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阵阴险的山风，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精准地钻入狭窄的石缝，带着洪荒初开特有的、能冻僵灵魂的寒意。
牛德刚刚因为凶兽脚步声远去而升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劫后余生的曙光，瞬间被这阵风彻底扑灭！
它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撅起的、贴着那张【初级隐匿符】的尊贵部位，被这股刁钻的风狠狠“舔”了一口！
然后——
咝啦！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牛德耳中却如同混沌惊雷般炸响的撕扯声！
那张本就廉价劣质、被它情急之下“啪叽”拍上去、贴得并不牢靠的【初级隐匿符】，那毛茸茸、皱巴巴的一角，被这股阴风……无情地掀了起来！
一张小小的、破旧的黄纸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羞耻的旗帜，倔强地翘着，迎风微微抖动！
就是这一角！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角翘起！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牛德本源的气息——那源自“盘古之阳根混沌顽劣气”的独特味道，混合着它活生生的血肉气息和刚刚狂奔留下的汗味（如果牛会出汗的话），如同被禁锢了万年的囚徒终于找到一丝缝隙，瞬间泄露了出来！
这气息，对于刚刚被“生化武器”熏得七荤八素、正处在暴怒顶点、又被戏耍而起的骨刺疣猪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饥饿中的肉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终极的侮辱！
“嗷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愤怒、都要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亿万道混沌雷霆在石缝口轰然炸开！恐怖的音浪裹挟着实质般的暴虐杀意和腥臭飓风，狠狠灌入狭窄的石缝！
整个石缝都在剧烈震颤！洞顶的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砸在牛德僵硬的背脊和翘起的符纸上，更砸在它绝望的心上！
完了！全完了！
牛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这一声咆哮震得离体出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它所有的伪装和侥幸！它甚至来不及咒骂那该死的风、那该死的破符纸、那该死的系统，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被欺骗后的极致暴怒，如同灭世的火山，在骨刺疣猪那赤红的双眼中彻底喷发！
“轰隆——！！咔嚓！咔嚓嚓！！”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岩石崩裂的哀鸣，骨刺疣猪那颗覆盖着狰狞骨刺、獠牙森白的硕大头颅，如同失控的混沌攻城锤，狠狠地、疯狂地撞击着狭窄的石缝入口！
每一次撞击，都地动山摇！入口处坚硬的岩石如同脆弱的蛋壳，在恐怖的蛮力下大片大片地崩碎、剥落！碎石如同炮弹般激射，有些狠狠砸在牛德身上，带来钻心的剧痛！
“吼嗷嗷——！！！”凶兽的咆哮带着被戏耍的狂怒，震得牛德耳膜欲裂！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石缝深处那“装死”的小青牛，充满了要将它撕成碎片的疯狂！
“咔嚓！”又是一次狂暴的撞击！入口处一块支撑性的巨大岩石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轰然断裂！整个石缝入口肉眼可见地被扩大了三分之一！更多的光线和凶兽那狰狞头颅的阴影投射进来，死亡的獠牙距离牛德蜷缩的身体，已经不足三尺！
烟尘弥漫，碎石如雨！牛德被砸得头晕眼花，背脊上火辣辣的疼，屁股上那张翘起的符纸更是被飞溅的石子打得啪啪作响，眼看就要彻底脱落！
装死？在绝对的力量和暴怒面前，就是天大的笑话！
“系统！系统！救命啊！要塌了！要死了！”牛德在意识海里发出了最后的、带着哭腔的绝望嘶吼，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剧痛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再也维持不住那僵硬的“死牛”姿势。
“叮！警告！宿主物理防御即将归零！隐匿状态失效！建议：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或尝试终极奥义——‘脚气遁·究极喷射’！”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机械，但内容却让牛德想吐血。
战斗？拿头跟这骨刺山打吗？喷射？喷什么？喷脚气熏死它？刚才那一脚蹬脸好像效果也有限……
就在牛德绝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骨刺疣猪那因为暴怒而扭曲、涎水横流、獠牙森然、正再次蓄力准备给予石缝致命一击的恐怖巨口！
那巨口深处，是翻滚的腥臭粘液和毁灭一切的黑暗！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笼罩下来！
完了！牛生到此为止！刚出生就要被当点心嚼了！还是被一头猪嚼了！这死法也太憋屈了！牛德万念俱灰，清澈（愚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水光。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恐惧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刹那，一股更加原始、更加狂暴、更加不讲道理的情绪，如同沉睡的火山，猛地从牛德那被逼到绝境的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不是求生欲！那已经被恐惧暂时压制！
是……羞耻！是愤怒！是憋屈！是它牛生以来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和不甘的终极爆发！
被盘古大神“阳根”化形的羞耻！被系统强行绑定、塞给奇葩道具的憋屈！被这头该死的、没脑子的、只知道吃的凶兽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愤怒！还有现在，连装死都要被一块破符纸、一阵阴风给坑了的极致憋屈！
这些情绪，如同被点燃的混沌炸药，在牛德那点微薄的、带着混沌本源气息的灵力中轰然引爆！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洪流，不受控制地朝着它身体某个积蓄了巨大压力的出口……疯狂奔涌！
“我……我艹你大爷的洪荒！艹你大爷的系统！艹你大爷的骨刺猪！”牛德在意识深处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毫无牛格的咆哮！
与此同时，它那被逼到绝境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一个它自己都没想到的、极其荒谬又极其符合“洪荒老六”气质的动作！
它不再蜷缩！不再装死！
在骨刺疣猪那蓄满毁灭力量的巨口即将再次撞上摇摇欲坠的石缝入口的瞬间！
牛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以一种极其别扭、极其狼狈、却又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气势的姿势，将自己那撅起的、贴着翘角符纸的尊贵部位，连同包裹着【混沌青萍脚气】的两只后蹄，对准了那张近在咫尺、散发着腥臭和死亡气息的巨口！
然后——
“噗——嗤——！！！”
一声沉闷又悠长、如同混沌初开时第一缕浊气喷发的巨响，猛地从牛德的……嗯，后部爆发出来！
这不是普通的屁！
这是牛德被逼到极限后，羞耻、愤怒、憋屈、恐惧等所有负面情绪混合着它那点微薄的混沌本源灵力，以及蹄子上包裹的、浓郁到化不开的【混沌青萍脚气】，在生死压力下产生剧烈化学反应，最终形成的……终极生化混合攻击！
一股肉眼可见的、浓稠得如同青色浆糊般的浊气，混合着翻滚的、颜色诡异的混沌光晕，如同被高压气泵推动的炮弹，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狠狠地……糊了骨刺疣猪满满一脸！尤其是那正在咆哮、疯狂抽气的巨大鼻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骨刺疣猪那狂暴的撞击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它那双燃烧着无尽怒火的赤红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眼眶！里面翻涌的暴虐杀意，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冰深渊，瞬间冻结、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了生理极限的……极致茫然、极致震惊、以及一种灵魂出窍般的、无法言喻的……恶心！
那是什么味道？！！
如果说之前蹄子蹬脸的那团脚气是生化武器，那么此刻糊在它脸上的这团浓稠的、翻滚着混沌光晕的青色浆糊……就是混沌未分时，天地间所有污秽、所有负面情绪、所有不可名状之物的终极聚合体！
那味道，已经超越了嗅觉的范畴！它像是一万只腐烂了亿万年的混沌臭虫在鼻孔里开狂欢派对！像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所有排泄物的精华浓缩！像是将“羞耻”、“愤怒”、“憋屈”这些抽象概念实体化后塞进了它的脑子！
更恐怖的是，这团浊气中蕴含的那一丝混沌本源气息和牛德极致的负面情绪能量，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污染”特性，蛮横地冲击着它混乱的神魂！
“嗷……呃……咕……”
骨刺疣猪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窒息般的声音。它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的混沌魔神，剧烈地摇晃起来！赤红的眼睛开始翻白，巨大的鼻孔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抽搐、扩张！
“噗——嗤嗤嗤嗤！！！”
不是喷嚏！是比喷嚏更加猛烈、更加失控的、如同高压水枪喷射般的……混沌鼻涕混合着胃液和胆汁的粘稠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它那两个巨大的鼻孔里狂喷而出！喷得它自己满头满脸，甚至糊住了它自己的眼睛！
“嗷嗷嗷——呕——！！！”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呕吐声和窒息般的哀嚎，骨刺疣猪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失去了平衡！它如同一个被抽掉了骨头的巨大布偶，踉跄着、疯狂地后退！巨大的猪头因为极致的恶心和眩晕，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在了石缝入口上方一块突出的、尖锐无比的山岩棱角上！
咚！！！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坚硬的岩角与覆盖骨刺的头颅来了个亲密接触！火星四溅！
“嗷呜——！”骨刺疣猪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飞的陀螺，轰然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石缝外的乱石堆里！激起漫天烟尘！
它四蹄朝天，巨大的身躯痛苦地抽搐着，赤红的眼睛翻着白眼，口鼻之中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喷射着粘液和污物，头顶被撞的地方，一根粗壮的骨刺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裂纹！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哪还有半点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凶兽风采？
石缝内，牛德保持着那个撅蹄子喷射的羞耻姿势，僵硬在原地。
它那双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瞪得比骨刺疣猪刚才还要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舌头依旧耷拉着，口水混合着灰尘滴滴答答。
它……它干了什么？
它刚才……放了个屁？一个混合了脚气、混沌灵力、还有它所有羞耻愤怒情绪的……超级混沌屁？
然后……然后就把那头不可一世的骨刺凶兽……给熏吐了？还撞晕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冰火两重天，瞬间淹没了牛德。它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一锅被搅得稀烂的混沌浆糊，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叮！！！”系统的提示音前所未有的响亮，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激动：
“检测到宿主自主领悟并释放洪荒未记载之复合型神通：【混沌牛魔·羞愤绝命屁】！！！”
“对目标‘骨刺疣猪’造成毁灭性精神打击（重度神魂污染）及可观物理伤害（头部撞击）！目标陷入‘混沌眩晕’、‘重度呕吐’、‘灵魂战栗’、‘三观崩坏’等多重负面状态！”
“欢乐值+50！！！成就点+5！！！评价：惊天地！泣鬼神！此屁只应混沌有，洪荒哪得几回闻！宿主真乃老六界万古奇才！本系统与有荣焉！”
系统的声音在牛德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嗡嗡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得它晕头转向。
羞愤……绝命屁？！欢乐值+50？！还……还领悟了神通？！
牛德感觉一股热血（羞愤的血）猛地冲上头顶，整头牛都红温了！巨大的羞耻感再次如同海啸般将它淹没！它恨不得立刻找块豆腐撞死！或者被那骨刺猪吃了算了！太丢牛了！太社死了！这要是传出去，它牛德以后还怎么在洪荒混？！“盘古之根脚”放屁熏晕凶兽？这比它根脚本身还要羞耻一万倍！
然而，就在它羞愤欲绝、恨不得自绝于洪荒的时候——
石缝外，那倒在乱石堆里、口吐白沫、头顶冒烟的骨刺疣猪，似乎从极致的眩晕和恶心感中稍稍恢复了一丝丝神志。
它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试图撑起庞大的身躯。
那双翻白的赤红眼睛，透过糊满粘液的眼缝，再次死死地、怨毒无比地锁定了石缝深处那头撅着屁股、散发着让它灵魂都在颤抖的恶臭的小青牛！
“吼……呜……”低沉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充满了刻骨仇恨和极致疯狂的嘶鸣，从它沾满污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虽然声音虚弱，但那滔天的杀意，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纯粹，都要冰冷！
它要撕碎它！它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头玷污了它凶兽尊严的、该死的、放屁牛！撕成最微小的碎片！然后……然后踩进粪坑里一万年！
看到骨刺疣猪那怨毒到极致的眼神，牛德刚刚因为羞耻而滚烫的血液，瞬间又凉透了！一股寒气从蹄子尖直冲天灵盖！
这都没死？！这凶兽的命也太硬了吧？！而且看这眼神……是不死不休啊！
跑！必须跑！趁它病，要它……呃，不对，是趁它还没完全爬起来，赶紧溜！
牛德瞬间做出了决断！巨大的求生欲再次压倒了一切羞耻！它猛地收回那撅着的、惹祸的尊贵部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脱感，四蹄灌注灵力，再次催动【混沌青萍脚气】！
它不再看那怨毒的凶兽一眼，也顾不上石缝深处是否还有危险，像一条受惊的泥鳅，猛地一头扎进了石缝更深、更黑暗、更狭窄的曲折岩隙之中！
“吼嗷——！！！”身后，传来骨刺疣猪那不甘的、疯狂的、带着无尽屈辱的咆哮！紧接着是更加狂暴的撞击声！它显然还想追进来，将这头放屁牛碎尸万段！
但牛德钻入的岩隙，入口比之前的石缝还要狭窄扭曲数倍！以骨刺疣猪那庞大的体型，就算撞碎了脑袋也绝对挤不进来！它只能在外面无能狂怒，用庞大的身躯疯狂撞击着岩壁，发泄着被“生化武器”反复蹂躏后的滔天怒火！
轰！轰！轰！
岩石的哀鸣和凶兽的咆哮在身后交织，如同送行的地狱交响乐。
牛德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上辨别方向，只知道拼命地朝着黑暗深处钻去！【混沌青萍脚气】的青光在幽暗的岩隙中忽明忽灭，映照着它狼狈逃窜的身影。
不知钻了多久，身后的撞击声和咆哮终于渐渐微弱，最终被岩石彻底隔绝。
牛德一头撞进一个稍微宽敞些的、仅能容纳它蜷缩身体的黑暗小空间里，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像一滩真正的烂泥般瘫倒在地。
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全身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屁股上那张被山风吹翘了一角的【初级隐匿符】，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终于……彻底脱落了，可怜兮兮地粘在旁边的石壁上。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混合着无边的羞耻（那个屁！）、后怕（差点被嚼了）、以及一丝丝诡异的庆幸（脚气和羞愤屁立功了？），如同五味杂陈的混沌乱流，在牛德小小的身体里疯狂冲撞。
它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感受着蹄子上依旧残留的脚气恶臭，和身上那股怎么也散不掉的……羞愤绝命屁的“余韵”，眼泪（如果牛会流泪的话）终于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这该死的洪荒！这该死的系统！这该死的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