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灯光调至最低，监控屏泛着冷蓝。陈御风指尖划过控制台边缘的防滑纹路，目光锁定外部气象数据流——侧风速度已达每秒十二米，超出常规悬停测试阈值三成。助手语音接入：“航展主办方再次请求增强照明，称媒体拍摄受限。”
“拒绝。”他声音平稳，“他们要拍的是表演，我们要验的是极限。”
指令下达瞬间，系统界面在思维中闪现：【莫斯科航展中心停机坪签到预载完成，历史权重+30%，奖励待解锁】。他未回应，只将右手拇指抵住腕表表壳轻压一圈，确认内部计时与飞控系统毫秒级同步。
停机坪上，改装歼-20静立于模拟暴风雪环境中，能见度不足三十米。机体表面覆着薄霜，尾喷口呈闭合状态，九组分布式推进单元处于待命模式。周子豪的加密通讯切入：“最后一批基材运输已入境，押运组每半小时上报一次坐标。合金热处理曲线稳定，支撑结构无应力裂纹。”
“明白。”陈御风回，“保持数据链开放，我要实时看到材料疲劳监测值。”
话音落下，指挥舱门开启。俄方代表团步入观礼区，为首者是俄罗斯航空署总师，深灰大衣扣至领口，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其身后助理迅速摊开文件夹，露出苏-57进气道设计图一角。陈御风余光扫过监控画面，未动声色。
现场外媒镜头陆续对准机体，一名西方记者低声嘀咕：“不过是矢量喷管试验，F-35早就玩过了。”身旁工程师附和：“垂直起降不是新闻，关键是载重比和响应延迟。”
陈御风手指轻敲控制台三下。全频段广播通道自动激活，一组动态曲线同步推送至所有注册技术终端——推力分布、能量损耗、姿态修正频率，每一帧数据均带时间戳与校验码。
“让他们看清楚。”他说。
倒计时启动。主控屏显示：【t-60秒，分布式动力架构自检通过】。
【t-30秒，气流补偿模型注入完毕】。
【t-10秒，飞控系统切换至自主模式】。
他按下启动键。
轰鸣自地底升起。机体下方积雪被骤然抽空，形成环状涡流。九组推进单元同时点火，喷口由水平向垂直方向精准偏转九十度，过程无卡滞、无延迟。机身如离弦之箭垂直拉升，在五秒内升至五十米高空并稳定悬停。
全场寂静。
随即，引擎声再变。机体在悬停状态下完成九十度侧倾，旋即倒飞后退，轨迹平滑如刀切。移动平台从侧方驶入预定降落区，速度不稳，起伏达±二十厘米。歼-20在空中微调姿态，三点着陆精度误差小于八厘米。
掌声零星响起，很快被惊呼声淹没。
陈御风注视数据流，瞳孔微缩。飞控反馈显示，倒飞阶段姿态补偿算法运行效率较预期提升百分之四点七，意味着“高纬度气流补偿模型”成功适应复杂扰动场。系统提示浮现：【飞行贡献值+980，累计达九万五千一百二十一】。
他仍未松懈。
此时，观礼台侧区，俄方总师端坐未动，但握杯的指节已发白。茶面微颤，映出上方机体翻转的残影。其助理悄然伸手，欲合上摊开的设计图。动作极缓，几不可察。
陈御风起身，走向监控窗。
脚步未停，目光却已锁死那张图纸。进气道喉部曲率异常，边界层分离预警标记用红笔圈出——正是苏-57在高攻角状态下易失速的关键缺陷。而此刻，改装歼-20正以七十度仰角完成悬停转向，喷流与机身耦合控制毫无紊乱迹象。
他走近观礼区隔离带，距俄方仅十步之遥。
就在此刻，机体在倒飞中突然收窄翼展，进入超紧凑机动模式。引擎轰鸣攀升至峰值，声波压迫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震颤波纹。俄方总师猛然抬头，视线与陈御风相接。
茶杯脱手。
热茶泼洒而出，正落在苏-57图纸中央。液体迅速洇开，恰好覆盖进气道缺陷区域，边缘斑痕形似一道断裂等高线。助理急忙抽纸擦拭，却发现墨迹遇湿晕染更深，关键参数已模糊不清。
陈御风停下脚步，未语。
监控屏忽然闪烁，弹出紧急提示：【西伯利亚第七研究所热源异常，检测到连续脉冲式能量释放，周期与超导磁体共振频率吻合】。他眼神一凝，立即调出卫星回传图像。
画面中，北极圈内一座地下设施顶部积雪正缓慢塌陷，热成像显示内部温度持续攀升。设备编号隐约可见——R-7m。
他转身回到控制台，接入加密频道：“周子豪，立刻分析‘龙鳞’复合材料在强磁场环境下的介电损耗曲线。我要知道它能不能挡住十万安培级脉冲。”
“已经在跑模拟。”周子豪声音传来，“但有个问题——我们刚收到芬兰边境雷达站通报，昨晚有一架不明飞行器穿越科拉半岛，轨迹与改装歼-20倒飞路径高度相似，可我们没派机出去。”
陈御风手指一顿。
系统界面再度浮现：【签到完成，奖励发放：自适应变形机翼局部数据包（含低温形变记忆合金配方）】。进度条更新：【四级权限解锁倒计时：9小时42分】。
他调出飞行日志，快速检索昨夜所有无人机巡检记录。无异常放行指令，无跨境授权代码。正欲深入核查，指挥舱外传来脚步声。
安保人员引着一名俄方随员进入，后者手持密封信封：“总师请求技术交流，愿提供全频段超导磁体实验日志副本。”
陈御风接过信封，未拆。他盯着对方袖口露出的一截线缆，极细，银灰色，接口形状与赵天翔旧设备残留频谱特征部分匹配。
“告诉他，”他说，“明天上午十点，我在测试场等他本人来谈。不带第三方，不带记录设备。”
随员点头退出。
他将信封置于电磁屏蔽盒中，转而调出歼-20回收数据。机体已降落在移动平台上，结构应力监测显示蒙皮最大应变值仅为设计阈值的百分之六十一。周子豪发来新消息：“运输车队刚通过贝加尔湖隧道，信号稳定。但刚才那一段倒飞……是不是你改了飞控逻辑？我看到能量分配曲线有突变。”
“不是我。”陈御风回，“是系统自动优化。把那段数据截下来，送进‘蜂巢镜像’做逆向推演，我要知道它参考了谁的飞行习惯。”
屏幕刷新，一段隐藏日志浮出：【飞控AI学习模块曾接入2028年试飞数据库，来源：华夏空军绝密档案库】。
他呼吸微滞。
那是他前世最后一次任务的数据包，本应在空难后彻底销毁。
监控屏突然报警。改装歼-20的右翼外挂点显示异常位移，幅度0.3毫米，持续时间0.7秒。非机械故障，非风扰所致。更像是某种远程探测信号造成的微震动。
他立即切断该区域电源，启动反向追踪协议。三秒后，定位反馈：信号源来自观礼台下方维修通道，Ip归属为开曼群岛某匿名节点，但物理位置接近俄方代表团临时指挥车。
陈御风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俄方总师仍坐在原位，空杯倾斜，茶渍蔓延如地图裂痕。他凝视被覆盖的图纸，嘴唇微动，终未出声。安保人员悄然靠近，遮挡其情绪波动。
大屏上，绿色标识闪烁：【垂直起降模块运行正常】。
飞行贡献值定格在九万五千二百一十七。
自适应变形机翼数据包正在解压，第一行代码跳出——
“材料屈服强度：≥2.8Gpa，工作温度区间：-120c至+260c，形变恢复响应时间：＜0.0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