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王工眉头紧锁,拿起图纸仔细核对,
“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明明是对的!加工精度也检查过了!怎么会对不上?”
“王工,李教授,”
负责底盘加工的老师傅一脸困惑,
“我们完全是按图纸加工的!尺寸公差都控制在0.1毫米以内!不应该啊!”
大家围着底盘和发动机反复检查、测量、比对图纸。
尺寸确实都没问题!
但就是装不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着它们结合!
“难道是…热胀冷缩?”
一个工程师猜测,
“发动机刚做完热试车,底盘是冷的?”
“不可能!温差没那么大!而且预留了热膨胀间隙!”
另一个工程师立刻反驳。
“图纸设计有误?”
有人小声嘀咕。
“不可能!”
王工斩钉截铁地说,
“沈棠同志的图纸经过反复论证!每一个尺寸都精确无比!一定是我们的加工或装配环节出了问题!”
但无论怎么检查,都找不到问题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组装工作彻底卡壳!
车间里的气氛从兴奋变成了焦灼和沮丧。
“王工…现在怎么办?”
李教授焦急地问。
王工看着卡在半空的发动机,
又看看一筹莫展的众人,
咬了咬牙:“立刻联系陆队长!请他务必请沈棠同志过来一趟!现在只有她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研究院的“救火”与精准诊断。
陆铮接到电话,立刻骑着自行车赶到红旗大队小院。
他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
“装不上?”
沈棠眉头微蹙,
“尺寸都对?加工也没问题?”
“王工是这么说的。他们反复检查过了,找不到原因。” 陆铮声音凝重,“情况紧急,组装卡住了。王工希望你能过去看看。”
“好,我跟你去。”
沈棠没有犹豫,立刻起身。
陆铮骑着自行车,载着沈棠,
一路风驰电掣赶往省城。
寒风刮在脸上生疼,但两人都顾不上这些。
军工研究院发动机车间。
气氛凝重。
王工、李教授和一群工程师围在卡住的发动机和底盘旁,一筹莫展。
看到沈棠进来,众人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救星!
“沈棠同志!你可算来了!”
王工迎上来,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
“快看看!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尺寸都对,就是装不上!”
沈棠点点头,没多说话。
她走到组装台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发动机支架和底盘接口。
她蹲下身,仔细查看接口的每一个细节,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划过。
她拿起图纸,对照着实物,目光在几个关键尺寸和公差标注上来回扫视。
车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沈棠。
几分钟后,沈棠的目光停留在底盘上一个不起眼的、用于固定液压油管的支架凸起上。
她伸出手指,在那个凸起和发动机支架预留的凹槽边缘比划了一下。
“问题在这里。”
沈棠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指着那个凸起,
“这个液压油管固定支架的凸起,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是A。但实际加工时,为了加强固定强度,你们在边缘多铣了一道0.5毫米的加强筋。而发动机支架的凹槽,是按图纸尺寸A加工的,没有预留这0.5毫米的余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负责底盘加工的老师傅:
“所以,当发动机下降时,这个多出来的0.5毫米加强筋,正好卡在了发动机支架凹槽的边缘上,造成了干涉,导致无法完全落位。”
“啊?!”
负责底盘加工的老师傅猛地一拍脑袋!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我忘了这茬了!图纸上没标,但咱们厂子加工这种支架,习惯上都加一道小筋加强!我…我忘了跟装配组说了!”
王工和李教授也恍然大悟!
他们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
那个不起眼的加强筋,正好卡在凹槽边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工又惊又喜,
“沈棠同志!你这眼睛…太毒了!这么小的细节都能一眼看出来!”
“立刻修改!”
李教授也激动地说,
“把底盘上这个凸起的加强筋,用角磨机磨掉0.5毫米!快!”
技术员立刻行动起来。
角磨机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火花四溅!
几分钟后,那个多余的加强筋被磨平了。
“吊车!准备安装!” 王工下令。
吊车再次启动。
发动机缓缓下降…这一次,毫无阻碍!
发动机支架的凹槽完美地滑入底盘接口!
螺栓孔位精准对齐!
“咔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发动机稳稳地落位!
“成功了!”
车间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王工激动地握住沈棠的手:
“沈棠同志!太感谢你了!你真是…神了!”
李教授也感慨万分:“细节决定成败啊!沈棠同志,你这观察力和判断力,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棠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解决了就好。图纸上没标注的工艺习惯,以后注意沟通就好。”
组装工作继续进行,沈棠在一旁指导,解决了一些其他小问题。
很快,一台完整的、散发着金属光泽和机油气息的“红旗”牌履带式犁地机原型机,威武地矗立在车间中央!
虽然还未上漆,但那粗犷的线条和充满力量感的结构,已经让人感受到它的不凡!
王工和李教授围着机器,
兴奋地讨论着后续的测试计划。
沈棠见问题解决,
便准备告辞:“王工,李教授,既然问题解决了,我就先回去了。大队那边还有事。”
“好好好!沈棠同志,辛苦你了!这次多亏有你!”
王工连声道谢,“陆队长,麻烦你送沈棠同志回去!”
陆铮点点头:“好。”
两人刚走到车间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神情焦虑的老者,军工研究院副院长,主管轻武器研发,姓孙,急匆匆地追了上来!
“沈棠同志!请留步!请留步!”
孙副院长气喘吁吁地喊道。
沈棠和陆铮停下脚步。
“孙院长?”
陆铮有些意外。
“沈棠同志!”
孙副院长顾不上寒暄,
直接掏出一叠图纸和一个厚厚的实验记录本,急切地说:
“实在不好意思!知道你刚忙完犁地机的事,不该再打扰你…但是…我们这边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想请你…帮个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