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王景行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额头的汗滴砸在机械键盘上，溅起细碎的声响：“韩顾问！把蜜罐三的诱饵数据调大20%！这帮孙子要找‘星芒’，咱们就给他们堆成山的假参数！”
韩志远推了推眼镜，鼠标点得噼啪响：“已同步。景行，注意他们的攻击路径——右三端口有波动！”
程砚铮攥着苏砚的手往服务器机房走，袖口被她拽得往上滑，露出一截冷白手腕。
苏砚盯着监控屏上跳动的代码，突然笑出声：“十年前的‘星火’旧版本？他们怕不是翻了我前世写的安全漏洞清单。”
“什么？”程砚铮侧头。
“黑客用的入侵协议，是2013年我在国安局时，给‘星火’打的补丁前版本。”苏砚捏了捏他掌心，“当年我写报告说这漏洞该埋雷，老局长还笑我‘防贼防到自己人头上’。”
“叮——”王景行的欢呼声炸穿对讲机：“定位到了！Ip在新泽西州，诺瓦科技总部顶楼服务器！他们居然用十年前的老漏洞，简直送上门来！”
程砚铮眸色一沉，松开苏砚的手扯松领带——这是他要“大干一场”的标志性动作。
苏砚看着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昨晚他趴在她颈窝说“今天要穿你挑的蓝衬衫”，喉结蹭得她发痒。
“请君入瓮。”程砚铮摸出手机按速拨键，“陈叔，切断诺瓦在国内的所有云服务接口。”
“得嘞！”电话那头传来老管家中气十足的应和，“我这就去程氏大厦楼顶，看着他们的服务器灯一盏盏灭。”
两小时后，技术部会议室。
韩志远把U盘往桌上一磕，屏幕亮起满屏加密文件：“这是从黑客电脑里扒出来的。赵婉仪和诺瓦的通信记录，用的是某国情报机构的‘影子协议’。”
苏砚盯着屏幕上“赵婉仪”三个字，突然笑出了声。
程砚铮皱眉：“怎么？”
“前世她也演过这出。”苏砚托腮，“那时候她哭着说被诺瓦威胁，我还信了。”她屈指敲了敲屏幕上赵婉仪给诺瓦发的“程氏研发进度表”，“现在看——奥斯卡欠她个小金人。”
“啪”的一声，程砚铮合上笔记本电脑。
他西装第三颗纽扣不知何时解开了，露出点锁骨：“法务部已经冻结她的股权。苏砚，你说过‘对付间谍，要连窝端’。”
苏砚歪头：“所以？”
“我让人查了她在国内的账户。”程砚铮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照片，是赵婉仪和周鸿业在咖啡厅碰头的监控截图，“上周三下午三点，和泰山会周会长喝下午茶。”
苏砚的瞳孔缩成针尖——前世芯片团队被挖角那天，周鸿业也是这副“为你好”的表情，说“小苏啊，别倔，国外给的条件是程氏十倍”。
“林疏桐那边有消息了。”程砚铮手机亮起，是科技记者发来的链接，“她刚发了独家专访，标题够狠。”
苏砚点开链接，《“Novacore”背后的黑手：当技术共享沦为情报交易》几个大字刺得人眼疼。
文章末尾，林疏桐用她标志性的战地玫瑰式锐评：“真正的科技强国，不需要偷来的胜利。那些躲在代码背后的手，终将被自主研发的光芒灼伤。”
“她这是把战火烧到国际舆论场了。”苏砚抬头，“明天外交部记者会，诺瓦的公关团队得掉层皮。”
程砚铮没接话。
他起身走到窗边，暮色透过玻璃洒在他背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苏砚刚要问怎么了，就见他突然转身，西装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
“程氏集团全体注意。”程砚铮的声音通过会议室广播传出去，整层楼的人都抬起头，“从今天起，苏砚女士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程氏战略总顾问。”他看向她，喉结动了动，“前世你护着国家科技安全，这一世——”他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换我守护你。”
会议室瞬间炸成菜市场。
王景行拍着桌子喊“嫂子牛批”，韩志远推眼镜的手都在抖，连向来严肃的财务总监都红了眼眶。
苏砚感觉鼻尖发酸，刚要说话，手机在兜里震动。
是高振宇发来的消息：“来我办公室，有东西给你。”
高振宇的办公室飘着老茶缸的茉莉香。
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个铁盒，盒盖上刻着“磐石计划”四个繁体字。
苏砚的呼吸一滞——这是她前世执行任务时的代号。
“今早收到的。”高振宇打开铁盒，里面躺着封泛黄的信和半块芯片残片，“寄件人是张老，‘磐石计划’的创始人。他上个月走了，遗书说‘若未来有变，请相信那个镜像中的你’。”
苏砚拿起芯片残片，指尖触到纹路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牺牲前，她正是握着这块残片，被埋伏的杀手击中。
原来所谓“重生”，是张老用最后的力量，把她的意识送回了十年前。
“所以我回来，是为了让‘星芒’不再重蹈覆辙。”苏砚攥紧残片，抬头时眼眶发亮，“高顾问，帮我查件事——”
“叮——”程砚铮的电话打进来：“苏总顾问，程氏官网弹出条新闻。”
苏砚点开程氏官网，首页正中央的实时新闻标题刺目：“联合国科技伦理委员会宣布成立‘全球AI安全联盟’，邀请程氏作为唯一中方代表参与制定首部《人工智能安全公约》。”
“这是要我们牵头立规矩。”程砚铮的声音里带着笑，“苏砚，你说下一步该怎么走？”
苏砚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把芯片残片放进心口的位置。
那里还揣着程砚铮今早塞的润喉糖，糖纸窸窣作响。
“先——”她勾唇，“把诺瓦和周鸿业的账，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