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牌,安迪和樊胜美准备出去兜风,难得来了美国,待在家里完全没有意思。
樊胜美数着手里的美钞。“我记得美剧里面,开车遇到加油站,可以顺路买汉堡和冰淇淋。意外之财,我请你们吃ice cream。”
安迪面露微笑,“你说的应该是高速公路收费站,我没吃过,可以去。反正我们一天都可以无所事事。你请我吃ice cream,我请你吃汉堡,只要你吃得下。”
曲筱绡抱着沙发枕干嚎,“你们赢得都是我的钱啊。我要吃两份,噢不,四份!”
“你们年轻人出去兜风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再睡儿,刚刚打完牌,现在有点累了。”曲母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曲筱绡抱住曲母的胳膊,“妈妈,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嘛。你在车上也能休息啊,安迪的开车技术你还不知道?”
曲母摸了摸曲筱绡的脑袋瓜,“妈妈想一个人待着,你听话,跟安迪他们一块去。”
曲筱绡只能作罢,三人去兜风,坐在车里曲筱绡还有点闷闷不乐。
樊胜美问道:“怎么,在挂念你妈妈吗?我们打了两个多小时,想休息很正常。”
曲筱绡趴在后座,“不是的,妈妈她不高兴呢。”曲筱绡能感觉得到。
“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在牌桌上太不拘一格了?”安迪问道。
“不是,跟我们没有关系。能让妈妈这么伤心的,只有爸爸了。”曲筱绡叹了口气,她已经很努力在逗妈妈开心了,也没有提到爸爸。
曲母此时正躺在床上,望着手机发呆。今天是除夕,国内已经到了凌晨三点。整整一天,曲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曲母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每年都是她主动打电话回去和曲老太问好。今年不知怎么,可能是因为在异国他乡,格外心寒。
等曲筱绡几人兜完风回来,曲母装作刚睡醒。“筱绡,你们回来啦。哟,买了这么多东西,早知道我应该跟你们去的。”
樊胜美和安迪把东西放到料理台。
曲筱绡捧住曲母的脸,“别装了,没睡就没睡,还想骗自己女儿。”
曲母转移话题,“都买了些什么?”
樊胜美一件一件拿出来,“买了些涮火锅的菜,忙了一上午,晚上就偷个懒。阿姨您不介意吧?”
“不会,吃火锅好啊,我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了。”
樊胜美看着手里的肉卷和蔬菜,一阵心疼。“想不到在国外吃一顿火锅会那么奢侈。破土豆还这么贵。”
晚上八点,准时开餐,火锅蒸腾的雾气缭绕在上空,曲筱绡咔嚓拍了一张照发朋友圈。“老美火锅,曲氏特调。”
实际上,火锅和曲筱绡0关系。从头到尾,她只是把保鲜膜拆开。
曲母这里终于收到了曲父的电话,“阿芳啊,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你跟筱绡在家怎么样,筱绡没气你吧?”
曲母语气平淡,“没有,筱绡不知道多孝顺呢。”
曲父呵呵笑道:“那就好,让筱绡来接个电话。”
曲母把手机递给曲筱绡,“你爸打来的,他好歹还记得有你这个女儿。”
曲筱绡接过手机,“喂爸爸,你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昨天晚上你干嘛去了?”
“爸爸这不是喝多了嘛,你体谅一下。你奶奶要跟你说话,乖一点,爸爸给你准备了大红包。”
曲筱绡只好面无表情地用腻死人的嗓音说道:“喂,奶奶,我是筱绡,新年啊,祝您身体健康,大吉大利。”
电话那头明摆着是被她爸硬塞了手机,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手机重新回到曲父手上,“筱绡,这两天你就帮爸爸好好陪一陪妈妈,别让她生气。爸爸后天再回来陪你们过节。”
曲筱绡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断。曲母把手机扔一旁,“吃饭吧,别让不相干的人倒了胃口。来,安迪,小樊,今天辛苦你们两个了,多吃点。阿姨给你们包红包。”
曲母事先不知道要来见安迪和樊胜美,只能用贴剩下的春联,叠成小包,里面塞了点钱。这也是她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事了。
樊胜美不好意思地拒绝,“阿姨,我都三十了。红包应该是孩子收的,我就不用了。”
安迪也不要,“您太客气了,不用特意给我们红包。”
曲母走上前,把叠好的红包塞到樊胜美和安迪手里。“收下,再大在父母眼里一样是孩子。阿姨能来这里给你们做家长,也很高兴。当年我要是多生两个女儿,一个像安迪一样聪明,一个像小樊一样善解人意,我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谁知道生了筱绡这个不省心的。”
曲筱绡凑到曲母耳边,“你刚刚还夸我孝顺呢。”
几人又回到刚开始的氛围。樊胜美收下红包,“那好吧,我和安迪就谢谢阿姨的红包。安迪,说点吉祥话。祝阿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安迪第一次收到长辈给的红包,有点不习惯。“谢谢,祝您新年快乐。”
曲筱绡在曲母兜里摸索着,“妈妈,我的呢,我的呢?”
曲母狠狠拍了一下曲筱绡的手背,“找你爸要去,他不是要给你大红包吗?”
曲筱绡吃痛叫了一声,“妈妈,你吃醋啦,怕我更喜欢爸爸?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我任何时候都是站在妈妈这边,最喜欢妈妈。快把红包给我。”
曲母拿她没办法,“你的回去再给,出来得急,包里没那么多现金。”幸好以前去国外旅游,家里还有些美元。否则临时出来都没地方换。
樊胜美把涮菜一一放进去,想起来中午做糖拌西红柿,还剩下半个。准备放火锅里,却没找到。
“奇了怪了,那半个西红柿呢?”
“你说煎锅旁边那个?我已经吃完了。”安迪说道。
樊胜美有点惊讶,“吃完了,冬天的西红柿还挺酸。”
安迪认为挺好吃的,“我最近口味偏酸。”
曲母顺口说道:“我当年怀筱绡的时候也喜欢生吃西红柿,就爱吃酸的,还有新鲜的水果。”
怀孕?这个词在安迪脑海轰然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