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小蛮继续问道。
\"我只知道，\"凌波指尖凝结出冰花，\"他来这里为了寻找一件叫神农鼎的东西。\"
\"神农鼎！\"小蛮差点跳起来，\"你是说他知道神农鼎在哪里？！\"
\"是我告诉他的。\"凌波的身影忽明忽暗，\"他说要救很多人，必须用到神农鼎。所以……我做了件大胆的事……将神农鼎偷了出来。\"
\"果然在蜀山！\"小蛮气得跺脚，\"怪不得我每次问外公这件事，他都一脸怪怪的表情，回去要好好问问他！那后来呢？\"
\"他说还有一件事要办，\"凌波望向洞穴深处，\"希望带着我一起去。可那时我被守卫神农鼎的机关所伤，不想拖累他。所以约好了，在这里等他回来。\"
\"好，你放心。\"小蛮拍着胸脯，\"我们也正在寻找神农鼎的下落，如果遇到他一定让他回来找你！\"
\"谢谢……\"凌波的身影又淡了几分。
\"不必客气。\"小蛮挥舞着小拳头，\"他要是敢变心，哼哼！！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凌音……\"凌波突然问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唐雨柔惊讶地睁大眼睛：\"凌音，凌波……难道你们是？\"
\"她很好啊，\"小蛮笑嘻嘻地说，\"她可是蜀山七圣之一哦！\"
\"是吗，\"凌波的笑靥如冰花绽放，\"那就好……\"
\"那要我们带话给她吗？\"小蛮追问。
\"……不，\"凌波摇头时发间冰晶簌簌落下，\"知道她没被我连累就好。我是个罪人一样没有脸见她。\"
龙幽突然抱拳：\"既然如此，我们还要抓紧寻找神农鼎的下落，告辞。\"
众人转身时，凌波的身影已如晨雾般渐渐消散在寒冰之间。
天玑宫内檀香袅袅，一贫倚在窗边，酒葫芦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光泽：\"回来了？没受伤就好。熬了一晚上，你们快去歇着吧。\"
姜云凡铠甲上的寒霜还未化尽：\"师父，魔教其他人怎么样了？\"
\"血手领着教众与我们激战了一阵，\"一贫指尖轻叩窗棂，\"似乎是见讨不到便宜，便退去了。\"
\"哦......\"姜云凡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剑柄。
\"外公......\"小蛮突然扑到一贫怀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玉小书......\"
\"这是怎么了？\"一贫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好好，乖，不哭，外公给你买糖吃——\"
\"呜......呜呜......呜呜呜......\"小蛮的哭声反而更大了。
玉书从书卷中抬头，眼睛微微睁大：\"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我们......\"姜云凡长叹一声，将冰窟奇遇娓娓道来。随着讲述，一贫的眉头越皱越紧。
\"师叔，\"唐雨柔轻声道，\"那位凌波姑娘提到从太清殿盗走神农鼎之事，那么现今......\"
\"是，\"一贫放下酒葫芦，\"神农鼎已不在蜀山，此事并未对外公开。假如凌波所说属实，那么她也是被魔教所惑，才犯下此罪行。\"
\"什么？\"姜云凡猛地抬头，\"被魔族......所惑？\"
\"外公，\"小蛮抹着眼泪解释，\"那个龙溟说是要用神农鼎去救人——\"
\"难道龙溟所说的'救人'只是......\"唐雨柔欲言又止。
\"也许只是借口。\"一贫冷笑，\"若要救人，为何救完人却不归还？而且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龙幽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
小蛮托着下巴：\"外公，让我们去打听神农鼎的消息好不好？反正也要找到那个龙溟。\"
\"......你......\"一贫的叹息在殿内回荡，\"蜀山也曾派人寻找，但从未有任何结果。你们几个娃娃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人界也许找不到，\"小蛮眼睛突然亮起，\"魔界呢？\"
\"魔界？\"一贫的酒杯重重砸在案几上。
\"是啊，\"小蛮理直气壮，\"凌波姐姐说他是魔界的人，当然要去魔界......\"
\"你爱玩爱闹，随便你，\"一贫须发皆张，\"唯独魔界，想都别想。\"
\"......呜，你凶我。\"小蛮的嘴唇颤抖起来。
\"哭也没用。\"一贫拂袖转身，\"锁妖塔禁地就算我也不能擅自前往，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可是，\"小蛮拽着他的衣袖，\"人家答应凌波姐姐......\"
\"守信重诺固然是好事，\"一贫抽回袖子，\"但是做不到的事，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要找人也行，人界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你们找的？\"
\"可是......\"小蛮急得跺脚，\"你都说了人界没有消息，他肯定是回去了嘛。\"
\"不可能。\"一贫斩钉截铁，\"锁妖塔倒塌后，神魔之井就被划为禁地，任何时候都有人守卫，如果有魔教的人通过，蜀山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就是有人偷偷去过啊。\"小蛮不依不饶，\"守卫也是会疏忽的嘛。再说去魔界，又不只锁妖塔一个入口......\"
\"魔界是什么地方，\"一贫的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你想去就去得的？那人自称是魔界中人，多半只是偶然流落到人界的魔族而已。\"他深吸一口气，\"就算取得神农鼎，也无法在两界中自由来去，何况你们了。\"
小蛮沉默良久，终于垂下肩膀：\"好，知道啦。我们只在人界找就是了。\"她转身时发间银铃叮咚作响，\"我们走吧。\"
唐雨柔欠身行礼，姜云凡与龙幽默默拱手。待四人离去，一贫的叹息在空荡的殿内回响：\"唉......\"
\"一贫师兄，\"玉书突然开口，\"有一事我想请教。\"
\"什么？\"一贫揉着太阳穴。
\"假如那个魔族男子龙溟所言非虚，\"玉书摩挲着玉简，\"一切也说得通了，倘若他拥有类似重楼的来往六界的能力，带回魔界也不无可能。\"
\"嗯。\"一贫灌了口酒。
\"那么，\"玉书目光如炬，\"师兄是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的是，\"一贫望向窗外云海，\"为何就在此刻，我们方才得知'神农鼎可能在魔界'。\"酒葫芦在他掌心转了个圈，\"是魔教刻意的阴谋，还是......\"
玉书陷入沉思，一贫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神农鼎都丢了那么久，要找回来，也不急在一时片刻。那个日子一过，他们要做什么都随他们去。\"
天玑宫外云雾缭绕，姜云凡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小蛮突然一拍脑门：\"哎呀，忘了问外公那个魔君的事了！\"
\"小蛮，算了。\"姜云凡挠了挠后颈，\"就算要问，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师父提呢。\"
\"小姜......\"小蛮眼中满是担忧。
龙幽抱臂而立：\"这件事就让小姜自己决定吧，我们这么多人跟着，他也说不出口。\"
\"唔......\"小蛮眼珠一转，\"不提这个，我们商量下去魔界找人的事吧。\"
龙幽眉头紧锁：\"可一贫师伯不是......\"
\"外公说的你就听啊？\"小蛮叉腰打断，\"我才不管。再说他也不知道你有那个'逃跑大法'。又不用惊动其他人，我们偷偷的......就去了嘛。\"
\"不行！\"龙幽抬手，袖中暗器寒光一闪。
\"为什么？\"小蛮跺脚，\"我们不是答应了凌波姐姐......\"
\"答应的是你，\"龙幽冷声打断，\"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小蛮气得脸颊通红，\"明明都听说了......怎么还能这么铁石心肠？\"
龙幽转身望向云海，背影如雕塑般僵硬。小蛮突然爆发：\"好。答应的是我，一切和你无关？我自己想办法去！\"
\"小蛮——\"姜云凡急忙阻拦。
\"小蛮妹妹，\"唐雨柔轻拉她的衣袖，\"别这样。\"
\"天底下就龙幽最讨厌！\"小蛮甩开手，\"简直不是人！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龙幽长叹一声，突然转身：\"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魔界？去就去了。也没什么。\"
\"真的吗？\"小蛮眼睛瞬间亮起。
\"嗯。\"龙幽微微颔首。
\"就是嘛......\"小蛮破涕为笑，\"我知道你没那么坏，一定肯帮忙的。我们去收拾东西，回来还在剑台见吧？\"话音未落，她已如蝴蝶般翩然离去。
姜云凡欲言又止：\"别勉强啊，要是——\"
\"放心，\"龙幽嘴角微扬，\"死不了人的。又不是从前了，还要担心不留神把你们送到石头缝里去。\"
待唐雨柔也告辞离去，姜云凡犹豫片刻：\"我也先回去准备一下了。\"
空荡的回廊上，龙幽独自伫立：\"......不肯帮忙？\"他望向翻滚的云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比你们谁都更想找到他啊。\"
姜云凡在居所收拾行囊，指尖抚过毒影留下的发簪：\"差不多了......\"他望向天玑宫方向，\"毒影说的那件事......到底要不要去问师父？\"
天玑宫内，一贫的酒葫芦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泽。
\"师父。\"姜云凡郑重行礼。
\"嗯。\"一贫放下酒葫芦，\"这几日连累你们了。为师原本想的是让你入了蜀山，至少能远离那些江湖纷争。可惜唉......这里却也不是世外桃源。\"
\"没事，\"姜云凡勉强笑道，\"我这不是过得挺自在的吗。\"
\"云凡。\"一贫突然正色。
\"在。\"
\"你要有什么想问的，\"一贫目光如炬，\"但说无妨。\"
\"毒影她......\"姜云凡喉结滚动，\"临死之前和我说，'我的确是姜世离的儿子'。\"
茶盏中的涟漪渐渐平息。一贫缓缓开口：\"此事提起来不大好听，不过既然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他摩挲着酒葫芦上的纹路，\"魔君年少时曾在折剑山庄住过一段，由此结识你母亲，并非不可能。\"酒液在葫芦中晃荡，\"魔教下手虽毒，却一直对折剑山庄网开一面，也是江湖皆知的。\"
\"这么说......\"姜云凡拳头不自觉地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