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又变得灼热起来，带着魔力的侵略性，笼罩在苏媚儿周围。
苏媚儿能感觉到体内的媚气又开始躁动，与他的魔气产生强烈的共鸣。
“你想干什么？”她警惕地后退一步。
“不干什么，”烬野低笑，眼神却像盯着猎物的狼。
“既然你被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不如……跟我回魔族？”
“去魔族？”苏媚儿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去！我才不要跟你去那种地方。”
开玩笑的，你可是书里收了100个炉鼎的魔神，我看过剧本，别想骗我！
“那你去哪？”烬野挑眉。
“你现在是被云岚宗逐出的弟子，修仙界谁不知道云岚宗的规矩？哪个宗门敢收留你？”
介个嘛……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跟我回去，”烬野的语气放软了些，带着点诱惑，“魔族虽然乱，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宗门自在得多。
“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而且……”
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暧昧：“我们不是‘自己人’吗？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要护着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引得苏媚儿一阵战栗。
她看着烬野那双亮得惊人的凤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心里突然有点乱。
去魔族？跟这个喜怒无常、嚣张霸道的魔头一起？
她下意识地想拒绝，可烬野的话又让她无法反驳。
她现在，确实无处可去。
但他不可能跟他回魔族，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想都不用想。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剑气波动，凌厉而纯粹。
像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朝着这边而来。
苏媚儿和烬野同时抬头望去。
那剑气……是淮清！
他怎么来了？
这么快就追上了吗。
苏媚儿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既紧张又期待。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随即转念一想，哼，经过今天这一出，不让你小子乖乖变成大狗任人摸头，我不信苏！
烬野感受到那熟悉的剑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骨翼上的魔纹隐隐发光，带着强烈的敌意：“这冰块，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看向苏媚儿，眼神锐利：“选吧。跟他回去，继续当你的云岚宗弟子，哪怕他根本不信你。
“或者……跟我走，去魔域，我保你无人敢欺。”
远处的剑气越来越近，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视线里，快得像一道光。
苏媚儿看着越来越近的淮清，又看看身边眼神灼灼的烬野。
这……
。
一边是她待了许久的宗门，是她曾经敬慕依赖的师兄，却也是亲手将她推开的人。
一边是危险莫测的魔教，是嚣张霸道却又在关键时刻帮了她的魔头，是让她又气又无奈的“备用炉鼎”。
目前这个魔头自己是可以压制他的，他确实伤不了自己。
她该选哪一边？
不对，为何非要选呢？为何非要在他两中间选一个？
一定是那个魔头给自己洗脑，脑袋洗晕了……
淮清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穿过夜色，精准地落在苏媚儿身上，那双清冽的眸子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苏媚儿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决定，抬起头，朝着那个方向伸出了手……
苏媚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带着山林间的凉意。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淮清。
看着他月白道袍下紧绷的肩膀，看着他眸底那抹她从未见过的慌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拉扯。
回去吗？
回到那个刚刚将她逐出门墙的地方？回到那个让她看清“规矩”比人心更重的地方？
可……那也是有过清晨练剑的晨光，有过赠剑时的暖意，有过他那句“有我在”的地方。
脑袋里的淮清一直在给自己磕头：小师妹跟我回去好不好。
正当她想要怎么好好调教调教一番淮清的时候，烬野打断了她的思考。
“想清楚了？”烬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骨翼上的魔纹闪烁。
只要她稍有动摇，他不介意立刻带着她消失，让那冰块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苏媚儿的目光从淮清脸上移开，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手腕上，那里曾被他握着教剑，曾被他用剑鞘稳稳托住。
她缓缓收回手，指尖蜷缩成拳。
在摸不清淮清对她的态度之前，她还不能回去。
人与人之间也是需要博弈的，就像现在，如果她这么好哄，就跟着他屁颠屁颠回去，以后她只会更没有话语权。
踩死她比踩蚂蚁还简单。
要想试探淮清本意，现在，不能就这么跟他回去。
“我不回去。”
三个字，轻得像风，却让烬野瞬间松了口气，也让疾驰而来的淮清猛地顿住身形。
淮清落在离他们数丈远的树枝上，流霜剑斜指地面，剑尖的寒光映着他苍白的脸。
他看着苏媚儿决绝的侧脸，看着她身边烬野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岩浆，烧得他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最终，他还是问了，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
苏媚儿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云岚宗的方向，那里山门紧闭，灯火零星，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师兄不是说了吗？宗门规矩，不可违。”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自嘲，“我这种‘勾结魔教’的弟子，回去也是给宗门蒙羞。”
“我可以解释！”淮清急切地上前一步，“长老们会信的，只要……”
“不必了。”苏媚儿终于转头看他，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平静的凉，“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区别？
“在你心里，我本就可疑，不是吗？”
否则，他不会在那一刻，选择沉默。
淮清被问得一窒，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
他确实犹豫过，在宗门规矩和她之间，他没能第一时间站出来。
可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想，她觉得烬野就不该站在她身边。
“烬野，我们走。”苏媚儿不再看他，转身对烬野道。
烬野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仿佛世界大战胜利一般，狠狠剜了一眼淮清，眼神在说：你小子，完咯……没老婆咯。
他展开骨翼，刚要带着苏媚儿离开，却被淮清的声音叫住。
“师妹，”淮清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是魔教少主，心性诡谲，你受伤了，跟着他，只会危险。”
“危险？”烬野嗤笑一声，将苏媚儿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挑衅地看向淮清
“总好过留在某些人身边，受了委屈还得自己扛。至少我不会让她受半分冤枉。”
“你……”淮清语塞，烬野的话像针，精准地刺中他的痛处。
苏媚儿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觉得好笑。
这两人是以什么身份在这替她做主呢？
都是炉鼎，炉鼎何苦为难炉鼎呢。
她对淮清道：“我的事，不劳师兄费心了。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她不再停留，任由烬野带着她，化作一道红影，消失在夜色深处。
淮清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彻底消失在天际，手里的流霜剑“哐当”一声掉在树枝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冷的夜风。
“师妹……”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悔恨。
淮清啊，你是真的该死。
是你逼走了小师妹。
你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