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顾衍”周身清光缭绕，面容悲悯，手持拂尘，口诵《黄庭》，欲镇压心魔，回归本真：“痴儿！还不醒来！外物皆虚，唯道永存！”
另一个“顾衍”则魔气滔天，眼神桀骜，手持紫电剑却缠绕着漆黑魔雷，狂笑不止：“狗屁大道！顺为凡，逆为仙！吞噬这宝石，掌控心灵，我等便是这诸天万界唯一的真魔！林晚？羁绊而已，斩了她，道途方得圆满！”
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念，都源于他自身，此刻却势同水火，要将他的神魂彻底撕裂！
“呃啊——！”
盘坐的顾衍本体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额头青筋暴起，周身清气和魔气交替涌现，时而仙光湛然，时而魔纹密布，气息变得极其不稳定，甚至嘴角溢出了一缕金色的鲜血！这是心神剧烈震荡，波及仙躯的表现。
以他历经轮回、道魔双修的坚韧心性，此刻竟也感觉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这内外交攻的心魔巨浪拍得粉身碎骨！心灵宝石的力量，远比他预想的还要霸道、还要诡异，它直接作用于生命最本源的意识，引动的是自身最深层次的执念与恐惧。
“坚守……本心……”顾衍的意识在无尽的风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
“道是规则，魔是动力……上清包容万物，魔种亦是吾道资粮……心灵……非是掌控，而是明见，是承载，是超越！”
在即将沉沦的边缘，顾衍福至心灵，不再强行去压制或分离道念与魔念，而是以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包容的视角，去“观照”这一切。上清仙经的包容性与道心种魔的极端淬炼，在这一刻达成了奇妙的统一！
识海中，那搏杀的两个“顾衍”身影骤然停滞，然后如同镜像般缓缓靠近，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嗡鸣中，彻底融合！
不再是简单的道压过魔，或者魔吞噬道，而是形成了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坚韧的平衡状态——道为骨，魔为薪，心为炉！他的神魂核心，仿佛被投入了八卦炉中经受心灵之火的极致煅烧，所有的杂质、所有的动摇、所有的恐惧与欲望，都被淬炼、提纯，化为最精粹的心灵之力！
嗡——！
悬浮在他身前的心灵宝石，那原本奔流不息的黄光骤然内敛，变得温顺而柔和，如同找到了归宿般，缓缓沉入顾衍的眉心，而心灵宝石的规则在他识海深处，化作了一个永恒旋转的、代表着心灵规则本源的复杂符文。
静室内，那狂暴混乱的气息瞬间平息。
顾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不再是之前那般锐利如电，而是变得深邃如宇宙星海，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心念的流转。一种圆融无暇、洞察秋毫的精神意志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笼罩整个静室，甚至隐隐与港岛数百万人的集体潜意识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玄仙境——神关，破！
此刻，他精气神三关，已破气、神两关，仙元磅礴，神魂不朽，心灵圆满，只差最后“体关”的锤炼，以及将自身所悟法则（雷、空间、心灵等）与仙躯彻底融合，孕育出那一点万劫不磨的“不朽物质”，便可踏出那终极一步，证就逍遥宇宙、与道同存的——不朽金仙道果！
顾衍感受着自身神魂那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强大，仿佛挥手间便能引动众生心念，编织梦境现实。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隐隐有法则符文生灭。
“心灵之道，果然玄奥无穷。”他低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静室，看到了更加遥远的未来。
金仙，在一些法则不全、能量层级低下的普通世界，已可被尊为“道祖”，开坛讲法，定义规则。而在漫威这等浩瀚宇宙，那也是真正迈入了顶尖强者行列的门票，拥有了在诸多宇宙事件中，作为棋手而非棋子的初步资格。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那最后的“体关”，以及最后的自身法则配合进行蜕变生出不朽物质，证就不朽金仙道果！
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弗瑞独站在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前，窗外是深邃的海洋，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索尔透露的信息如同投入深水炸弹，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天父级……神河之主……幽冥女士……源星文明……至尊法师……”
每一个词汇都代表着一个他此前几乎一无所知、却拥有轻易颠覆世界力量的庞大势力。他原本以为组建复仇者联盟是对抗未知威胁的底牌，现在看来，这最多只能算是在儿童泳池里扑腾，而真正的深海巨兽，早已在黑暗的洋流中凝视着岸边。
尤其是那个顾衍。夺取心灵宝石时那不容置疑的霸道，随手捏碎权杖的举重若轻，以及索尔描述的、单枪匹马打上克里帝国首都星的恐怖战绩……这一切都让弗瑞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惧。
这样的人，这样的文明，扎根在地球，与龙国深度绑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和平发展吗？弗瑞的“被害妄想症”在这一刻飙升到了顶点。他不能将地球的安全，寄托在对方的“善意”上。他需要一张牌，一张足够强大，至少能够形成威慑，让他有底气去对话、去谈判的牌。
他的独眼目光下移，落在了自己腰间。那里别着一个看起来极其老旧，与这个高科技时代格格不入的寻呼机（bb机）。它的外壳甚至有些磨损，但内部却蕴含着远超这个时代理解的光速通讯技术。
这是卡罗尔·丹弗斯留给他的。那个曾经在地球长大，后来拥有了如同人形恒星般浩瀚能量，在宇宙中行侠仗义的惊奇队长。
弗瑞的手指在那粗糙的按钮上摩挲着，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召回卡罗尔，也可能引来未知的麻烦。而且，卡罗尔……她就一定能对付得了那个顾衍吗？索尔明确表示，那是和他父亲奥丁同级的强者。
但……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