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卡卡西也没有动，眼神死死盯着族地门口的方向。
西木又道：“小姐说了让你早点回去，那你再等一天，小姐也不会出来的。”
无人回应。
西木见劝不动，正要回去禀报，突然想起宇智波瑰嘱托的那一句，福至心灵，低声道：“旗木同学，小姐的意思，是不想你受她牵连。”
刚说完，他立刻感知到一道灼灼目光投了过来。
“什么意思？”男生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
西木本想解释，但和刚才一样的感觉出现，制止了他的行动，像是……被操控了一样。
他只弯了弯腰，说道：“早回吧。不要再让小姐担心了。”说罢便转身回了族地。
卡卡西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视野无法触及之处，才收回目光，被金黄霞光浸染的脸流露出受伤和愠怒。
这几天他过得很不好。
一开始瑰请假，他很担心，去族地找她时却吃了闭门羹，连仆人的传话都没收到。
好不容易等到瑰来了学校，卡卡西才松了口气，可瑰既没坐到他旁边也没回应他的眼神，他便在下课时凑上前，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却被无视了个彻底。
他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心情。
黑发女孩坐在座位上，因周围没有人显得孤零零的，她的神态和平时不一样，猫眼不再神采奕奕，而是平淡地下垂，盯着书本。
卡卡西很久没见过瑰，只想跟她待一起，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一下课就凑了过去，“瑰？你怎么才来上课？”
声音中藏不住的愉悦、欢快。
但宇智波瑰目不斜视，没有看他一眼，站了起来，像是没听到一般离开了座位。
他浑身的血霎时冷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女孩远去的方向。
即使这样，比怒气先到的是担忧。
今天心情不好吗？
还是身体不舒服？
……他惹瑰生气了吗？
他皱着眉胡思乱想了一番，打算等人回来时再问问，却没等到瑰回来，再抬眼就是她正站在带土座位旁和带土聊天，笑容浅淡。
看来不是身体不好和身体不适。
那就是对他生气？
他心里不断猜测，目光牢牢锁在两人身上。
——带土那傻子脸上明晃晃的笑冒着傻气，怎么看怎么惹他心烦。
卡卡西对两人的亲密接触无可避免地感到恼怒，却因瑰可能的讨厌生出一种迷茫来，姿态也无措了几分。
他不擅长哄人，毕竟以前都是瑰哄他。
他想了想，先把自己的包和书拿到瑰旁边，打算上课再聊聊。
快要上课时瑰总算跟带土说完，卡卡西眼巴巴地看她走来，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谁知瑰直接坐到了他右前方，回头把东西拿走，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接下来一天，卡卡西都没找到机会和她说话，瑰要么是不理会他，要么是去找带土和青水这两个宇智波一族的人聊天。
其他人如野原琳打招呼，瑰虽不像往日热情，可也会给出一个出于礼貌、浅到淡漠的笑。
只有对他，泾渭分明。
卡卡西当晚回去，难以入眠。
旗木朔茂看出他的魂不守舍，问了问，没得到回答也没什么反应——横竖是朋友之间吵架了，不影响修炼就好。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卡卡西实在忍不了了，放学后一把抓住瑰的手：“你到底怎么了？”
宇智波瑰顿住，开始挣脱，但卡卡西用了真力气，死死抓住她让她无法离开。
“放开我。”宇智波瑰回头道。
她猫眼平淡，唇角平直，眼神像在看陌生人一般冷淡，令卡卡西心里闷痛。
他固执道：“回答我。为什么不理我？”
宇智波瑰只是重复：“放开我。”
两人对视，随着宇智波瑰越来越冷淡的表情，卡卡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角泛红，但还是死死地盯着她。
终于，宇智波瑰表情一松，流露出些微不忍，率先移开了视线。
还没等卡卡西去探究，她小声说了句，“算了。”
随即分身解除、查克拉逸散碰撞的轻微“彭”声响起，他手中一空，只攥住几缕来不及散开的烟雾。
等烟雾飘散在指尖，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原来只是瑰的影分身。
因为不想理他，直接解除分身？
卡卡西要气疯了，直接找到族地里，还被守卫拦住，一次次地赶他出来。
拜帖递了无数张，如石沉大海，没人关注。
但刚才那句“不想你被牵连”，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焦虑，不顾已传来明显刺痛感的掌心，仍用力攥紧了指尖。
说清楚啊……
.
当然是逗他的意思。
听西木汇报完后，宇智波瑰停下写字的手，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了，西木叔，你也去休息吧。”
“是。”
门被关上，宇智波瑰打开系统面板，盯着最上面的“旗木卡卡西”五个字陷入了沉思。
和其他浅白半透明的名字不同，这五个字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红芒，像血液晕染在了清水里。
“系统，为什么他的名字变红了？”
“感情达到一定界限，名字就会逐渐变红，具体视对方对宿主情感扭曲程度而定。”
扭曲？
宇智波瑰挑了挑眉，回想起这几天汹涌澎湃的情绪点，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把人逗过头了。
如同冷热交替就会生病，忽喜忽悲容易发疯。
“对获得情绪点有影响吗？”
“没有。本功能只对宿主进行提醒。”
那没事了。
只要不是真变成疯子就行。
等等，真变成疯子，好像也能产生情绪点吧？
她转了转笔，突然笑了。
前不久她还在为融入不进这个世界而迷茫悲伤，现在已经能坦然地算计“至交好友”……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无穷的。
而且卡卡西在她心里，已经从最开始的“朋友”降级了。
不行不行，她要有一个锚点才行。
一个善良的锚点。
让她记住她还是一个人，只是有了系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至少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