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直接拿火折子烧腿——一根水蛭正挂在裤子上，滋啦一声，焦了。
“艹！就躲了十秒，就被这玩意儿粘上了！恶心到想吐！”
李馨冷眼看他们忙活，没开口，但眼神早就钉在了前头。
“这些象……是被人引的吧？”
“不用猜。”她冷笑，“除了前面那几个，谁闲得没事干拿爆竹轰象群？”
“他们是想杀咱们？”
“不。”李馨摇头，“是想甩掉咱们。”
她眯了眯眼：“刚才冲过去的，只有一头母象带着小崽。
其他的大象去哪儿了？”
众人一愣。
“全散了。”她说，“象群乱跑，地上全是蹄印。
他们混在里面，咱怎么追？足迹一乱，连方向都找不着。”
徐青山听完，沉默两秒，点点头：“有道理。”
“走，追！”他转身，“晚一步，就跟丢了。”
“走！”
四人拔腿就跑，脚步比刚才快了三成。
……
象群冲过徐青山他们之后，总算缓了口气。
惊魂未定的脑子慢慢回过神，奔跑节奏也慢了下来。
等到潘学和同伴迎头撞上这伙大象时——
那模样，早就不是狂奔的疯兽了。
它们慢吞吞地走着，鼻子甩着，像散步的老爷爷。
嗒……嗒……嗒……
地面还微微颤着，但不再是地狱的鼓点。
而是，死亡前最后的寂静。
潘学和上官德同时一僵，背脊发凉。
“这动静……肯定是大象！”上官德低声道，立马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土，屏住呼吸细听。
几秒后他爬起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沉了十倍：“两头。
而且慌得不像话——脚步乱成一锅粥，根本不是正常走动。”
他顿了顿，压低嗓门：“你还记得刚那声闷响不？八成是有人拿炸药吓唬它们，把这群大家伙给搅得发了疯。”
“呵。”潘学咧嘴一笑，牙都快咬碎了，“两头破象？能啃了咱？顶多恶心人两下罢了。”
“走，躲林子里。”
“成！”
两人转身就往路边的密林钻，动作跟徐青山那伙人一模一样——躲树后、藏影里、屏气缩身，一个字：憋。
没过多久，两头庞然大物轰隆隆撞进视野。
可不对劲。
“等等……”上官德猛地捏住潘学胳膊，“它们不对劲！没刚才疯了，可也没清醒——半癫半醒，像被什么东西卡在了中间！”
潘学脸色一沉：“这比全疯还吓人。
疯到头是蛮力，半疯……是知道怕还硬冲，最阴。”
两头象越靠越近，鼻息都快喷到他们脚背了。
眼看就要擦肩而过——
突然，领头那头象猛地抬头，鼻孔大张，像闻到腥的狗，眼睛瞬间血红！
“嗷——！”
它一声咆哮，掉头直扑！
后头那头也跟着狂嚎，蹄子踩碎枯枝，像两辆失控的运货卡车，直冲他们！
“操！怎么回事？！”潘学脑门炸开一片冷汗。
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吼出声：“炸药！快！别用爆雷，就用震天响的‘吵死人’那种！声音越大越好！”
“明白！”
上官德手都没抖，掏出背包里那堆“噪音弹”——专门对付畜生的玩意儿，响得能震掉耳膜，炸不死人，但能吓得它们屎尿齐流。
两人一边狂奔，一边手脚飞快地摆引信、埋地雷。
幸亏这林子密，大树多，大象腿粗身子沉，跑不快。
他们几个翻身滚到树后，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炸弹”埋好了。
“三、二、一——炸！”
轰——！
轰——！
两声巨响炸开，震得树叶哗啦直掉。
两头象像被雷劈了似的，猛地倒退，一个左冲，一个右撞，疯了似的往不同方向狂奔，眨眼间就没了影。
“哈哈哈！真他娘的妙！”潘学一拍大腿，“一头跑前头，一头奔后头——这不就是给我们清路吗？！”
上官德咧嘴一笑，眼神亮得吓人。
“你还真当是运气？”
“嗯？”
“我琢磨着……”他努了努嘴，朝远处一指，“咱再来几下，响得再炸点，把整个林子都给吵翻了。”
潘学一愣，随即懂了：“你是说……把野兽全赶出来，乱成一锅粥，敌人肯定坐不住？”
“对。”上官德压低嗓子，“他们以为拿炸弹吓象是妙招，那咱就帮他们——搞大点！让整个森林都蹦迪！”
“妙啊！”潘学搓搓手，“走，干！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不到五分钟，林子深处又炸开一道惊天动地的闷响——
像天上雷公抡锤砸鼓！
整片山林瞬间炸了锅。
鹿撞树、豹蹿林、猴群倒挂乱叫，蛇鼠乱窜，连鸟都吓得翅膀打结，满天乱飞。
整个森林，活像被点燃了火药桶。
……
远处，李君蓉猛地停住脚，脸色白得像纸。
“又是炸药！这王八蛋是嫌动静不够大？！”
“蓉蓉！要不要上树？！”韦华嗓子都哑了。
“别慌！”李君蓉咬着牙，“之前就有炸，现在又炸——不是巧合，是故意的。
他们在驱赶野兽，逼我们暴露位置。”
她盯着林子深处，声音发冷：“现在不是躲，是等。”
“等？”
“等他们玩大了，野兽全跑疯了，他们自己也乱了阵脚。”
她一把拽住韦华：“走，进林子，找个高树。
别光躲——躲得干净！”
“为什么上树？”
“你看那象——半疯不疯，鼻子都快嗅到我们了。”李君蓉指了指前方，一缕热风卷过，带着野兽的腥臭，“树上，味道往上飘，它闻不到我们。
它追的是地上的味儿。”
话没说完，脚底地面一颤。
嗡——！
沉重的脚步声，碾着枯叶，越来越近。
“大象！”韦华差点腿软。
“对。”李君蓉抓起背包，冲向十米外一棵老榕树，“快爬！”
没废话，两人手脚并用，噌噌几下就爬到高枝上，身子紧贴树干，连呼吸都压成了细丝。
那头巨象轰隆隆冲过树下，鼻孔一张一合，急促喘气，像刚跑完马拉松。
它转了两圈，烦躁地跺脚，喷出两道白气——
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向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