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霍格沃茨，空气中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寒意。
距离西里斯·布莱克的生日还有一天时，詹姆神秘兮兮地在走廊里拦住了正准备返回地窖的利奥。
“嘿，利奥！等等！”
詹姆脸上挂着那种计划恶作剧时特有的、混合着兴奋和贼兮兮的笑容。
“有件大事需要你帮忙。”
利奥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对于詹姆口中的“大事”，他通常持保留态度。
“明天是西里斯的生日！”
詹姆压低声音，眼睛闪闪发光。
“我们得给他来个‘难忘’的！”
“所以？”
利奥语气平淡，心里却微微动了一下。
西里斯的生日，他当然记得。
他甚至早就准备好了一份礼物——一套最新的、限量版的高布石。
他知道西里斯虽然表面上对这类游戏嗤之以鼻，但私下里和莱姆斯玩的时候胜负欲极强。
“所以，”
詹姆凑得更近，几乎是耳语。
“计划是这样的：你，要假装完全忘记了他的生日！而我们几个，也会配合，表现得好像今年不打算给他办派对了一样！”
利奥思考了片刻，觉得这个主意虽然幼稚，但……似乎有点意思。
他想象了一下西里斯可能出现的、那种强装镇定却又掩不住失落和恼火的表情，嘴角弯了一下。
“可以。”他答应了。
“太好了！”
詹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就看你的演技了，利奥！一定要自然！要让他相信你是真的忘了！”
第二天，十一月三日，西里斯·布莱克的生日，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开始了。
早餐时分，格兰芬多长桌。
詹姆、莱姆斯和彼得只是简单地对西里斯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就开始像往常一样讨论今天的活动，完全没有提及任何庆祝计划。
西里斯起初还带着点期待，但看到朋友们如此“平淡”的反应，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很快掩饰了过去。
而当利奥像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地路过格兰芬多长桌时，西里斯立刻叫住了他。
“嘿，利奥！”
利奥停下脚步，转过头，眼里带着点询问的意味。
“怎么了，西里斯？”
西里斯看着他这副完全没想起来的样子，心里那点失落迅速转化成了不爽。
他站起身，走到利奥面前，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利奥的演技出乎意料的好。
“今天……”
西里斯拖长了调子，暗示性地看着他，“没什么特别的？”
利奥微微偏头，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普通的周末不是吗？我想不出有什么特别。”
他的语气自然得毫无破绽。
西里斯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但整个早餐时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地瞥向斯莱特林长桌那边安静用餐的利奥，内心的不爽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整天，西里斯都像个大型跟宠一样，变着法儿地出现在利奥周围，试图用各种方式“提醒”他。
走廊里，他拦住利奥，手臂搭上利奥的肩膀，将一部分重量压过去，脑袋也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利奥的耳廓：
“真的不觉得忘了点什么重要的事？比如……某个人的重要日子？”
利奥巧妙地挣脱开西里斯的手臂，语气依旧平淡：
“如果你指的是你上次被关禁闭一个月的话，好像是明天才开始吧。”
他成功地把话题带歪了。
每一次试探都像石沉大海，西里斯心里的火气越积越多。
到了晚上，这种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
晚饭后，利奥正准备拐向通往地窖的楼梯，西里斯突然出现，将他堵在了走廊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里。
他双手撑在利奥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他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利奥的额头。
“利奥·莱奥瓦尔德，”西里斯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低哑。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甚至带着点赌气的成分，将头埋在了利奥的颈窝，温热呼吸喷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声音闷闷地传来。
“给我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关于我的，非常重要的事情！”
利奥能清晰地感受到西里斯身体的温度，还有那拂在颈侧的、带着灼热温度的气息。
他必须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能维持住脸上冷漠的表情，不让嘴角泄露一丝笑意。
这家伙……果然如詹姆所料，反应大得惊人。
他故意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始一本正经地“回忆”：
“忘了什么？……啊，是不是你上次借我的那本《高级变形术理论》我还没还？我明天带给你。”
“不是！”西里斯抬起头，咬牙切齿。
“那……是你想问我借古代如尼文的笔记？”
“不对！”
“或者……你想让我帮你看看魔药课论文？”
“利奥！”
西里斯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装傻充愣的家伙气疯了。
他瞪了利奥一眼，收回手臂，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看着西里斯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利奥终于忍不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笑出了声。
这家伙……真是太好玩了。
.
西里斯憋着一肚子火，脸色阴沉，独自一人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
他推开公共休息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
“搞什么……”他嘟囔着，摸索着魔杖想要点亮。
就在这一刻——
“砰！砰！砰！”
几声脆响，彩带和亮片从天而降，原本漆黑的休息室瞬间被无数悬浮的魔法光球和蜡烛照亮！
“惊喜！！生日快乐！西里斯！！”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原本“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瞬间挤满了人。
几乎所有关系不错的格兰芬多同学都在，莱姆斯、彼得站在最前面，脸上是恶作剧得逞的灿烂笑容。
西里斯完全愣住了，站在原地，脸上的怒容还没完全消退，混杂着震惊和茫然，看起来有些滑稽。
而更让他心跳漏拍的是，就在这喧闹的欢呼声中，他感觉到背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猛地回头——
詹姆和利奥一起，笑嘻嘻地从隐形衣下面钻了出来！
利奥的脸上带着明媚笑容，蓝眼睛里带着狡黠。
“生日快乐！西里斯！”
西里斯看着眼前这两张笑脸，再看看周围欢呼的朋友和满室的装饰，瞬间明白了一切。
那股憋了一整天的郁闷、火气、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哭笑不得，最终化作一句带着无奈和喜悦的感叹：
“……你们这群可恶的混蛋！”
他笑骂着，上前一步，用力地、同时搂住了詹姆和利奥的肩膀，将两个好友紧紧地抱了一下。
派对正式开始。
音乐响起，食物和饮料堆满了长桌。
利奥，这个唯一的斯莱特林，置身于一片金红色的海洋中，却奇异地并不显得突兀。
大部分格兰芬多似乎已经习惯了西里斯身边总有这么一个“斯莱特林好朋友”，甚至有几个还主动过来和利奥碰杯。
派对气氛越来越热烈。
当那个巨大的写着西里斯生日快乐的蛋糕被推出来时，气氛达到了高潮。
西里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吹灭了蜡烛，许了愿。
然后，就在大家分蛋糕的时候，西里斯脸上闪过一丝坏笑，他以用手指蘸了一小块奶油，轻轻地抹在了站在他旁边的利奥的鼻尖上。
白色的奶油点缀在利奥挺翘的鼻尖，和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利奥眼睛眯了眯。
他二话不说，立刻反击，抓起一把蛋糕就朝着西里斯脸上拍去。
西里斯大笑着躲闪，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詹姆。
“好哇！你们搞偷袭！我也来！”詹姆立刻加入战局，抓起蛋糕开始无差别攻击。
很快，莱姆斯、彼得，甚至其他几个玩嗨了的格兰芬多也卷入了这场混战。
蛋糕在空中飞来飞去，奶油四处飞溅，整个休息室变成了欢乐的战场。
笑声、尖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西里斯和利奥成了彼此的主要目标。
西里斯凭借着身高和体力优势，一度将利奥压倒在地毯上，笑着要把整个手掌的奶油都糊到他脸上。
利奥虽然处于下风，但手脚并用地挣扎，还不忘抓机会把奶油抹到西里斯脖子上。
“詹姆！快来帮忙！”
利奥在“危急关头”喊道。
詹姆立刻扑过来，从后面抱住西里斯：
“我来救你了，利奥！”
西里斯被詹姆拖住，利奥趁机翻身，和詹姆一起把剩下的蛋糕全招呼到了西里斯脸上、头发上。
三个人滚作一团，脸上、头发上、袍子上全是白花花的奶油，几乎看不清原本的五官，只剩下三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和咧开的大笑嘴巴。
“哈哈哈哈！西里斯你好像被奶油埋了！”
“你们俩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终，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板上或沙发上，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
空气中弥漫着奶油的甜腻香气和纯粹的快乐。
派对终于结束。
大家互相帮着用“清理一新”处理掉身上大块的奶油，但头发里、袍子褶皱里难免还有残留的甜腻痕迹。
西里斯看着同样收拾得差不多的利奥，走过去说：“我送你回去。”
利奥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看了看休息室墙上的魔法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五分。
西里斯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胖夫人肖像洞口前。
利奥却站在那里，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格兰芬多休息室那个缓缓走动的钟表指针上。
西里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利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西里斯也陪他站着，夜晚的寂静笼罩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当时针和分针即将在十二点的位置重合，只剩下最后几秒的时候，利奥忽然转过头，看向西里斯。
“生日快乐，西里斯。”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西里斯的心尖。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悠远而清晰地回荡在城堡里。
利奥的嘴角勾起一个狡黠又温柔的弧度，补充道：
“我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但起码是最后一个吧？”
说完，利奥就准备转身离开。
西里斯却猛地伸手，拉住了利奥。
利奥被他拉得一个趔趄，诧异地回头：“干嘛？”
西里斯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这个拥抱短暂却用力。
利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过快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在利奥反应过来准备挣脱之前，西里斯已经松开了他。
他低头看着利奥，最终，他只是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认真地说：
“利奥，”他叫他的名字，“我今天很开心。”
利奥看着西里斯，心里微微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
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嗯，那就好。”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洞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