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大报恩寺工地上已响起监工的锣声。陈文昌抱着一坛“仙家辣椒酱”,鬼鬼祟祟蹲在建材堆后,对着陶罐直念叨:“辣度五千,堪比三昧真火……吴老二那厮要是尝一口,怕是要喷出丈八火龙!”他身后突然探出个脑袋——欧阳菲菲举着炭笔和粗纸,幽幽道:“别念咒了,我昨晚用概率模型算过,监工王扒皮有六成概率嗜辣,三成概率贪财,剩下一成……”她顿了顿,“可能是个味觉白痴。”
话音未落,东厂番子吴老二带着一队人马横穿工地,铁靴踏得碎石飞溅。他阴冷的目光扫过搬运琉璃瓦的罗子建,突然停在张一斌腰间——那里别着半截现代钢尺。“匠人带这等奇物?”吴老二眯眼逼近,人群霎时死寂。
“大人且慢!”陈文昌一个箭步冲出,高举陶罐涕泪横流,“此乃西域贡品‘赤霞凝露’,小人愿献与王监工延年益寿!”王监工刚抡起鞭子,却被罐中冲天的辛辣气勾住鼻子。陈文昌趁机附耳低语:“此物佐羊肉,可夜御十女!”王监工喉头滚动,偷瞥吴老二一眼,突然扯嗓大骂:“滚去清理北侧残碑!休在此碍眼!”
四人组得以脱身,蹲在碑林间喘气。欧阳菲菲翻着临摹的图纸突然愣住:“你们看——碑文裂缝里嵌着琉璃渣。”罗子建用钢尺轻撬,碎渣在朝阳下竟折射出七彩光斑,光斑投在石碑表面,显出一行若隐若现的篆文:“塔成之日,地宫启门,须弥倒影,佛心所指。”
当夜暴雨倾盆,四人组借口查验防水潜至碑林。张一斌用钢尺测量光斑角度,低呼:“这些琉璃渣来自不同塔层!最高处碎渣指向——”他话音戛然而止。阴影中缓缓走出十余道身影,吴老二抹去脸上雨水,冷笑:“果然在找地宫入口。”
番子们持刀围拢时,欧阳菲菲突然掀开油布罩着的竹筐——里面堆满沾辣酱的羊肉。野狗群被香气引动,狂吠着冲散阵型。罗子建趁机跃上脚手架,如猿猴般攀至未完工的塔身中层,徒手掰开一块松动的琉璃砖。月光透入砖后孔洞,竟照出内部井字结构的木架,架上刻满密麻方位符!
“是鲁班锁的变种!”张一斌借着闪电看清结构,“但缺了核心楔子……”他突然抄起地上半截铁凿插入孔洞,木架轰然转动,塔壁浮现巨大投影——竟是用现代透视法绘制的立体地宫路线图!吴老二暴怒劈砍 scaffolding,整段竹架倾斜崩塌。千钧一发之际,陈文昌抓起辣椒粉撒向火把,番子们在红雾中呛得涕泪交流。
四人组跌撞逃回工棚,却发现欧阳菲菲袖中藏着的琉璃碎渣正在发烫。她摊开掌心,碎渣拼合处显出新字迹:“佛心即梵钟,九响门开。” 窗外突然传来钟声——恰是九响,众人脊背发凉:大报恩寺的铜钟,明明三日前就已送去重铸……
雨歇云散,月光如水银泻地。罗子建擦去嘴角血迹,死死盯住塔顶黑影:“有人在用假钟声引我们上钩。”陈文昌捏紧辣椒罐苦笑:“会不会是建文帝残部?”此时,张一斌突然指着欧阳菲菲的袖口低呼:“碎渣在变色!”只见琉璃深处渗出血丝般的纹路,渐渐凝成一只狰狞的瞳孔图案——正与碧云剑柄的暗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