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这场对决已经尘埃落定,连巴尔自己都开口认输的时候,这头倔得像沙漠里万年顽石的巨人,竟然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眸死死盯住我,用那如同砂石摩擦般的嘶哑声音,带着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再次低吼道(上古语):
“等等!外来者!你的肉身……是强!我承认!”
“但你的力量里,还掺杂着那种古怪功法的气息!那不是最纯粹的肉身力量!”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体内所有功法运转都停下!把所有能量都收敛起来!只用你与生俱来的、未经任何功法强化的最原始肉身,跟我巴尔再打一场!”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我心服口服!才能证明你是凭借真正的‘体魄’胜过我!”
我:“……”
内心:我靠!你这大块头属牛皮糖的吧?还带耍赖的?!输了就是输了,哪来这么多屁事?!
我看着他塌陷的胸口和不断溢血的嘴角,又看了看他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眸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倔脾气,跟头犟驴似的,不打服他,估计能念叨我一辈子。
“行!” 他这执拗劲儿也给逗乐了,大手一挥,“看你也是个实在人(蛮人),老子今天就让你输得明明白白,心服口服!”
我转头看向*巨石·撼地者和大祭司星瞳·观沙者,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你们家这憨货要加赛,你们管不管?
出乎我意料的是,酋长那岩石般的脸庞上非但没有阻止之意,反而露出一丝赞赏和期待?他对着旁边的大祭司微微颔首。
大祭司星瞳那深邃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了然,他手中骨杖轻点,两道柔和而充满生命气息的翠绿色光芒,如同拥有灵性的小蛇,瞬间没入了巴尔那恐怖的胸膛伤口处。
同时,酋长也从腰间一个兽皮囊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古朴粗糙的石碗,里面盛着小半碗粘稠如蜜、散发着浓郁药香和土系灵光的琥珀色灵药,直接递到巴尔嘴边。
“喝下去,巴尔!这是我族珍藏的‘大地母膏’,能快速愈合你的伤势,补充气血!”*酋长沉声道。
巴尔也不客气,仰头“咕咚”一口将那大地母膏吞下。顿时,他胸膛那塌陷的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位、愈合!破损的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连接,苍白的脸色也迅速恢复红润,甚至连气息都比之前更加雄浑了一丝!
好家伙!这帮土着家底挺厚啊!这疗伤圣药效果堪比顶级灵丹了!我暗暗咋舌。
而酋长和大祭司本人,也各自取出了一些散发着精纯能量的矿石或液体,迅速服下,调整自身状态,显然对接下来的“纯肉身比拼”极为重视,要确保巴尔处于最佳状态。
看到他们这副严阵以待、甚至有点“嗑药”也要促成此战的架势,我彻底明白了——这帮沙之部族,对“纯粹肉身力量”有着近乎偏执的崇拜和追求!
他们就是想看看,我这个外来者,在不依赖任何功法、能量的情况下,最本质的肉身根基,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
“好!既然你们玩真的,那老子就奉陪到底!”*我也被激起了好胜心。
我深吸一口气,心念彻底沉静下来。
《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停!(吞噬漩涡消失,能量吸收停止。)
《太古巨神躯诀》——敛!(暗金神光内敛,巨神之躯的力量波动被强行压制到最底层,只保留最基础的肉身强度。)
五脏神——眠!(五色神光黯淡,神只虚影隐去。)
气血缠绕——散!(奔腾的气血之力平复,不再刻意凝聚。)
八大法则领域——封!(所有领域雏形和成型领域,彻底封闭,一丝气息不露。)
甚至连刚刚领悟的一丝混沌龙力,都被我死死锁在五脏神中间!
此刻的我,从外表看,就是一个身材匀称(相对巴尔而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除了眼神格外明亮,身上再无任何能量波动和强悍气息散发出来,仿佛真的变回了一个纯粹的凡人!
“来吧,大块头!”*我对着已经伤势尽复、状态甚至更胜从前的巴尔,勾了勾手指,“如你所愿,纯肉身!”
巴尔感受着我身上那彻底消失的能量波动,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最为纯粹的战意!他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那愈合的胸膛再次如同风箱般鼓起!
“吼!接招——狂沙崩天撞·原初!”
依旧是那招恐怖冲撞,但这一次,没有了灵力加持,没有了领域共鸣,只剩下那具两丈五巨人身躯里蕴含的、最原始、最野蛮、最爆炸性的纯粹物理力量!
轰!
他再次蹬地冲出,速度似乎比之前稍慢一丝,但那股一往无前、碾碎一切的意志却更加凝练!巨大的身躯撕裂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撞来!
“来得好!那就——硬碰硬!”
我同样没有动用任何功法力量,仅凭这具被《太古巨神躯诀》和《无相吞天功》打熬到极致的肉身根基,双腿微屈,腰腹发力,右拳如同出膛炮弹,迎着那撞来的山岳般身躯,一拳轰出!
“嘭——!!!!!!”
这一次的碰撞声,不再是那种能量爆炸的轰鸣,而是更加沉闷、更加实在、更加震撼人心的血肉与骨骼、力量与力量的终极对轰!
没有冲击波,没有能量乱流,只有最纯粹的物理力量在两人接触点疯狂爆发、宣泄!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密集如爆豆般的骨裂声,清晰地从巴尔与我拳头、臂膀接触的部位传来!
“呃啊——!” 巴尔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他那刚刚愈合的胸膛再次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比上次更加严重!整个右肩胛骨连同锁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那粗壮如同梁柱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里面的骨骼已经寸寸断裂!
而他撞在我身上的力量,虽然依旧恐怖,将我整个人撞得向后滑行了数十丈,在沙地上犁出两道深沟,但我的身躯如同最坚韧的神金,除了气血微微翻涌,**毫发无伤**!连皮都没破!
高下,瞬间分明!
但这还没完!
巴尔这头蛮牛,凭借着那股惊人的意志力和强悍的生命力,竟然强忍着右臂报废、胸膛塌陷的剧痛,借着撞击的反弹之力猛地拧身,那完好的左臂如同巨斧般抡起,带着撕裂风声,一记**左勾拳**狠狠砸向我的太阳穴!
“够劲!”*我大喝一声,不闪不避,左臂抬起格挡!
“砰!!”
肌肉与肌肉的碰撞,发出如同擂动巨鼓的闷响!
我身形微微一晃,便稳如泰山。巴尔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左拳砸在我手臂上,反而震得他自己手臂发麻!
“该我了!”
我眼中精光一闪,格开他左拳的瞬间,右手如电探出,五指如同铁钳,一把抓住了他因为剧痛而微微停滞的、完好的左臂手腕!
“给我——起来!”
腰部核心力量轰然爆发!纯粹依靠肉身蛮力,我竟然硬生生将体重堪比小山的巴尔,抡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
“轰隆!!!”
将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摔沙包一般,重重地**砸在了我面前的沙地之上**!
整个沙漠仿佛都为之震颤!一个人形的巨大深坑瞬间出现,巴尔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全身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鲜血如同泉涌般从口鼻中喷出!
但这家伙居然还没晕过去,挣扎着还想爬起来!
“服不服?!”我一步踏前,踩在他那塌陷的胸膛上(避开了心脏要害),俯视着他那充满痛苦和不甘的脸。
“不……不服!” 他嘶吼着,完好的左臂还想来抓我的脚踝。
“好!有骨气!那就打到你服!”
我收回脚,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拳!脚!肘!膝!
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在巴尔那庞大的身躯之上!
“砰!砰!砰!砰!砰!”
每一击,都是最纯粹的物理打击!拳拳到肉,声声到骨!
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最原始、最暴力、最直接的力量宣泄!
我专门挑他肉厚、不易致命的地方下手——肩膀、后背、大腿、臀大肌……
打得他皮开肉绽,骨裂声声,鲜血将他身下的金砂都染成了暗红色!
巴尔起初还能发出愤怒的咆哮和挣扎,但很快,就变成了痛苦的闷哼,再到后来,连闷哼都变得微弱,只剩下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他试图反抗,但右臂报废,左臂被重创,引以为傲的力量被彻底碾压,所有的挣扎在我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都显得如此徒劳。
周围的沙之部族战士们,从一开始的狂热呐喊,到后来的屏息凝神,再到现在的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敬畏,甚至是一丝……恐惧?
他们亲眼目睹了部落最强的勇士,在最为自豪的纯粹肉身领域,被这个外来者以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按在地上疯狂摩擦,毫无还手之力!
酋长巨石·撼地者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发白,但他眼神中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祭司星瞳·观沙者手中的骨杖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如此根基……如此体魄……莫非真是祖神指引……”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脚,直到巴尔那庞大的身躯彻底瘫软在沙坑之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我停了下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纯粹是物理反震的),看着脚下这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烂泥”,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我蹲下身,看着巴尔那双因为剧痛和脱力而有些涣散,但依旧残留着一丝执拗的赤红眸子,平静地问道(用上古语):
“服了吗?”
巴尔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番狂暴输出只是热身的神秘青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几乎散架的身体和深入骨髓的剧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了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
最终,他所有的倔强、不甘和骄傲,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化为了乌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服……服了……”
“我巴尔……心服……口服……”
“您……是真正的……力量……王者……”
说完,他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酋长和大祭司,咧嘴一笑:
“搞定,收工。”
整个沙漠,寂静无声。只有风卷起染血的金砂,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纯粹力量角逐的惨烈与辉煌。