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娱乐的三段概念视频在网络上掀起的波澜，迅速转化成了实打实的商业价值。
嗅觉敏锐的视频网站闻着味儿，就找到了暴雪娱乐，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拿下这眼下炙手可热的影视剧的独家或首播权。
这些交涉的事情，柳如烟早就交代给了公关部，她的目的非常明确，价高者得！
一切看似顺风顺水，但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开始破裂。
事情的起因暴雪娱乐自家的歌手艺人出了问题。
刚刚凭借《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的主题曲《顺流而下》，和一部现象级综艺，迅速蹿升为一线歌手的艺人——南丹彤。
暴雪娱乐艺人部的会议室外，南丹彤的助理正踮脚往里面张望。
会议室里，刚凭一首《顺流而下》跻身一线的南丹彤，正把合约摔在娄微的桌子上，指甲上的水钻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我现在已经晋升一线了，三千万的代言费，公司还要抽成25%？”南丹彤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被压抑的不满。
娄微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吓住，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小经纪人了。
在暴雪娱乐历练的这两年，逐渐让她养出了该有的气度和涵养。
娄微看着气呼呼的南丹彤，蹙起眉头，声音转冷。
“抽成？南丹彤，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这25%是服务费，其中可是包含了对接顶级品牌资源、法务团队全程护航、公关团队维护你的公众形象、处理舆情危机等等一系列专业服务。”
“公司为了把你捧上一线，给你找资源、做专辑、跑综艺。怎么，现在才刚上一线，就想改规矩了？”
“我能上一线，除了公司的功劳，还有我自身的实力已经达到一线水准。否则公司为什么要捧我呢？”
南丹彤跷起腿，得意道：“昨天晨光经纪传媒的赵总找到我，说给我开独立工作室，品牌代言只收一成的服务费，还额外附赠一套江景大平层。这才是对一线艺人应有的尊重和价值体现。”
娄微嗤笑：“南丹彤，你真觉得自己有这样的价值？一成？你当晨光传媒是做慈善啊？看来是公司对你的保护太好了，让你产生了错觉。”
“错觉？”这两个字就像颗火星掉进汽油桶，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脸上的优雅面具瞬间碎裂。
“娄微！你……”
南丹彤刚刚晋升一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哪里会听进去这样的话。
公司艺人见到她，谁不喊一声：“南姐”？
门外的助理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缩回脖子，心脏狂跳。完了，彻底谈崩了！
娄微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地迎上南丹彤喷火的目光，声音冷得像冰。
“南丹彤，我是一步步看着你成长的，我就多跟你说一句。”
“当年柳总还在华娱传媒的时候，公司开出年薪高达千万，每年只需要写两首歌，而且分成比例是2：8，其余的条件随便开。”
“这，这么厉害？”南丹彤喉咙涌动，不自觉咽下了口水。
娄微问道：“那你觉得，柳总为什么不答应这样的合同，而是出来创立暴雪娱乐？”
“我，我不知道。”
娄微也不解释，继续说道：“你以为工作室是过家家么，没有强大的后台支撑，你很快就会被晨光传媒榨干价值然后抛弃的。”
南丹彤咬了咬牙，抓起桌上的合约副本，指尖用力到发白：“这份合约，我不会签！25%？休想！你们要么重新谈条款，要么……”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决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要么怎样？”
好话已经说尽，但看南丹彤一副铁了心的样子，娄微的耐心也被磨光，声音彻底沉了下去。
“要么，要么解约。”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想走？可以。公司的违约金不高，支付完违约金，你就可以解约，公司不会为难你。”
会议室里变得沉默。
这不是简单的分成谈判，这是一场艺人与公司价值观的碰撞。
堡垒内部，第一块砖石已被撬动。
南丹彤的公开叫板，不仅威胁着眼前这笔三千万的代言，更是向公司内部，其他跃跃欲试的艺人释放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如果一个处置不好，那么其余艺人就会立刻有样学样。
“我，我再想想。”南丹彤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刚才的尖锐劲儿已经散了，倒显出几分刚出道时的茫然。
外部的高歌猛进，被内部的这一记闷拳暂时打断。
娄微看着南丹彤离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打给柳如烟：“柳总，艺人部这边出了点状况，需要立刻向您汇报。”
“不慌，来我办公室。”
艺人部休息室的落地窗，正对着暴雪娱乐的logo墙，南丹彤望着那几个发光的字母，忽然想起一年多前。
当时自己还是没毕业的魔都音乐学院的学生，初来暴雪娱乐做练习生时，娄微拿着她的demo在录音室外足足等了陶清羽三个小时，只为给她争取一个试音的机会。
那时候她总说：“等我红了，一定要报答娄姐，一定不让公司吃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晨光传媒赵胜的消息：“考虑得怎么样？合同我让律师拟好了，随时能签。”
南丹彤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回复”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窗外的风掀起窗帘，带着对面咖啡店的香气飘进来，像极了她刚签公司时，娄微请她喝的那杯拿铁的味道。
正在犹豫，突然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南丹彤看着柳如烟的号码，神情略有些慌乱。
电话接通，柳如烟的声音传来：“学妹，干嘛呢？”
“没，没干嘛。我在艺人部休息室。”
“既然没事就来我办公室吧，有好咖啡喝。”
“好的，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南丹彤深呼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来到柳如烟的办公室。
柳如烟此时正在冲咖啡，见到南丹彤过来，笑道：“先到沙发上坐一下，咖啡马上就好。”
“好的。”南丹彤有些拘谨。
她这个学姐，刚入学的时候就是魔都音乐学院的唯一校花。
那个时候，柳如烟就像朵清纯的小白花，让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可现在的柳如烟，不仅比上学的时候还要漂亮，身上更是不知道多了一种怎样的气质，让人既喜欢又畏惧。
柳如烟冲了两杯咖啡来到沙发上坐下：“尝尝，正宗的也门摩卡。”
“好的，谢谢柳总。”南丹彤端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
“好喝，有巧克力苦甜，还有一种红酒的余韵。”
柳如烟笑道：“这种咖啡豆年产量不足500吨，尤其是马塔里产区的顶级摩卡，当年在拍卖会上的成交价是1200美元一公斤。”
“这，这么贵？”南丹彤真的有些惊讶了。
“是啊，但是真的好喝，不是么？”
“嗯，我喝过的咖啡里面，这个是最好喝的。”
柳如烟喝了口咖啡，说道：“丹彤，你我虽是上下级，但我们还有一层校友的关系。所以公司的资源自然会更倾向于你。”
柳如烟的话很简单，意思是：你南丹彤并非不可替代，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学妹，所以会特别照顾而已。
“我知道这样说，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南丹彤手掌不自觉攥紧，却没有说话。
“事情我基本已经了解了。你是我的学妹，所以我想和你多说两句。等我说完后，你再决定要离开，我不会拦你。”
南丹彤重重点头，目光中有着歉意。
柳如烟笑道：“人往高处走，这无可厚非。但在你做决定之前，是不是也要看看对方给你的承诺是真是假啊？”
“啊？柳总你这话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既然晨光传媒给了你那么多承诺，就先让他兑现嘛。不然你贸然解约，你的违约金，顶级奢侈品代言的赔偿款等等，你支付的起么？”
南丹彤一惊，额角冷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