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林寒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自己体内的血脉会如此纯正？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父亲也从未提及过什么家族历史。
难道说，父亲一直在隐瞒什么？
“你们监察司还知道什么？”林寒追问道，“关于玄瞳血脉的事情。”
陈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说多少。
“据我们了解，玄瞳一族的后裔散落在世界各地，但大多数人的血脉已经稀薄到几乎觉醒不了。”
“像你这样血脉纯正的，百年难遇。”
魏天宇忍不住插嘴：“所以林寒你是什么贵族后裔？”
“那你爸怎么还欠那么多债？”
这个问题让林寒心中一沉。
是啊，如果父亲真的出身玄瞳一族，怎么会落魄到借高利贷的地步？
除非......
“我父亲出了什么事？”林寒猛然转头看向陈墨，“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墨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林先生，有些事情现在说可能不合适......”
“妈的！”林寒一把抓住陈墨的衣领，“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跟我装神秘？”
“刚才我们三个差点死在这里，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什么合适不合适？”
陈墨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好好好，我说！”
“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寒松开手，眼神冰冷：“说。”
陈墨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两个月前，我们接到情报，有人在寻找玄瞳一族的后裔。”
“寻找？”魏天宇皱眉，“什么人？”
“不知道。”陈墨摇头，“对方很神秘，手段也很高明。”
“但我们发现，凡是被他们盯上的玄瞳后裔，都会遭遇各种意外。”
“车祸、疾病、或者突然失踪。”
林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父亲......”
“对不起。”陈墨低下头，“林建国先生三个月前的车祸，我们怀疑不是意外。”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击中了林寒的内心。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魏天宇连忙扶住他：“林哥！”
“不可能......”林寒喃喃自语，“不可能的......”
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古玩修复师，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人。
怎么可能会被人谋害？
“那些债务呢？”林寒声音颤抖，“三千万的债务是怎么来的？”
陈墨犹豫了一下：“我们调查过，那笔钱是林先生在出事前一个月借的。”
“他告诉债主，说是要做一笔大生意。”
“但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
“实际上，那笔钱被他全部捐给了一个慈善机构。”
“什么？！”魏天宇瞪大了眼睛，“三千万全捐了？”
林寒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借了高利贷，不是为了投资，不是为了赌博，而是为了做慈善？
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哪个慈善机构？”林寒强撑着问道。
“青山孤儿院。”陈墨回答，“一个收养失去双亲的孤儿的地方。”
“院长说，林先生当时看起来很着急，好像在赶时间。”
“他交代院长，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就把这笔钱用来照顾那些孩子们的生活和教育。”
林寒彻底愣住了。
父亲明知道借高利贷的后果，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钱捐了出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他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话？”林寒急切地问道，“给那个院长或者其他人？”
陈墨点点头：“院长说，林先生临走前留下了一个包裹。”
“说如果将来有个叫林寒的年轻人来找她，就把包裹交给他。”
“包裹里有什么？”
“不知道，院长没打开过。”
林寒心跳如鼓。
父亲居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甚至预料到他会去寻找真相。
这个包裹里，很可能藏着所有的秘密。
“我要去那个孤儿院。”林寒站起身，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现在？”魏天宇担心地看着他，“你的身体......”
“没事。”林寒摆摆手，“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他转向陈墨：“你们监察司既然在调查这件事，应该知道那些神秘人的下落吧？”
陈墨苦笑：“如果知道，我们早就行动了。”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最近一段时间，南江市出现了很多古怪的事情。”
“古玩店被盗、博物馆失窃、私人收藏家遇害......”
“所有被盗或丢失的，都是年代久远的古物。”
林寒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在寻找什么东西。”陈墨严肃地说道，“而且，这东西很可能和玄瞳一族有关。”
“刚才那个被封印的存在，提到过一个词——'钥匙'。”
“我怀疑，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钥匙。”
魏天宇挠挠头：“什么钥匙能让这么多人拼命寻找？”
“打开某种封印的钥匙。”林寒沉声说道，“或者说，解开某个秘密的钥匙。”
他想起刚才那个存在说过的话——玄瞳一族掌握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如果这种力量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包裹。”林寒向门口走去，“时间不多了。”
“等等。”陈墨叫住他，“青山孤儿院在郊区，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而且，如果那些神秘人真的在找你，贸然出行很危险。”
林寒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墨：“那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监察司有安全屋，今晚先住那里，明天一早再去孤儿院。”
“而且，我需要联系上级，汇报今晚的情况。”
林寒考虑了一下，点点头。
陈墨说得有道理，现在确实不是逞强的时候。
三人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这个地下室。
就在这时，林寒忽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波动。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封印的位置，瞳孔瞬间收缩。
地面上，原本愈合的裂缝中，正有淡淡的黑气往外冒。
“不好！”林寒脸色大变，“封印在松动！”黑气如蛇般扭曲着，缓缓从裂缝中渗出。
林寒感觉到一阵心悸，那股熟悉的恶意又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快走！”他拽起魏天宇就往楼梯口跑。
陈墨反应也不慢，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封印上，黄纸瞬间燃烧起来，发出嗤嗤声。
但黑气并没有停止蔓延，反而变得更加浓郁。
“该死，普通的符纸根本不管用！”陈墨咬牙，“这家伙在吸收周围的阴气恢复力量！”
三人冲出地下室，林寒回头看了一眼。
整个建筑都在轻微震动，墙皮簌簌往下掉。
“车在哪里？”林寒急声问道。
“停车场，跟我来！”陈墨当先跑向一辆黑色越野车。
刚上车，后视镜里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栋楼房像被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裂，钢筋混凝土墙壁出现密集的裂痕。
“妈的，这封印到底锁着什么玩意儿？”魏天宇脸色苍白，“比恐怖片还吓人！”
陈墨一脚油门踩到底：“不是什么，是谁。”
“谁？”
“刚才那个声音，你们没听出来吗？”陈墨紧握方向盘，“那不是什么邪灵或者怨魂。”
“那是一个人的声音。”
林寒瞳孔收缩：“你的意思是，被封印的是活人？”
“准确说，是曾经的活人。”陈墨转过一个弯道，“我在监察司的档案里见过类似记录。”
“有些修炼者为了获得强大力量，会选择献祭自己的血肉，只保留灵魂和意识。”
“这种存在比普通鬼魂强大百倍，而且极难消灭。”
魏天宇吞了口唾沫：“那他现在脱困了吗？”
话音刚落，车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啸声。
林寒扭头看去，一团黑雾正在快速追赶他们的车子。
“加速！”林寒大喊。
陈墨已经把油门踩到了极限，车速表指针直逼120公里。
但那团黑雾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追到了车后。
“林寒！”一个阴森的声音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你跑不掉的！”
“玄瞳一族的血脉，就是我重生的钥匙！”
林寒感觉头痛欲裂，那个声音像钢针一样刺入他的大脑。
“别听他说话！”陈墨大喊，“这是精神攻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音响设备，按下开关。
佛经诵读声立刻在车内响起，那种头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有用！”魏天宇松了口气。
但黑雾显然不会就此放弃，它开始变换形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朝车顶抓来。
“卧槽！”魏天宇看着天窗上出现的黑色手印，吓得魂飞魄散。
陈墨猛打方向盘，车子急转弯冲进一条小巷。
黑色手掌抓了个空，在半空中愤怒地挥舞。
“这样不是办法！”林寒咬牙，“他的目标是我，我们分开走！”
“不行！”陈墨断然拒绝，“你现在就是个活靶子，离开我们更危险！”
“前面有个十字路口，我们去人多的地方！”
车子冲出小巷，进入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不少年轻人还在夜宵摊上喝酒聊天。
奇怪的是，黑雾追到这里后停了下来，在空中盘旋几圈，发出不甘的咆哮声后消散了。
“他怕人气？”林寒疑惑地问。
“不是怕，是不愿意暴露。”陈墨减慢车速，“这种存在虽然强大，但还受到某些规则约束。”
“在普通人面前现身会引来天谴。”
魏天宇瘫坐在座椅上：“我算是明白了，跟着你就没安生日子过。”
“先别抱怨了。”林寒看向陈墨，“那个安全屋还安全吗？”
“应该没问题，那里有特殊的防护阵法。”陈墨拐进一条僻静的街道，“而且离市区很近，他不敢轻易靠近。”
车子在一栋看似普通的公寓楼前停下。
陈墨用特殊的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里面别有洞天。
除了基本的生活设施，墙壁上还贴满了各种符纸和镜子。
“这些是什么？”林寒好奇地问。
“驱邪镜和护身符。”陈墨指着墙上的布置，“监察司的标准配置，可以隔绝大部分超自然力量。”
魏天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晚算是开了眼界，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林寒没有坐下，而是在房间里踱步。
刚才那个存在的话让他很在意——玄瞳一族的血脉是重生的钥匙。
这说明他的能力确实和某个古老组织有关。
而且，从对方迫切的态度来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对方急需的。
“陈墨，你们监察司的档案里，有关于玄瞳一族的记录吗？”林寒问道。
“有一些，但都很零散。”陈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我给你看看。”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古老的档案，纸张已经发黄，字迹有些模糊。
“这是清朝初年的记录。”陈墨指着文件说，“据说玄瞳一族是上古时期的守护者，负责封印各种危险的存在。”
“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一族几乎绝迹。”
“只有零星的后代散落在民间。”
林寒仔细阅读着档案内容，心中却是一阵翻腾。
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情，甚至连他有这种特殊能力都没有表现出意外。
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亲早就知道他会觉醒这种力量！
“还有其他资料吗？”林寒急切地问。
陈墨翻了翻，又调出几份文件：“这里有一些现代的记录，都是关于玄瞳一族后代的。”
“不过大多数都已经失踪或者死亡了。”
“失踪？”林寒眉毛一挑。
“对，而且时间都集中在最近几年。”陈墨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们怀疑有人在专门猎杀玄瞳一族的后代。”
“目的是什么？”
“不清楚，但今晚那个存在的话给了我们一个线索。”
陈墨放下平板，看着林寒：“你的血脉可能是解开某种封印的关键。”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些失踪的玄瞳后代很可能都被用作祭品了。”
魏天宇听得汗毛直竖：“那林寒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确实很危险。”陈墨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搞清楚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在操控。”
林寒走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