世纪，每一次攻击和防御都榨取着身体最后一丝潜能。
汗水早已湿透了两人全身，在灯光下反射着晶亮的光。
史蒂夫的金发被汗水浸透，凌乱地贴在额前，布鲁斯战甲缝隙里蒸腾起白色的汗气。
他们的动作开始不可避免地变慢，力量在衰减，精准度在下降，呼吸如同破损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灼痛。
终于，在一次毫无花哨的正面碰撞中，两人同时轰出了凝聚最后力量的一拳！
“砰！”“嘭！”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史蒂夫的拳头狠狠砸在布鲁斯的左侧肋骨下方，即使有战甲缓冲，布鲁斯也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肋骨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猛地佝偻。
而布鲁斯的勾拳则凶悍地命中了史蒂夫的右脸颊，巨大的力量让史蒂夫的头猛地偏向一侧，颧骨瞬间青紫肿胀，血沫从破裂的嘴角飞溅而出。
力量在两人体内同时耗尽。挥出这最后一拳后，两人都失去了维持站立的最后力气，面对面轰然倒下。
“咚！”“咚！”
身体砸在冰冷金属地面上的声音沉闷而巨大。
两人仰面朝天，瘫倒在地，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撕裂感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汗水汇聚成小溪，从他们的脸颊、脖颈、手臂上不断流淌下来，在身下形成两滩深色的水渍。
训练大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得如同濒死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再无其他。
头顶，惨白的灯光依旧无情地泼洒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汗味、血腥味。
远处的角落里，那面振金圆盾静静躺着，反射着微弱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史蒂夫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疼痛欲裂的脖子，视线有些模糊地看向几米外同样瘫倒的黑色身影。
布鲁斯也缓缓侧过头，面具下的眼睛透过目镜，看向史蒂夫。
两人布满汗水和血污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耗尽一切后的极致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相互理解。
史蒂夫扯了扯肿胀破裂的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吸了口凉气。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布鲁斯，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你这家伙……骨头真够硬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布鲁斯面具下也传来极短促的的呼气声，某种紧绷到极致的东西终于松弛。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缓缓地竖起了大拇指。
动作有些僵硬，却无比清晰。他没有说话，但那动作本身，已经胜过千言万语——对意志的认同，对技艺的尊重，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可（蝙蝠认可！！）。
史蒂夫看着那个竖起的大拇指，脸上的笑容终于完整地绽放开来，尽管依旧因疼痛而扭曲，却充满了纯粹的光芒。
他同样郑重地，也向布鲁斯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两根沾满汗水和灰尘、甚至带着血迹的大拇指，在惨白的灯光下，隔着几米的距离，无声地相对。
寂静再次笼罩了训练大厅。但这一次的寂静，不再冰冷，不再充满试探。
两个人的意志，在一次次的碰撞中精准地传达到了对方的内心，在这一刻，来自哥谭的富家少爷，和来自布鲁克林的穷小子达成了某种心灵上的共鸣。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适时地从一旁传来：\"如果两位绅士打完架了，医疗室准备了血浆和缝合包。顺便，韦恩少爷，蝙蝠家族装备维修账单刚刚突破七位数。\"
两道狼狈的身影相视一笑，互相搀扶起身，一起互相支撑着走向通道。
在他们身后，振金盾牌静静躺在废墟中，反射着冷冽的光，这场对决，没有败者，只有两个凡人用血肉书写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