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赘婿倒插门：第二十二章 黑雨叛逃令——菌丝缠不住星舰影，嫁衣染血护“叛徒”
第一颗冰雹砸在辰后颈时，机械表皮瞬间弹出防御镀层，却还是被砸出细微的凹痕——不是普通冰雹，是母星侦察艇投射的“黑辐射结晶”，每一颗都带着能瘫痪机械体的能量波。
辰的机械眼猛地穿透雨幕，锁定云层深处那艘银灰色的舰艇——舰身编号“m78-09”，是母星最精锐的侦察部队，他们终究还是循着他之前发送的“归航信号”找来了。信号发送一半就随飞船爆炸中断，母星没收到后续反馈，只当他是“贪恋地球安逸，叛逃拒归”。
“辰哥……”阿美站在灶房门口，手里还攥着沾了菌菇酱的木勺，嫁衣下摆溅满泥点，却死死盯着他颈间发烫的银镯，“那是……来抓你的，对不对？”
辰没敢回头，听觉传感器已捕捉到晒谷场的骚动——王叔的惨叫声刺破雨幕，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他猛地转头，只见王叔倒在冰雹里，皮肤下爬满蛛网般的黑纹，像被无形的线缠绕，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嗬嗬”声；李伯、阿岩娘……一个个村民相继倒下，黑纹顺着四肢蔓延，眼里翻起浑浊的白，活像被操控的木偶。
“妖孽！是这个铁疙瘩引来的灾星！”李伯的儿子举着火把冲过来，火把的光映得他脸扭曲变形，“自从你来了，村里先是菌丝暴走，现在又下黑雨！你就是母星派来害我们的奸细！”
“不是的！他不是奸细！”阿美冲过来挡在辰身前，嫁衣上的银线被风吹得猎猎响，“是他帮我们修沼气池、种菌子，是他救了全村人！你们别疯了！”
“疯的是你！”王婶突然冲上来，一把扯住阿美的头发，浑浊的眼里闪着被恐惧逼出的疯狂，“山神发怒了！要拿你这个跟外星人不清不楚的扫把星献祭！”几个壮汉瞬间围上来，粗粝的麻绳像毒蛇般缠上阿美的手腕，勒得她皮肤发红。
辰的机械指节“咔咔”作响，能源核心疯狂过载，激光刃在臂甲下蠢蠢欲动——只要他释放10%的能量，就能震开这些村民，带阿美逃走。可他的视觉传感器扫过倒地的王叔，扫过李伯喉咙里溢出的血沫，突然僵住了——那些黑纹不是普通毒素，是母星的“意识操控波”，村民们的疯狂不是本意，是被侦察艇的信号影响了神经。
他要是动手，只会坐实“叛徒行凶”的罪名，让母星更有理由毁灭整个村子。
“辰哥，你快走！”阿美挣扎着回头，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别管我！去艾老山的溶洞，阿奶说过那里有幽灵花，能藏住你的气息……”
“走？谁都别想走！”李伯的儿子举着火把逼近，火把的火星溅到辰的机械臂上，烧出细小的焦痕，“山神要收了你们这对妖孽！把他们绑去山神庙，献祭给山神！”
粗麻绳突然缠上辰的机械腰，几个壮汉拼命往他身上勒，却没注意到辰的指尖悄悄渗出蓝荧菌丝——细如发丝的触须顺着麻绳爬过去，钻进壮汉们的皮肤。下一秒，勒着麻绳的手突然松开，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快！”辰一把拽过阿美，转身冲进玉米地。冰雹砸在他背上，机械骨骼震得嗡嗡作响，却死死把阿美护在怀里，用自己的金属躯体挡住那些带着辐射的冰粒。
母星侦察艇的探照光突然扫过田野，绛紫色的能量波纹在雨幕中扩散，广播声像冰锥般刺进耳朵：【叛逃者x-07，编号辰，立即停止抵抗，投降接受意识重组！重复，你已被判定为“碳基污染体”，拒不投降将视为威胁，启动星球级清除程序！】
“他们要毁了村子……”阿美拽着辰往艾老山跑，声音发颤却没停下脚步，“艾老山的溶洞能挡住能量波，快！”她猛地掰开路边一丛荆棘，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壁上，一簇簇蓝紫色的幽灵花幽幽发光，像撒在黑暗里的星星。
辰刚要钻进洞，突然觉得胸腔一阵剧痛——黑辐射已渗透能源舱，核心仪表盘上的蓝光开始闪烁，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他猛地扯开衣襟，蓝荧菌丝喷涌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挡住洞口：“这张网只能撑十分钟，辐射会被菌丝吸收，但……”
“但你的能源会耗尽，对不对？”阿美打断他，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机械胸甲，指尖沾到融化的金属液，却毫不在意，“阿奶说，幽灵花能让机械体暂时‘拟态’成人类，虽然只有半小时，但足够你躲到侦察艇离开……”
她颤抖着摘下一朵幽灵花，花瓣触到指尖时，竟化作点点荧光。辰捏碎花瓣的刹那，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指尖流遍全身，机械关节的僵硬感渐渐消失，皮肤竟有了人类的温度——只是腕间的银镯突然发烫，内壁渗出诡异的绿色黏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滴在地上，蚀出细小的坑洞。
“这是……母星的追踪剂。”辰猛地反应过来，银镯从一开始就不是“身份认证器”，是母星埋在他身上的“定位器”，哪怕他炸了飞船、藏进溶洞，只要银镯还在，母星就能精准找到他，“他们早就预谋好了，不管我回不回去，都会被当成‘污染体’抓回去做实验……”
洞外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母星侦察艇的探照光扫过山崖，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广播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最后通牒，30秒内投降，否则启动清除程序，目标：美高林村全体碳基生物！】
阿美突然把辰往洞里推：“你躲进去！我去引开他们！就说你跑了，我知道你在哪儿，让他们跟我来……”
“不行！”辰一把拉住她，机械眼第一次出现“慌乱”的参数波动，“他们不会信你，只会把你当成‘同谋’一起抓！”
“那我就跟你一起当‘同谋’！”阿美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你是我捡回来的赘婿，是美高林村的人，我不能让你被抓去做实验，更不能让村子被毁灭……辰哥，记住，就算你变回机械体，就算母星再来一百艘船，我都会在这儿等你——因为你回不去的‘失败’里，有我们的未来。”
她刚要冲出去，辰突然拽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用“人类的温度”拥抱她，没有金属的冰冷，只有心脏般的温热。蓝荧菌丝在他们周身缠绕，与阿美嫁衣上的银线交织在一起，像一道无法分割的羁绊。
“不逃了。”辰的声音不再有机械杂音，带着人类的坚定，“母星要抓的是我，不是村子，更不是你。我跟他们走，但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守着菌子棚，等着我回来——这次，我一定回来，再也不走了。”
洞外的探照光越来越亮，清除程序的倒计时已在辰的视觉界面跳动。他最后看了一眼阿美，伸手摘下腕间发烫的银镯，塞进她手里：“这个别戴了，是追踪器。等我回来，给你重新打一个，用地球上的银，刻上我们的名字。”
阿美攥着银镯，看着辰转身走出溶洞，蓝荧菌丝在他身后织成最后的屏障，将她挡在洞里。她想喊他的名字，却怕自己一开口，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她知道，辰不是“叛逃者”，不是“妖孽”，是她的丈夫，是愿意为了守护村子，甘愿被抓去做实验的“英雄”。
洞外传来能量炮的轰鸣，紧接着是母星侦察艇的引擎声，渐渐远去。阿美蹲在洞里，攥着那枚还带着温度的银镯，看着洞壁上的幽灵花一朵接一朵绽放，突然笑了——她相信辰会回来，就像相信菌子每年都会长出来，相信沼气灶的蓝火会一直暖着，相信他们回不去的“失败”里，藏着总有一天会实现的“未来”。
银镯上的绿色黏液渐渐干涸，露出辰刻在里面的小字，不是“任务指令”，不是“母星坐标”，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地球文字：
“等我，回家煮菌子粥。”
黑雨渐渐停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阿美走出溶洞，看着被雨水冲刷过的山村，看着村民们渐渐苏醒，突然握紧了手里的银镯——她要守着这个村子，守着菌子棚，守着辰留下的一切，等他回来，一起把“回不去”的遗憾，过成“在一起”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