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又又下了狠手，路余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怎么认识的。”
路余不敢说话，只是环顾四周。
赵又又抽空看了一眼他乱转的头，“这里安全。”
她在的地方，首先就是排除隐藏的危险。
有了保证，路余这才开口，“一个拍卖会。”
本来想把那颗珍珠给她的，但是他这次被扯入那个旋涡，那颗珍珠，一致决定，先不给她了。
“哦。”
纱布已经拆开，她的注意力现在全集中在那伤口上。
“怎么会把我们扯上关系？”
路余伸那只没受伤的手，挡住她的眉眼，“像。”
赵又又拍下他的爪子，看向他，“像吗？”
“嗯，神韵像。”
他看着赵又又的眼睛，像是想起当年的她，
“小时最像十五岁的你。”肆意又张扬。
十五岁的赵又又生长在爱的世界里，知道自己身后有人帮她收尾，天不怕地不怕。
“阿辞最多的时候，是现在的你。”阿辞大概是身为哥哥，在小时面前总是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二十一岁的赵又又，清楚她肩上的责任，将自己的脾气藏起来不少。
他念到名字的时候，声音轻得不行，如果不是她专注，完全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两个名字，赵又又的心跳，又快了两分。
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的事。
路余说完，不由感叹，赵家的基因强大，姐弟三人的骨相，像极了她的父亲。
通过几次的关注，那不时出现的小动作。
简直跟当年的赵又又如出一辙。
赵又又的十五岁，他都有参与，自然能一眼起疑。
通过那个少年，确定了七成。
剩下三成，是他当时戴上的面具。
男人看过来时，他伸手扶的面具，那面具上，是她亲手画的竹子。
交谈时，故意暴露的京市口音。
握手时他不经意写下的又字。
一切，都水到渠成。
但这并不足以让一个保护她当年的父亲透露出什么。
是他，主动卷入那场纷争后，先将自己的身份说出……
那一周的相处下，他仔细想了下，其实更像她父亲的，好像是赵羽生。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那位。
“我没见过。”她躲着他的眼神，专注手下的消毒。
眼眶慢慢泛红。
就她没有见过……
“快了，又又，很快就能见了。”
这句话，她听了好多年了。
“怎么对上暗号的。”
路余将她掉下的碎发挽到她耳后，似不小心般，擦掉她眼角的湿润，“面具上画的竹子。”
她的话题跳跃太快，但路余跟她相处了十几年，很容易跟上她的思维。
赵又又已经消完毒，小心的将药撒在伤口上，“我什么时候画的？”
自从跟徐爷爷学了点国画之后，她画画的风格还是有变化的。
“黎颐的成年礼。”
赵又又皱着眉头思索。
当年黎颐嫌成年礼太过千篇一律，提议搞场假面舞会，最好是一样的面具，图案随机，抽到什么戴什么，这样才更好玩。
刚好，她在徐家学完画，手上染着没洗干净的颜料，嚷着面具的图案要自己画。
黎颐拗不过她，给她放了水，让她画。
生日那晚，黎颐的面具是他精心挑选的，当时最喜欢的动漫人物。
剩下的人，不是小丑便是各种奇葩的造型。
她仗着身份还有年纪，在道具上做了手脚，给路余换了个自己画的竹子，她的是只小熊猫。
季皖看到后，顶着个恐怖的面具，幽怨的看了她一晚。
还有沈舟舟那个不知道谁画的虫子，屎一样的颜色.....
想起当年，她哦了一声。
“他说，你画竹子，惯会对称。”
“叶子跟数好的一样，永远都是左双右单。”
“嘶…”上药的手，不小心又重了。
她每一次都来得突然，完全不给他防备的时间。
“又又，你再来一次，哥哥这伤，可真的好不了了。”
“活该。”
想了想，“我有哥哥。”
又想起舅妈说的那句，“你不会躲开吗？”
路余摇头，他才不躲呢。
躲了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靠近了。
她终于包好肩上的伤。
看着他胸上的纱布，“不是说只有两处吗？为什么身上也有。”
看着红得越来越大的那块纱布，赵又又拿起剪刀，小心的剪开。
“意外……”
说起来还真得多谢这个伤，不然他那一周，可就不止那些小折磨了。
“我记得你练过。”当年他们几个一成年，都会被丢进去练上一练。
不会轻易被伤。
“那个礼物，是他们刻的。”说起这个伤，路余干脆将话题移开。
“中间那只小熊猫是你十五岁生日的样子，我画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
赵又又不搭他的话，“为什么会受伤。”那个话题转移的太刻意。
“........”一直紧紧看着她的眼睛移开，数着客厅里的小熊猫配饰。
1....2...3....
她已经将纱布剪开，又凑近看了眼那渗血的伤口，离心脏不近。
但看那伤口的颜色，再深一点，或许都能见骨头了，“替谁挡的？”
赵羽生练了她两年，有些伤口，她一眼就能从力道认出是不是刻意。
“.........”路余的眼睛从桌上的小熊猫移开，看着墙上的画。
咦？这画什么时候换的？
小客厅里还是很安静，除了她不时拿东西时摩擦的声音。
赵又又的眼角垂下，“四年前.....”
这三个字一出，路余的嘴比脑子快，“他不让说。”
这几个字已经算是交代了清楚。
得到答案，赵又又消毒的手重了几分，这次她不再小心，动作怎么重怎么来。
难怪那两个臭小子这几天都不在线。
她的技术还不够精进，没有那两个臭小子在，她一般不敢查得太深。
路余此刻痛得全身绷紧，但看着她眯起的眼睛，又不敢动作过大。
赵又又现在在气头上，惹急了或许就不是提起四年前那么简单。
他现在不敢赌，只能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